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期魏國史學家魚豢編撰的《典略》記載:“建安十六年,(馬)超與關中諸將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梁興、成宜、馬玩、楊秋、韓遂等,凡十部,俱反。”
《三國志·卷一·武帝紀》志記載了“十部聯軍”中兩個頭目的結局:“公(曹操)乃與克日會戰,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久,乃縱虎騎夾擊,大破之,斬成宜、李堪等。遂、超等走涼州,楊秋奔安定,關中平。”
從這兩段史料記載中,我們發現馬超和韓遂與其他八部首腦似乎是平級的,并不像《三國演義》描述的那樣,侯選、李堪、梁興、馬玩、楊秋等人只是韓遂的部將,而且被馬超單人獨劍打得死的死逃的逃:“超獨揮寶劍,力敵五將,劍光明處,鮮血濺飛:砍翻馬玩,剁倒梁興,三將各自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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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中確有賈詡獻計、曹操抹書間韓遂的記載,但馬超韓遂既沒有翻臉也沒有火拼,而是被曹操擊敗后分路逃走了。
韓遂既沒有被馬超砍斷手腕,也沒有投降曹操,而是在西平郡豪族郭憲的庇護下壽終正寢(估算年齡超過七十),田樂、陽逵等人斬下已死的韓遂之首要送給曹操,又被郭憲制止,曹操知情后對郭憲大加贊揚,還封其為武威太守、關內侯。
馬超的結局不用筆者說大家也都知道,韓遂在正史中的記載也跟小說描述大相徑庭,反曹十部聯軍另外八個首領,成宜、李堪已經在決戰中被虎豹騎斬殺,也就剩下侯選、程銀、張橫、梁興、馬玩、楊秋六人了,其中的馬玩、梁興有沒有死在馬超劍下,更是讀者諸君關心的問題。
馬玩在潼關渭水大決戰后從史書中消失,但梁興卻肯定沒死在馬超劍下,而是被曹操擊敗后跑掉了,是夏侯淵跟蹤追擊,第二年才將其斬殺,此事在《三國志·卷九·諸夏侯曹傳》中有明確記載:“建安十七年,太祖乃還鄴,以淵行護軍將軍,督朱靈、路招等屯長安,圍遂、超余黨梁興于鄠,拔之,斬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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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馬超韓遂火并純屬虛構,韓遂也沒有因為“出賣馬超”而得到曹操的封賞,那么馬超對十部聯軍首領揮劍自然就是子虛烏有,但有一點我們不能不承認,除了馬超投靠劉備,韓遂病死后被斬首,成宜、李堪、梁興被曹軍陣斬,馬玩、張橫“消失”,還真有一些首領在曹操那里當了官:“程銀、侯選、李堪,皆河東人也,興平之亂,各有眾千余家。建安十六年,并與馬超合。超破走,堪臨陣死。銀、選南入漢中,漢中破,詣太祖降,皆復官爵。”
程銀、侯選原來干啥還干啥,鬧騰一場回到原點,最大的受益者其實是楊秋,他投降曹操之后,先受封冠軍將軍、畤鄉侯,左將軍張郃征討山賊鄭甘、盧水叛胡有功,又晉升為討寇將軍、特進、臨涇侯,“以壽終。”
楊秋并不是一般的小軍閥,他跟曹操似乎早就有來往,這一點在曹魏駙馬都尉任上因貪受西域財寶賄賂而被殺的孔桂十分清楚:“桂字叔林,天水人也。建安初,數為將軍楊秋使詣太祖,太祖表拜騎都尉。”
孔桂是進了《魏略·佞幸篇》的,他作為楊秋信使討得曹操歡心,從騎都尉到駙馬都尉,地位都不是太低,而楊秋從是畤鄉侯有功晉升臨涇侯,那就應該是縣侯了,比他原先的盟友馬超在蜀漢的爵位還高,所謂“特進”,那就是跟張郃一樣,位在三公之下九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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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盤點下來,反曹十部聯軍的結局就很清楚了:除了馬超韓遂,有成宜、李堪、梁興三人被殺,程銀、侯選、楊秋降曹后“復其官爵”或加官進爵,馬玩、張橫消失,這十個人從烏合之眾到作鳥獸散,也不過是一兩年的事情,這也引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馬超糾合十部聯軍反曹和馬騰被誅三族,時間順序和因果關系是怎樣的?
有人不太相信《三國志》,因為陳壽跟隨劉禪投降,最后端了曹家和司馬家的飯碗,抹黑馬超也是有可能的,但《后漢書·獻帝紀》卻有明確記載:“(建安)十六年秋九月庚戌,曹操與韓遂、馬超戰于渭南,遂等大敗,關西平。十七年夏五月癸未,誅衛尉馬騰,夷三族。”
這樣看來,馬騰“進京”的時候把“馬家軍”交給馬超,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馬超最大的錯誤,并不是聯軍反曹,而是反曹失敗——如果馬超打贏了或跟曹操相持不下,那么馬騰還有作為談判籌碼的利用價值,曹操也不會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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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最大的錯誤,還是沒有完全相信盟友,這才中了曹操的離間計,其實賈詡獻計、曹操抹書,并不是一點破綻都沒有,馬超當時已經有跟曹操講和的心思,所以才怕韓遂率先跟曹操達成協議:“太祖后與韓遂、馬超戰于渭南,超等索割地以和,并求任子。詡以為可偽許之。又問詡計策,詡曰:‘離之而已。’太祖曰:‘解。’”
馬超向曹操求和不止一次:“超等屯渭南,遣信求割河以西請和,公不許,超等數挑戰,又不許;固請割地,求送任子,公用賈詡計,偽許之。”
從上述史料中我們可以看出,馬超并沒有跟曹操死戰到底的決心,他甚至想把兒子送給曹操做人質,以換取自己對部分地盤的掌控,所以張魯的親信對馬超的評價極低:“有人若此不愛其親,焉能愛人?”
馬超真的是一點親情都沒有嗎?當然不是,魏國人編的《典略》也承認馬超心理負擔很重:“超未反時,其小婦弟種留三輔,及超敗,種先入漢中。正旦,種上壽于超,超捶胸吐血曰:‘闔門百口,一旦同命,今二人相賀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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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漢末亂世群雄并起,梟雄們都是拿身家性命在博明天:劉備數失妻子最后三分天下有其一,馬超搭上三族姓名,直落個寄人籬下郁郁而終,所以有人將其與“三姓家奴”呂布相提并論,也不知道是贊譽還是嘲諷。
十部聯軍反曹,就像關東聯軍討董一樣,都是各懷心腹事,所以曹操聽到敵人增兵不憂反喜,認為這是一舉消滅關中割據勢力的大好時機,免得自己逐一征討大費周章。
綜合這些史料來看,曹操似乎并沒有太把馬超放在眼里,甚至沒有半點接受曹操投降的意思,反觀馬超,雖有梟雄之志,卻沒有梟雄之能,也不具備跟曹操、劉備、孫權并爭天下的綜合實力,那么在讀者諸君眼里,馬超又是怎樣一個人?在您看來,十部反曹聯軍失敗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如果馬超不是敗得那么徹底,馬騰三族還會被曹操誅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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