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有可能再出父子總統。
根據最新民調,特朗普的長子小特朗普的共和黨內支持率高達24%,高居下屆總統候選人第二名。更為關鍵的是,這是在小特朗普沒有明確提出要參選下屆總統的情況下得出的調查結果,所以更具沖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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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小特朗普,早就有意參選下屆總統的現任副總統萬斯黨內支持率雖然仍排名第一,但不斷下跌,被小特朗普趕上恐怕是遲早的事。
這一現象背后折射出的,絕不僅僅是簡單的“拼爹”或家族光環,而是美國共和黨內部生態正在發生的劇烈地質變動——“特朗普主義”正在從一種政治主張,徹底演變為一種“血統信仰”。
我們要看懂這個24%的含金量,首先得明白美國現在的政治玩法變了。過去我們看美國大選,看的是政策辯論、看的是籌款能力、看的是黨內大佬的背書。也就是所謂的“精英政治”邏輯。在那個邏輯里,萬斯(J.D. Vance)是完美的繼承人:耶魯法學院出身、暢銷書作家、從寒門逆襲的精英,同時又經過了特朗普的“洗禮”和認證。按照傳統劇本,2028年特朗普卸任(受限于憲法修正案無法連任),萬斯接棒是順理成章的“禪讓”。
但現在的共和黨選民,尤其是那些死忠的MAGA(讓美國再次偉大)群體,他們不買這個賬。在他們眼里,萬斯再怎么表忠心,終究是“外人”,是半路出家的皈依者。別忘了,萬斯在2016年還曾公開批評過特朗普。而小特朗普(Donald Trump Jr.)不同,他是“原教旨主義”的代表。
如果有關注小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的表現,你會發現他與其說是一個政客,不如說是一個超級網紅。他完美繼承了父親那種極具煽動性的語言風格、對自由派媒體的無情嘲諷,以及那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戰斗姿態。對于底層紅脖子選民來說,投給萬斯是投給“政策延續”,但投給小特朗普,是投給“情感寄托”。這種非理性的情感鏈接,在當下的美國政治中,往往比理性的政策綱領更能收割選票。
這并非美國歷史上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但這次的性質最為特殊。
回顧歷史,亞當斯父子和布什父子雖然也是“家天下”,但他們的傳承更多是基于“精英階層的再生產”。老布什是CIA局長、副總統,小布什則是依靠家族龐大的政治人脈和石油金元上位的,他們的家族更像是美國版的“貴族世家”,維持的是建制派的體面。
然而,如果特朗普家族真的在2028年推出小特朗普,那將是完全不同的劇本。這將標志著美國政黨政治徹底淪為“個人IP授權模式”。共和黨不再是一個有著特定綱領的政黨,而變成了特朗普家族的私產。小特朗普不需要提出什么高深的經濟理論,他只需要站在臺上,他的姓氏(Trump)本身就是最大的競選綱領。
更深層次的隱憂在于,這也暴露了美國制度設計的尷尬。雖然法律規定總統只能連任兩屆,意在防止獨裁,但如果選民自愿選擇通過“血緣繼承”來延續某一位政治強人的意志,那么憲法的防火墻實際上就失效了。當選票變成了粉絲對偶像家族的應援券,民主機制就退化成了大型真人秀。
目前,萬斯還能勉強維持第一的支持率,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現在坐在副總統的位置上,擁有行政資源的曝光度。但隨著四年執政期的消耗,副總統往往由于需要替總統背鍋,支持率極易受損。而躲在幕后、只在網絡上“指點江山”的小特朗普,反而能保持完美的“在野”形象。此消彼長之下,2028年的共和黨初選,極有可能演變成一場“養子”與“親子”的奪嫡之戰。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特朗普家族愿意繼續在前臺折騰。但以他們一家人對權力的熱衷程度,以及由于商業利益和法律訴訟深度捆綁的現狀來看,繼續掌握最高權力,或許不僅是野心,更是為了自保。
當美式民主最終玩成了《權力的游戲》,到底是選賢舉能,還是血統至上?這或許是未來四年美國人最糾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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