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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媒編輯再就業(圖/小羅)
上個周末,我同朋友去了一家北京的洗浴中心。6小時的門票70元出頭,對于從小就常去澡堂子的我來說,這里價格不算便宜,但在北京的線下生活中,也算不上昂貴。
記憶里,小時候的洗浴中心門票普遍在50元上下,看似不高,隱性消費卻兇猛:一瓶水賣20塊,搓澡、按摩的價格更是沒譜。那時候,洗浴中心是四五十歲中年人的娛樂場所,他們把這當成每周雷打不動的娛樂。天越冷,人越想往熱乎的地方鉆,泡澡、喝茶,消磨掉整個冬天。
大概從2010年往后,洗浴中心為了留住年輕人,開始往大廳里塞街機和抓娃娃機。為了吸引年輕人的目光,現在的洗浴中心又整出了新的設施,我去的這家店面積不大,也就1000平方米出頭,洗浴區、休息區分得很徹底。
那天下午,我先是被那排閃著RGB燈光的電腦吸引了過去,打開電腦卻陷入了沉默。這里的電腦沒有網吧常見的無盤系統,桌面上有360安全衛士、騰訊電腦管家、2345瀏覽器和不知名的頁游快捷方式,右下角彈窗起伏。我甚至看到了一個圖標詭異的“中國版Steam”,看著像是為了盜號而生的釣魚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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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中心里還有2臺免費街機
我沒敢登錄自己的Steam賬號,試著掃碼登了個QQ,結果發現《英雄聯盟》還需要下載更新。網速不到1MB/s,進度條挪動得讓人絕望。我轉頭看旁邊的電腦,已經安裝好了《三角洲行動》和《無畏契約》,很難想象當初下載安裝這兩個游戲的玩家,要經過多久的枯坐等待。
我沒在這里繼續多待,轉身去了免費的PS5區域。我拿起手柄,這里只能游玩商家提供的賬號,打開屏幕,直接跳出《漫威蜘蛛俠2》的游戲畫面,上一位玩家顯然走得很匆忙,游戲還停留在紐約的街道上——這是我第一次實機體驗這款游戲。
我沒有重開新檔,也沒有去管主線任務,直接接手了上一位玩家的進度。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我操縱著彼得·帕克在摩天大樓之間蕩蛛絲,按下肩鍵,蛛絲黏住墻壁,角色騰空,然后在下墜的最低點蕩起。
這感覺有些神奇,我完全不在乎推任務或者收集物品,更不需要對這個存檔負責,只是一個過客,在洗浴中心嘈雜又松弛的空氣里,在游戲里閑逛,就像我小時候第一次在主機店玩到《圣安地列斯》的感覺一樣。
洗浴中心的電子娛樂設施也在變化,從最早的抓娃娃機,到后來的復古街機,再到十幾臺電腦組成的網吧,現在又輪到了次世代主機。
我在財經媒體的稿件中找到了一些不算精準的洗浴中心裝修成本數據。在北京,一家8000平方米的洗浴中心,裝修成本普遍超過3000萬元。相比之下,一臺PS5三四千塊,就算擺上10臺,也就是四五萬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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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5,排排坐
免費的PS5不直接創造收益,它的任務是消磨顧客的時間。70塊錢的門票限時6小時,但玩游戲不限時。握著手柄不知不覺就會度過幾個小時的時間,饑餓感和疲憊感自然會把顧客推向餐廳或者按摩房。那些是真正賺錢的高毛利項目。游戲機用免費的快樂把人留住,顧客待在店里才有機會消費。
當然,線下雙人游戲的流行也給了此類場景更適合的內容。我旁邊的沙發上坐著兩個男生,正對著屏幕上的《雙影奇境》大呼小叫。一個埋怨另一個跳早了,反手給了對方一鞭子。闖關游戲讓他們玩成了PvP格斗。
以前人們有街機廳、CD店和書店。后來這些地方要么消失了,要么變得昂貴且稀缺。網吧還在,但那里煙味太重,環境太嘈雜,對于只想要一點休閑社交的人來說沒那么體面,面對眼花繚亂的游戲菜單,也會有種無從下手的無力感。
洗浴中心卻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接過了這些我們曾經熟悉的游戲設施,它也提供了一種比過去更開放和慵懶的環境——沒人會在意你的坐姿或衣著。
我有一位南方朋友,至今無法接受在公共澡堂里洗澡,但進過一次洗浴中心后,她還會想來第二次。即便不進池子洗澡,只是換上浴服,在休閑區慵懶地躺著和朋友聊天、游戲,感覺也很好。洗澡成了次要的事,躲避寒冷和孤獨才是她走進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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