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奇葩統帥慕容評，給前線士兵賣水，他如何幫苻堅滅了前燕？

《易》曰：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期待每一個共鳴的你，關注、評論，為學、交友！

前秦出兵幫助前燕抵御東晉，又在譙郡阻擊敗退的晉軍取得大勝。桓溫撤兵后，秦燕就此交好，信使常來常往，苻堅很高興，對獻計出兵的王猛更為信任。王猛輔秦的史實，這里來著重談一下。

1、王猛的手段

前秦國都長安附近的始平，住著很多老功臣，他們自恃對建國有汗馬功勞而橫行不法。苻堅即位后不久，派王猛去任始平令，看他怎么管理這塊地方。王猛一上任，嚴格執行法令，使豪強毛骨悚然。縣衙內有一個官吏，窮兇極惡地敲詐平民百姓，王猛將他抓起來，狠狠用鞭抽打，一百、二百，那惡吏還呼喊掙扎，沒打上三百下，就斷了氣。

始平的惡霸們抓住這個題目大做文章，向苻堅告狀。苻堅要廷尉把王猛關在囚車里，送到長安，當面責問他說：“父母官必須做到以德服人，你下車伊始，怎么就濫抓濫殺？多么殘酷！”

王猛答道：

“我才殺了一個奸吏，這樣的貨色還有許多，我還要一一去清算，如果陛下以為我太懦弱，沒有火速肅清這些不法之徒，那我確是辜負圣望，甘愿認罪受罰。如果說我殘酷，我是不心服的。”

苻堅轉眼對臣僚們說：“景略（王猛的字）確是能干的忠臣！”立即赦免了他。

苻堅到各個官衙走走，在尚書省看到積壓的文牘堆積如山，尚書左丞程卓懶洋洋地敷衍塞責。苻堅立即把他撤職，派王猛充任尚書左丞。王猛到職后整頓吏職，推舉賢才，設立學校，撫恤貧民，提倡農桑，氣象驟然一新，吏民額手相慶。

有一年，前秦遇到大旱，王猛勸苻堅與百姓同甘苦，開源節流，停止娛樂，將宮內的金玉財寶和錦繡服飾分賞給將士，后妃以下不準穿華麗的羅綢，衣裙不能拖到地上。同時砍伐山嶺中的樹木，捕撈河湖中的水產，公私共利。

苻堅又偃甲息兵，因此大旱之年沒有出現餓殍遍野和四散逃荒的慘象，人稱“旱不為災”。

王猛從一個平民成為高官，愈來愈受苻堅的寵信。對此，原來氐族部落里聲勢顯赫的豪酋非常妒忌。

姑臧侯樊世是開國老前輩，素來日中無人，有意要和王猛斗一下。

他對王猛說：“我們這些人跟著先帝立下豐功偉績，你一無汗馬之勞，卻來擔當大任。我們辛勤耕種，你憑什么坐享其成？”

王猛冷笑道：“我還要你們燒飯做菜給我吃，豈止下田耕種？”樊世萬萬想不到反而遭到當頭一悶棍，當即火冒三丈，大叫道：“你的腦袋不掛在長安城樓上，我就不活在人世間了！”

王猛把這場爭吵告訴苻堅，苻堅大怒道：“不殺掉這老氐，文武百官的風氣永遠不會好！”幾天以后，王猛和樊世又在朝中斗起嘴來。樊世圓瞪雙眼，唾沫橫飛，什么丑話都罵出來，一邊又卷起袖口，要對王猛飽以老拳。

苻堅忽然從皇位上跳起來，拔出劍對樊世怒吼道：“你這老混賬東西，膽敢咆哮皇廷！”馬上命令衛士們把樊世拖到西邊的馬棚里斬首。一些氐帥還吵鬧著責備王猛，苻堅氣得大罵他們，拖了幾個出來，用鞭抽打，從此臣僚們見了王猛，都不敢喘大氣。

王猛再被提升為侍中、中書令，領京兆尹，于是參與朝政，并直接管轄京城。光祿大夫強德是強太后（原為苻健皇后）的弟弟，經常酗酒，憑借權勢掠奪財寶和民女，在長安城內算得上是個大惡霸。王猛把真憑實據收集齊全，派人逮捕了他。苻堅聽到，趕緊派出專使，飛馬趕去要赦免他，但強德的腦袋和身體已經分家，地面上的鮮血還在淌著。

御史中丞鄧羌打仗不怕死，對付那些豪強，也是一個敢頂敢撞的鐵腦袋。王猛和他狠狠地整頓了長安的治安，原先橫行不法的權貴豪戚，在個把月里，被殺被判刑的有二十多人，一時震動了京城內外。于是兇殘奸猾的官吏銷聲匿跡，大街上可以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苻堅早晨下一個命令，不等天晚就很好地貫徹下去了。

苻堅慨嘆道：“到今天我才真正知道有法律才能治世，做天子有這么尊嚴！”因此，對王猛的話更是言聽計從。王猛派出使者，巡視郡縣地方及各族聚居的部落，察訪民間疾苦，對于刑賞不當或貪賄不法的官吏，加以嚴肅處理。

2、苻堅和王猛的君臣際遇

王猛從尚書左丞調任咸陽內史，又升中書令、兼領京兆尹，又升吏部尚書；再升尚書左仆射；更為輔國將軍、司隸校尉，同時仍兼任仆射、侍中、中書令等，一年中連升五次，人們稱之為“歲中五遷”。王猛當年三十六歲，權傾內外。如果有誰說王猛的壞話，苻堅就要判誰的罪。

自從西晉覆沒，長安城內到處是廢墟荒草，讀書人顛沛流離或慘遭殺害，經史書籍幾經散失或銷毀無存，讀書聲也難以聽到了。王猛對于恢復太學盡了很大努力。苻堅也非常關心教育，規定公卿以下官員的子弟必須入學，他自己每月三次親自到太學查看，有時還對學生加以面試，甚至問得一些博士也張口結舌答不上來。學生中經過經學的考試，成績上等者即提拔當官，計有八十三人。各郡縣有學識的人都被推舉出來受到重用或贊揚，讀書上進的氣氛愈來愈濃厚了。

博士盧壺對苻堅說：

“這幾年太學初具規模，五經的各種本子和注釋搜羅了不少，也有了一批老師。獨獨《周官》這門課，至今還沒有人能講授。太常韋逞的老母宋氏傳其父業，通《周官》音義。她年已八十，視力、聽力都很正常。除了她，無人可以講授了。”

當時韋逞還很小，宋氏白天上山打柴為生，夜間教他讀書識字。韋逞學成后，舉家投奔長安，他在前秦做了太常的官。

苻堅和王猛知道這個情況后，在宋氏家中設立講堂，挑選一百二十個學生做她的弟子，她隔著絳紅色的紗幔給學生上課。宋氏還被封為宣文君，賞賜十個婢女侍候她。從此《周官》之學才流傳下來，八十老太講學的佳話，也就不脛而走，傳揚四方。

苻堅即位后七年，苻生的弟弟汝南公苻騰要給他哥哥報仇，陰謀造反，被發覺后伏法。這時苻生還有五個弟弟，王猛對苻堅說：“如果不除去這五個公，后患無窮！”苻堅并不在意。過了年把他到北方去巡視邊境，五公之一的淮南公苻幼在杏城發兵，想乘虛襲擊長安，兵敗被殺。當時的并州牧晉公苻柳和秦州刺史趙公苻雙都和苻幼通謀。苻堅以為苻柳是苻健生前最寵愛的兒子，苻雙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就沒有追查。

不料，他倆串通洛州刺史魏公苻廋和雍州刺史燕公苻武（這倆人均為苻生的弟弟）一起造起反來。

苻堅派使者對他們說：

“我待你們恩至義盡，何苦造反？皇親叛離，國家就衰弱了，正如梨肉脆嫩會被人吃掉。現在使者帶一個我親口咬過的脆梨來，作為絕不問罪的信物，請你們一律罷兵，那么你們的一切官爵和待遇都和過去一樣。”

但這四個人都不肯聽從。苻廋還以陜城（今河南三門峽市西）投降前燕，請求派兵接應。燕軍紛紛要求趁機攻打長安，消滅苻堅，太傅慕容評不愿惹是生非，按兵不動。

苻堅派將帥帶領勁騎去征討叛亂，苻雙、苻武兵敗被殺。王猛和鄧羌攻克蒲阪，殺了苻柳一家，又會師打下陜城，俘虜苻廋送到長安，四個公都完蛋了。

王猛在平叛中顯示了他在軍事上也是有才能的，因而威望更高。王猛輔政十多年，前秦的百姓安居樂業，工商貿易發達，國庫充裕，人才輩出，各地學校書聲瑯瑯。從長安到各州都修建了寬廣的驛路，槐柳夾道，每二十里就有茶亭飯鋪，每四十里就有客棧集鎮，長安的百姓心馳神往地唱著：“長安大街，夾樹楊槐。下走朱輪，上有鸞棲。英彥云集，誨我萌黎。”

在王猛輔政下，前秦內部的統治日益穩定，它和前燕的關系雖然一度和好，而北方的兩雄終究不能長期并存。兩國決戰的時候即將到來，決戰中的前秦主帥就由王猛擔任。

3、慕容垂降秦

慕容垂在枋頭和襄邑大敗桓溫，威名大振。太傅慕容評很妒忌，和皇太后可足渾氏勾結，打算暗害他。

紙是包不住火的，這陰謀被一些皇親國戚知道后，有人勸慕容垂先發制人，他卻說：“骨肉相殘的事我是不忍心做的，如果沒法挽救，我寧可逃避出去。”

慕容垂把這事揣在心里，世子慕容令瞧他滿臉愁容，問道：“皇上年幼，太傅妒賢，大人功高望重，是不是因為受到猜忌而煩惱？”慕容垂點點頭，于是慕容令提出逃到祖先的發跡地龍城去暫避一下。

369年十一月，慕容垂假說出去打獵，帶了心腹將士和全家向北逃跑到了邯鄲。

誰知他平時最討厭的幼子慕容麟貪戀繁華，懼怕艱苦的逃亡生涯，竟私下奔回鄴城告密。燕廷派了精騎直追，正要追上時，天色已晚，雙方都歇下營來。

慕容令說：“這些催命鬼緊緊盯住，沒法走了。秦王苻堅正在招攬人才，不如去投奔他吧！”

慕容垂想想除此以外，無路可走，只得化整為零，隱蔽行跡，兩三個人一塊兒，沿著中山國、常山郡的山谷間悄悄地南行，躲藏在鄴城附近，準備伺機再逃向長安。不料忽而有幾百名燕軍騎兵呼啦啦地趕來，轉眼就要狹路相逢。

慕容垂嚇得目瞪口呆，如果抵抗，將眾寡不敵，只能作刀下之鬼；若要躲避，又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突然，天上啪啪地一陣亂響，許多獵鷹轉換方向飛走，那些騎兵轉眼也都跑啦！原來他們是來打獵，跟著獵鷹去追趕野獸了。慕容垂認為這是上天保佑他，當即殺了白馬祭天，將馬血涂在同伙的嘴上，表明有禍同當，有福同享的決心。

慕容令要求乘虛偷回鄴城，殺死慕容評，慕容垂說：“事成，誠為大福；事敗，悔之不及。還是西奔長安才是萬全之計！”

于是他們轉身逃到洛陽，和子侄家屬奔向長安，投靠苻堅。苻堅在慕容恪死后對前燕已垂涎三尺，只是聽說慕容垂打得桓溫落花流水，才不敢魯莽行事。這時，慕容垂自己來歸順，真是喜得非同小可，趕緊親自出城歡迎，任命他為冠軍將軍，封賓徒侯。

4、王猛出征

秦、燕聯兵抵擋桓溫時，前燕允諾在勝利后把虎牢（在洛陽東，今河南滎陽縣氾水鎮）以西的地方，讓給前秦。可是晉軍退走，前燕又認為這樣太便宜了秦軍，派人到長安說：“原來的使者允許割地是他自作主張，言語失辭，我們不能承認。友好的鄰邦遇到天災人禍，相互救助一下是理所當然的。以后貴國有什么困難，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苻堅正要拿前燕開刀，有了這么一個把柄，就興師東征，錚錚有理地要求按照原約割地。370年正月，王猛率領三萬將士伐燕，首先進攻洛陽。

他給守衛金鏞城的前燕荊州刺史慕容筑寫了一封信說：“秦王親領百萬雄師要直取你們的京師鄴城，你外無救援，三百名老弱殘兵如何堅守洛陽？”

慕容筑當即投降，王猛火速進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占領了洛陽以及虎牢以西的土地。苻堅下令，晉升王猛為司徒，錄尚書事。王猛堅決推辭道：“眼下才得一城，就受到如此恩賞，如果平定了燕、晉，還拿什么來加官呢？”

慕容垂父子們投順前秦，受到苻堅重用。王猛卻橫添了一樁心事，覺得收用他們是養虎貽患。伐燕前，他任命慕容令為參軍，做向導。臨行時，王猛向慕容垂辭行，一邊喝酒，一邊裝作依依不舍地說：“馬上要遠離了，你送我什么東西？讓我可以睹物思人，以免懸念！”

慕容垂毫不思索，解下隨身佩帶的寶刀送給王猛。王猛特地不讓慕容令知道這件事。

秦軍占領洛陽后，王猛賄賂了慕容垂所親近的金熙，叫他假作慕容垂從長安派來的使者，帶了寶刀，去對慕容令說：“我父子到長安避難，但王猛嫉人如仇，老是說我們的壞話。秦王表面上對我們很好，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豈不為人恥笑？聽說燕廷最近相互埋怨，后悔當初那么對待我們。我現在已動身回鄴城去，你也速速走吧！”

慕容令躊躇不決，但金熙帶來的寶刀確是他父親的信物，因而他帶著從前燕一起逃出來的人馬，裝作外出打獵，逃到坐鎮石門的樂安王慕容臧那里。王猛立即把慕容令叛逃的消息飛報長安，慕容垂聽到，心神不定，他不知道王猛玩了鬼把戲，生怕兒子的叛逃會連累自己，趕緊私自逃跑。沒走幾十里，被追兵抓回長安。

苻堅對慕容垂和和氣氣地說：“人各有志，你兒子心不忘本，無可深責。只怕他自投虎口，難免慘遭不幸。況且父子兄弟如有罪，應該自己負責，你又何必恐懼而狼狽出走呢！”

苻堅待他還和過去一樣。前燕聽到慕容垂仍在前秦享受高官厚祿，以為他兒子逃回是另有陰謀，就把慕容令流放到故都龍城東北六百里的沙城。慕容令害怕有朝一日要被殺害，煽動鎮守邊境的幾千士兵造反，結果被詐降的守將偷襲而死，一場風波暫且告終。

王猛攻下洛陽后曾回長安，同年六月間再次出征。苻堅親自送行，到了灞上，說：

“這次東征你先破壺關，拿下上黨郡就可以長驅直取鄴城，這就是所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我將親自率領大軍，披星戴月隨后跟進，軍糧運輸水陸并行，你不必有后顧之憂。”

王猛說：“陛下神機妙算，這次去蕩平燕國，宛如秋風掃落葉。但愿不煩大駕親征，只希望朝廷早日準備住所，安置鮮卑俘虜。”

前燕太傅慕容評率領號稱三十萬的精兵迎戰，王猛攻下了壺關和晉陽，雙方在潞川（今山西潞城北濁漳河）一帶對峙。慕容評想以持久戰來拖垮秦軍。

王猛派將軍徐成偵察敵情，規定中午回營，但徐成卻到黃昏后才復命。王猛大怒，要把他斬首示眾。鄧羌說情道：“兩軍就要決戰，徐成是大將，就饒他這一遭吧！”王猛說：“如果不殺他，軍法不成了空話？”鄧羌拍拍胸膛道：“我擔保和他一起立功贖罪！”王猛還是不同意，鄧羌生氣地回營，整好隊伍，擂起戰鼓，要來攻打王猛。王猛無可奈何，只得饒恕徐成。

事后，王猛拉住鄧羌的手說：“這是我試試你的！將軍對一位有用的將才尚且如此關切，對國家更不必說了！日后將軍臨陣奮勇殺敵，我就無憂慮了。”

5、賣水的統帥

慕容評雖然是前燕的執政大臣和統帥，但他不論何時何地都伸長了手要錢財。兩軍相持，燕軍水源不多，慕容評居然霸占了溪流和水塘，三十萬燕軍的吃水都要到他手里去買，一匹絹只能換到兩石水（一石水相當于現在四十多斤）。他敲詐得到的錢絹堆得和山崗一般，前燕將士們的惱恨就如要爆發的火山。

王猛聽到這滿息，大笑道：“慕容評真是一個無用奴才，他這樣胡作非為，即使手下有億萬人馬也不堪一擊，何況只有幾十萬呢？”

王猛派了五千人，黑夜中從小道潛至燕軍軍營后面，放火焚燒燕軍的輜重糧草。潞川地勢高，夜間的火光照亮了半個天空，連遠在鄴城的前燕吏民都看到了大火，人心惶恐不安。

燕王慕容暐又聽到慕容評賣水的丑聞，派了侍中蘭伊到潞川責備他說：

“你是高祖（指慕容廆）之子，應當以國家社稷為重。你又是三十萬大軍統帥，國家存亡都在你身上，怎么不顧大敵當前，一味搜刮錢財？國庫的珍寶財物，你我共同所有，你還怕沒錢花嗎？萬一國破家亡，你拿了那么多財富，有什么用？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把錢財都散發給將士吧！眼前，要把消滅敵人放在第一位！”

慕容評確實理虧膽寒，但又舍不得拿出一文錢來，只得令燕軍進攻王猛，妄想打一個大勝仗，以掩蓋自己的一切劣行。

十月里兩軍決戰。王猛齊集秦軍，宣誓說：“決死殺敵，有進無退，共立大功，以報國家！”將士們踴躍從命，把飯鍋都砸破，糧食都丟掉，拼命沖鋒陷陣。

交兵前，王猛看到燕軍幾倍于秦軍，對鄧羌說：“今日非將軍不能破敵，成敗在此一舉，望將軍奮勉力戰！”鄧羌在這緊要關頭卻要挾道：“如果能任命我為司隸校尉，這一仗包在我身上！”

王猛說：“這個官我是無權任免的，我保你當上大郡安定郡的太守，并封萬戶侯！”鄧羌板著臉走了。兩軍接仗后殺聲震天，王猛下令鄧羌進軍，他卻按兵不動。王猛無可奈何，飛馬來到鄧羌營內，答允極力推舉他做司隸校尉。鄧羌打開幾壇子酒，和張蠔、徐成等勇將仰著脖子喝了一個痛快，才翻身上馬，舞起長矛，殺入敵陣，進出多次，旁若無人，殺死殺傷燕軍幾百人，秦軍士氣大盛。

燕軍恨透了賣水的統帥慕容評，不愿給他賣命，到了中午，燕軍大敗而退，被俘被殺的有五萬多人。秦軍乘勝追擊，燕軍投降和被殺的又有十幾萬人，慕容評匹馬逃回鄴城。

王猛飛快地包圍鄴城，火速送捷報去長安，說：“臣大殲燕軍，使燕境六州士民瞬息換了主人。我執行陛下命令，除違命頑抗者外，秋毫無犯。”苻堅答復道：“將軍出師不到三個月，幾乎全殲兇敵，功勛巨大，自古少有。眼下暫且讓將士休養，待我親率大軍到來，然后拿下鄴城。”

原先鄴城周圍公開地搶劫掠奪，百姓白天還緊閉門窗。秦軍到達，王猛號令嚴明，執法如山，人們能各安其業。百姓奔走相告道：“想不到今天又能見到太原王慕容恪活著時那樣的世面！”王猛聽到后感嘆道：“慕容恪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十一月間，苻堅親率十萬大軍從長安出發，七天就到了鄴城南邊幾十里的安陽。王猛悄悄地離開鄴城前線，到苻堅跟前說：“鄴城里垂死的敵人好似釜中的魚一般，有什么過慮呢？長安只有年幼的太子留守，萬一出點紕漏，后悔無及，陛下怎么忘了灞上臨別時小臣的勸告呢？”

前燕的散騎侍郎余蔚帶了扶余、高句麗等地的質子五百多人，在夜間開了鄴城北門，把秦軍引入城內。慕容暐等向東北龍城逃跑，他們才離宮時，還有千余名衛士騎馬跟著，等出了城門，只有十幾個人了。秦將郭慶緊緊追趕，跑了七八百里，到了高陽（今河北高陽東）終于追上。郭慶的部將巨武用繩子將慕容暐捆綁起來，這個落魄皇帝還擺起架子訓斥：“你是什么人，敢來冒犯天子？”

巨武冷笑道：“我受詔追賊，什么天子不天子！”

苻堅進了鄴城，見了被押送來的慕容暐，責問他為什么逃跑？他說：“狐貍被獵人打傷，臨死還要把頭向著狐窟所在的山丘，我的北歸，是想死在自己祖先墳墓所在的地方！”苻堅看他說得怪可憐的，就釋放他，要他回到宮內，率領前燕文武官員，正式向前秦投降。

前燕從慕容儁改元稱帝，傳給慕容暐，共十九年而亡。如果打從慕容廆稱大單于算起，傳了四世，共八十五年。

前燕版圖內的州郡都向前秦投降，共一百五十七個郡、二百四十六萬戶、九百九十九萬口，差一萬就是一千萬人口了。苻堅任命王猛為都督關東六州諸軍事、冀州牧，坐鎮鄴城。這時，鄴城內糧荒嚴重，連喂馬的草料都難以找到，只得把松木砍削成薄薄的碎片，放到馬槽里。苻堅則帶領大軍，逼迫前燕的后妃、王公、百官以及鮮卑等部族四萬多人，火速撤回長安。

前秦統一了北方，桓溫北伐的企圖頓成泡影。可是，他挖空心思，還想干點驚天動地的事出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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