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落水被裴松救回,關于兩人的婚事在鎮上便傳得沸沸揚揚。
“阿籬,裴松這孩子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尖上。你看咱們鎮子這幾年,路鋪了,橋修了,大家伙的日子越過越紅火,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義母一邊納鞋底,一邊絮絮叨叨地勸著。
“是啊閨女,他雖然出身富貴,卻沒那些公子哥的臭毛病。這么好的郎君,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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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雪坐在小板凳上擇菜,聽著二老的念叨,心里卻有些發堵。
她當然知道裴松對她的好,這兩年的陪伴做不得假。她也試著想去接受,可不知為何,每當夜深人靜想到“成親”二字,心口便會莫名地抽痛,仿佛那里曾有一道深不見底的舊傷。
她一直不想去深究自己究竟忘了什么,可最近她總是從夢中驚醒,夢里滿是火光和絕望,潛意識里有個聲音在嘶吼:不能嫁,嫁衣是紅色的,血也是紅色的。
“阿爹阿娘,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她放下手中的菜籃,心里煩悶,只想找個地方透透氣。
“我去林子里看看那幾壇新埋的海棠釀。”
這片林子地處偏僻,平日里鮮少有人來,是江念雪的一方清凈地。
她剛挖出一壇酒,拍去泥土,一抬頭,便看見不遠處的樹下立著一個黑影。
那人一身風塵仆仆,錦袍上沾滿了塵土和露水,顯然是趕了很久的路。他面容憔悴,胡茬青黑,唯有一雙眼睛,在看到江念雪的那一刻,迸發出令人心驚的亮光和淚意。
“公子,你是迷路了嗎?前面左轉便是出鎮的路。”
江念雪只當他是過路的旅人,畢竟這江南水鄉,常有游人迷失在巷弄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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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酒壇想要擦肩而過,卻在經過那人身邊時,手腕猛地被一只滾燙的大手死死扣住。
“江念雪……孤……我終于找到你了。”
男人聲音沙啞哽咽,帶著顫抖,仿佛怕眼前的人只是個一碰就碎的幻影。
江念雪眉頭緊鎖,本能地想要甩開。又是這個名字?那個總是出現在夢魘里的名字。
“公子認錯人了。我不叫江念雪,我是這鎮上的阿籬。你去打聽打聽,沒誰不認識我。”
她用力掙扎,可男人的手勁大得嚇人。
蕭景恒看著眼前這張日思夜想的臉,眼淚奪眶而出。這一路他跑死了三匹馬,翻遍了半個江南,終于在絕望之際,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你只是忘了。你就是江念雪,是孤的太子妃。跟我回京城好不好?這里不是你的家。”
江念雪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一個要帶她回京城,一個要帶她嫁入豪門,這些人是不是忘了,她只是個打漁賣酒的村姑?
何況,她只喜歡這里,哪兒也不想去。
“我真的不認識你,也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太子妃。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她不耐煩地加重了語氣,眼神里全是抗拒。
蕭景恒心中一痛,卻不敢松手,只能卑微地跟在她身后幾步遠的地方。
“江念雪,你真的忘了我嗎?我是蕭景恒啊!是你愛了七年的蕭景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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