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說個讓人后背發涼的故事。
清朝嘉慶年間,有個當兵的窮到什么程度?窮到連鬼都嫌棄他,專門跑來送紙錢——這是什么概念?
相當于你失業三個月,房租都交不起了,結果殯儀館的人天天上門給你量尺寸。
問題來了:人窮成這樣,到底是招來了鬼,還是人心先死了?
說起來,這事還得從京城一個叫馬程的兵丁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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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馬程這人吧,說是在旗里當差,其實就是個拿死工資的臨時工。
住在安定門外,那房子破成什么樣?門都是歪的,墻塌了一半,三間草房窗戶紙全是窟窿。深秋了,他還光著腳穿著單衫,腳趾頭從破鞋里露出一大截。
這哥們窮得連準時上班都做不到——不是他懶,是真的揭不開鍋,得四處打零工掙錢。
那天佐領派差事,馬程又沒來。佐領火了,問誰知道他住哪兒,趕緊把這廝叫來,明天再不到就開除。
大伙說,齊海跟他關系最鐵,肯定知道。
齊海這人講義氣,祖上和馬程家是世交,聽說這話二話不說就往馬程家趕。到了門口一看——好家伙,這哪是人住的地方,這是準備收容流浪漢的吧?
02
推門進去,齊海心里咯噔一下。
屋里黑得跟地窖似的,正中間一張破桌子,墻上掛著觀音像,桌上一只破香爐,衣服弓箭隨便扔墻角。馬程媳婦穿得跟要飯的似的,見人進來趕緊躲進里屋。
齊海看著心里不是滋味,問道:「你好歹也是吃皇糧的,咋窮成這熊樣?」
馬程苦笑:「哥們,咱領那點餉銀,連吃飯都不夠,我能咋辦?只能到處打零工唄。」
齊海把佐領的話告訴他,然后說:「天黑了進不了城,我今晚就在你這兒湊合一宿。」
說著脫下身上的馬甲遞給馬程:「把這個拿去當了,能換四五千文錢,買點酒菜咱哥倆喝兩口,剩下的你留著用。」
馬程眼圈都紅了:「這……這咋使得?」
齊海一擺手:「咱倆誰跟誰,你都窮成這樣了,還跟我裝什么客氣?」
馬程拿著衣服出了門。那地方離市集老遠,天黑透了他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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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齊海閑著沒事,翻看桌上的唱詞打發時間。
突然,里屋傳來嘆氣聲,接著是壓抑的啜泣——馬程媳婦在哭。
齊海心里一沉。窮到這份上,女人哭起來那是真絕望,不是撒嬌,是真想死。
正感嘆著,門口晃晃悠悠進來個駝背老太太。
這老太太丑得嚇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走到觀音像前,掏出什么東西塞進香爐底下,然后慢吞吞走了出去。
齊海從沒見過這人,覺得奇怪,拿起香爐一看——十幾張紙錢,辦喪事燒的那種。
他后背一陣發涼,立刻把紙錢扔進油燈燒了。
就在這時,里屋的哭聲突然變大了,凄厲得像要把屋頂掀翻。
齊海忍不住從門簾縫隙往里看——這一看,一身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04
只見一條繩子掛在房梁上,馬程媳婦踩著板凳,正慢慢把頭伸進繩套里,一邊伸一邊哭。
齊海哪還顧得上避嫌,沖進去三兩下把人救了下來。
馬程媳婦被救下來嚎啕大哭,齊海急了:「弟妹,日子再難也不能走這條路啊!你要是走了,馬程咋辦?」
好說歹說,馬程媳婦才停止哭泣,含著淚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齊海心有余悸地走出臥室,可一直擔心著,時不時往里屋瞟。
沒過多久——那個丑陋的駝背老太太又來了。
她走到桌前拿起香爐,發現紙錢沒了,整張臉瞬間扭曲,那表情嚇人得很。
齊海這下明白了,這玩意兒根本不是人。他大喊:「你是什么東西,來我兄弟家干什么?」
老太太被嚇得直哆嗦,轉身往院子跑,齊海追出去,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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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齊海回屋問馬程媳婦,這老太太到底是誰。
馬程媳婦哭著說:「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最近天天來,只要她一來,我就特別想死,控制不住那種念頭。」
齊海倒吸一口涼氣,想了想說:「她肯定不是人,是你們夫妻倆窮得太慘,天天愁眉苦臉把她招來了。這是衰鬼,專門找絕望的人下手。」
頓了頓,他接著說:「只要你不往死里想,她自然就不來了。但這話說著容易,你們住在這破地方,能不絕望嗎?」
沒多久馬程買了酒菜回來,齊海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然后斬釘截鐵地說:「這地方不能再住了,再住下去真要出人命。」
06
「我在城里有個院子,你們搬過來住吧。」齊海說。
馬程連連擺手:「這咋使得,我已經夠麻煩你了。」
齊海瞪他一眼:「咱倆是兄弟,你就別跟我來這套。再說了,我和你嫂子經常出差,她一個人在家也孤單,弟妹搬過來正好有個伴。」
馬程聽他這么說,眼眶又紅了,終于點頭答應。
第二天,齊海去找佐領說情。佐領聽說馬程被衰鬼纏身,又是驚訝又是同情,念在他實在太窮的份上,準許他一邊當差一邊打零工。
搬到城里后,齊海幫馬程介紹了幾家富戶打零工的活兒。離開了那個破敗絕望的環境,馬程媳婦臉上漸漸有了笑容。
更神奇的是,那個駝背老太太再也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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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有人說,這世上根本沒有鬼,都是人心里的鬼在作祟。
也有人說,窮到極致,連鬼都來欺負你。
但我覺得,這故事真正嚇人的地方在于:絕望是會傳染的,貧窮不僅掏空錢包,更掏空希望。
馬程夫婦不是懶,不是壞,就是窮得看不到頭了。那個衰鬼,與其說是妖怪,不如說是絕望情緒的具象化——你越絕望,它越強大;你一有希望,它就消失。
而齊海做的事情也很簡單:不是講大道理,不是灌雞湯,是實打實地給錢、給衣服、給住處、給工作。
所以啊,幫人這事兒,別光嘴上說說。真朋友不是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不是喝完茶拍拍肩膀,是實實在在拉你一把。
改變環境,比改變心態管用一萬倍。
這故事出自《夜譚隨錄》,清人和邦額記錄的真實見聞。
那個年代的底層百姓,活得有多難?看看馬程就知道了。
好在,絕望可以打破,只要還有人愿意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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