謝聿舟為孕吐到虛脫的我買夜宵,卻帶回來了個眉眼與他及其相似的小孩。
他將我擁入懷中,笑著逗我:“怕不怕這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見我愣住,他立刻失笑,指尖輕蹭我的臉頰:
“都結婚那么多年,怎么還那么沒安全感?傻瓜,這輩子我只會當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路上撿的,一直纏著我,甩都甩不掉。明天一早就送他回家,然后準時陪你去孕檢,我保證。”
我點點頭,可第二天孕檢,卻始終聯系不上他。
轉頭卻看見他緊緊擁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聲音哽咽:
“當年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所有誤會冰釋,失而復得的兩人相擁而泣。
“別哭,都是我的錯。”
“好好治病,這次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我低頭,看著B超單上那個健康、活潑的小小影像,指尖在屏幕懸停片刻。
最終刪除了對話框那句“老公,寶寶很健康”。
……
身后的婆婆沖了過去,拉開緊緊抱著的兩人,往林薇薇臉上狠狠了一巴掌。
“林薇薇,你個賤人生的女兒,跟你媽一樣下作,明知道自己是出軌的種,怎么還有臉來糾纏我兒子!”
林薇薇被打的踉蹌一步,臉上瞬間浮起紅痕。
謝聿舟反應過來,立刻將林薇薇護在身后,“媽,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婆婆氣的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子罵,
“你昏了頭了!你忘了她媽當年怎么爬你爸床欺負我的?忘了她是怎么拿了你爸給的錢,把你像條狗一樣甩掉的?現在她得病要死了,又想來吸你的血?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天,沒門!”
“阿姨,不是的……”林薇薇泣不成聲。“當年是我查出了骨癌,不想耽誤聿舟才不得不這樣干的。”
“你這么高尚,怎么不瞞我們一輩子,現在聿舟好不容易走出來,有了新家庭,你帶孩子找上門,在醫院里抱著我兒子哭哭啼啼,林薇薇,你那點心思誰看不懂!”
“媽!”謝聿舟將顫抖的林薇薇抱的更緊,聲音壓抑著怒火,“薇薇當年是為了不拖累我才離開的!她一個人扛了這么多年的病痛,您能不能不要再說了?”
婆婆抖著手指著他,胸口劇烈起伏。
我看著這場愈演愈烈的鬧劇,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周圍的視線像針一樣扎過來。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輕輕拉住婆婆的手臂:
“媽,走吧,我肚子疼。”
也就在這一刻,謝聿舟看到了我。
他臉上的怒意瞬間僵住,慌亂松開扶著林薇薇的手:
“笙笙,你怎么在這。”
我眼前陣陣發黑,無視他伸過來的手,死死抓住婆婆的胳膊,聲音發顫,
“媽,帶我走……我肚子好疼。”
“笙笙,你怎么了!”男人急忙過來,要扶我坐下。
“別碰我!!!”我啞著嗓子,近乎崩潰地甩開謝聿舟的手。
“壞女人,別欺負我爸爸!”昨晚被他帶回家的那個小孩像個炮彈似的沖出來,狠狠撞在我腰上。
我重心后仰,重重摔倒在地。
小腹傳來一陣尖銳的,無法忍受的撕裂痛楚,溫熱的液體瞬間浸透了下身。
“笙笙!”我看見婆婆和謝聿舟驚恐地朝我跑來,“醫生,快來醫生!”
我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打著保胎的點滴。
醫生在囑托謝聿舟:“這次撞擊造成了胎心不穩,孕婦狀態很不好,以后不能有大的情緒波動。”
謝聿舟坐在床邊,緊緊握著我的手摩挲,眼底布滿紅血絲。
“笙笙,對不起。”
我偏過頭,沒看他。
他俯身,將額頭抵在我們的手背上,“你別怕,我就在這里陪著你,一步都不離開。”
話音未落,尖銳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身體一僵,沒有動。
鈴聲固執地響了一遍又一遍。
最終,他松開了我的手,滿臉的愧疚站起身:“笙笙,我…我去去就回,那邊可能有什么急事。”
“謝聿舟”我看著天花板,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我們離婚吧。”
他猛地頓住腳步,整個人像被釘在原地。好幾秒后,他才緩緩地轉過身,臉上血色盡褪。
“笙笙,你說什么?”
“離婚。”我目光終于轉向他,“我說,我們離婚。”
他沖回床邊,試圖再次抓住我的手,被我躲開。
![]()
“笙笙你別這樣,我知道你生氣,但你別用這種事嚇我”他語無倫次,眼底滿是恐慌。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買你最愛的栗子糕,再帶上你剛給我分享的芋泥奶茶好不好……”
“不好。”
“我討厭芋泥,奶茶也不是我分享給你的,就連那晚你給我帶的夜宵,也是林薇薇最愛的。”
“你那晚,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就想起來林薇薇了吧。”
“所以”我收回目光,疲憊地閉上眼“離婚吧。”
他劇烈地搖著頭,帶著哭腔:“不可能,你是我的妻子,我們還有個未出生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我輕聲重復,唇角扯出一個極淡的弧度。
“那你告訴我,我暈倒時,你在干什么?”
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在跟林薇薇她們一家在拍全家福!”
我猛得推開他,將手邊的枕頭,病歷本狠狠砸去。
“要不是當時留的我的手機號,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讓我像個傻子一樣當作一切相安無事!”
“謝聿舟!你放不下,憑什么要我陪你一塊痛苦,憑什么要我當你們偉大愛情的遮羞布?!!”
他臉色慘白,張了張嘴,聲音干澀:“笙笙,你聽我說…是因為那孩子在學校,總被同學罵他是沒爸爸的野種。”
“我只是想…只是想給他一個安慰,你爸爸出軌,肯定也明白沒有爸爸的滋味。一張照片而已,我們還有很多次機會拍,而薇薇她,她化療前就只有這一個愿望,我做不到拒絕她……”
做不到……
我聽著他蒼白的辯解,感覺心臟最后一點余溫也散盡了。
“謝聿舟,你做不到拒絕她,所以就能心安理得地欺騙我?”
我笑出聲,眼淚越怎么也止不住,“你要給你的過去一個交代,要給她們一個圓滿。那我和孩子呢?”
“我們,又算什么?”
那天,林薇薇在化療室里差點沒醒過來,謝聿舟還是走了。
他走后,我拿起手機。
第一個電話打給律師,擬定離婚協議。
第二個電話打給婆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笙笙,是媽對不起你,我在大理有套房,你去那吧,我不會告訴聿舟的。”
“當年是你把聿舟拉出來的,現在,我沒有理由留下你。”
電話掛斷,我的目光落在隱隱最痛的右肩。這么多年,每當陰雨天,這里總會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林薇薇走后,謝聿舟精神崩潰,飆車出了嚴重車禍。醫生說他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所有人都覺得謝聿舟完了。
那時剛經歷母親自殺的我應聘了照顧他的工作。
我每天在他床邊,一遍遍跟他說話,給他按摩萎縮的肌肉。
他發脾氣把飯打翻,我就默默地收拾干凈,重新做一份。
他沖我吼:“滾!我不需要你可憐!”
我看著他:“謝聿舟,想死也得先站起來,堂堂正正地走出去死。然后我們一塊死。”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激了他,他終于肯開始復健。
![]()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