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尋歡
編輯| 赤木瓶子
1.5億的票房,愣是吵出了15億票房也未必有的效果。
畢贛導演、易烊千璽主演的《狂野時代》,從上周六正式上映到娛樂獨角獸發稿,在全網累計擁有870個熱搜。
從戛納口碑、首映反饋、李安對《狂野時代》的評價,到《狂野時代》預售破億、易烊千璽一人分飾五角、易烊千璽李庚希吻戲,再到《狂野時代》看不懂、《狂野時代》越回味越興奮、《狂野時代》退票率,樁樁件件都掛在了熱搜上。
一部“藝術電影”,能有如此效果,顯然離不開新晉金雞影帝易烊千璽的龐大流量。據微博數據,在105個微博熱搜里,有47個話題詞都帶有易烊千璽。
從影片主創陣容和預售情況來看,一億預售幾乎全是易烊千璽在單抗。這也是繼《少年的你》《送你一朵小紅花》《長津湖》《長津湖之水門橋》《奇跡·笨小孩》《滿江紅》《小小的我》之后,易烊千璽第八次預售破億,好似拿了“100%達成預售破億”的稀有稱號。
相關話題下,有無數粉絲在評論區曬出同好制作的實績圖,表達她們對“我擔牛逼”“千紙鶴牛逼”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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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于內娛和整個電影行業,不管是《狂野時代》的種種遭遇,還是易烊千璽的預售情況,都顯然提供了一個絕佳案例,即對于電影,藝術電影(文藝片)的生存現狀到底有多艱難?之于演員,預售多少可以被稱作頂流?
預售早早破億,但票房斷崖式下跌
雖說《狂野時代》預售早早破億,讓“頂流新片”的排面拉滿,但該片票房的增長速度并不快。
截至11月27日,上映近一周的它票房僅為1.53億,據貓眼數據,預測總票房為2億,隨著擁有恐怖號召力的《瘋狂動物城2》上映,單日排片已被壓縮到10%以下,最終能否突破2億大關,都還是個問題。
票房曲線則要更為直觀。《狂野時代》上映首日票房將近8000萬,次日跌到不足4000萬,第三天則干脆只有1000萬出頭。
這并非畢贛電影第一次擁有直線下滑的票房曲線。2018年元旦檔,《地球最后的夜晚》憑借“一吻跨年”的營銷方案獲得2.62億票房,但不少被騙過去的情侶根本沒能撐到午夜鐘聲敲響,看了十多分鐘就匆促離開了影院,次日該片票房斷崖式下跌至0.11億,“詐騙營銷”“***退錢”的罵聲此起彼伏。錢雖然是賺到了,但23倍的差距,放眼整個中國影史也是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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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時代》片方顯然吸引了《地球最后的夜晚》的教訓,沒有聽從千紙鶴的建議,也沒有詐騙式營銷,而是把“藝術電影”四個大字寫得明明白白,不管是宣發物料,還是給到媒體的brief,都會強調視覺、聽覺、味覺、嗅覺、觸覺這五感,而非影片陣容有多豪華,情節有多吸引人。
但《狂野時代》上映后,不管是普通觀眾,還是易烊千璽的粉絲,最多的反饋便是“看不懂”,哪怕是在影迷居多的豆瓣,該片的評分也只有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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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選擇該片的理由可能多種多樣,比如刷到了好看的預告片、沖著影片的陣容、隨便挑選一部熱門電影、單純為了支持易烊千璽,但能讓諸如“《狂野時代》看不懂”的詞條沖上熱搜,被全網熱議,說明文藝片在國內的土壤仍然很稀缺。
從《心迷宮》的千萬票房,到《百鳥朝鳳》的驚天一跪,從《雪豹》的遇冷,到《里斯本丸沉默》的“沉默”,文藝片一如既往不止看口碑,還看運氣、看營銷,能收回成本已算不錯,5000萬票房往上更是足以燒高香。
藝聯專線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推進了文藝片、方言電影的發展,但商業院線本身就有巨大存活壓力,觀眾群體的數量和支持力度,也不足以支撐專線單獨運營。更何況,有些文藝片不賣座,怪誰也怪不了觀眾。
《狂野時代》就是這樣一部幾乎把普通觀眾全員隔離在外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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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用五官和意識串聯起了六個如夢似幻的篇章,期間存在大量對老電影的致敬,比如《月球旅行記》《水澆園丁》《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諾斯費拉圖》《科學怪人》,需要觀眾對世界電影史起碼有藝術學本科層次的認知。
佐之以歷史切片的形式出現,更是需要觀眾有豐富的想象力、感受力及對世界近代史的了解。更遑論第一個視覺篇章20分鐘左右的時間里,沒有一句臺詞,大部分觀眾并沒有“看默片”的心理預期。
在一則“路人如何評價《狂野時代》”的帖子里,有網友曬出了真實的路人評價,是TA不小心掃到了鄰座大哥的手機,而那人正在瀏覽器搜索“《狂野時代》導演是不是吸毒”。顯而易見,費納奇鏡等迷幻鏡頭的出現,讓他對導演有了誤解。
當然,也有一些畢贛電影愛好者,會表示“曾經楊德昌是我的爸爸,伯格曼是我的爸爸,安哲是我的爸爸,阿莫多瓦是我的爸爸,但今天,畢贛就是我的爸爸”,央視《今日影評》欄目也稱“應保持更開放的心態去觀看《狂野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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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不能將藝術表達外化在一個通俗易懂的故事里,或者干脆在藝術層面,用美麗、壯觀的鏡頭征服觀眾,那觀眾不買賬也是情有可原。
預售票房沒破億,別說自己是頂流?
《狂野時代》與其它文藝片最大的不同之處,是他由頂流易烊千璽主演。
從2013年以TFBOYS組合成員的身份正式出道,到2019-2025這七年間以男主角身份帶來8部電影,他在品牌市場、粉絲量、號召力等維度一直是內娛無可爭議的頂流之一。
從《狂野時代》的數據看,易烊千璽抗預售能力著實不容小覷。
上映首日,《狂野時代》的網售票房占比75.4%,次日網售票房占比57.6%,后續更是降到了40%以下,而同期其它電影的網售票房占比普遍在9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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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截然不同的數據,說明了兩件事。第一,易烊千璽的粉絲在上映前期包場做數據,以期獲得后續幾日的排片;第二,《狂野時代》“看不懂”成為共識后,選擇進場的路人觀眾在大幅減少。
如此龐大的包場數據,也引發了觀眾對“幽靈場”的質疑。從粉絲包場是否涉嫌票房造假,到行業規則是否被破壞,影院、粉絲和媒體各執一詞。
比如上海某影城某場《狂野時代》在售票平臺顯示“滿座”,但現場卻空無一人。事件發酵后,影院回應稱所有合作均簽署正規合同,提供發票,票價按市場規范執行,票房數據也已依法上報。
事實上,這種“幽靈場”是頂流們的基操。粉絲們往往在第一時間就已觀看過其偶像的電影,包場單純是為偶像做數據的一種方式,有人會在社交平臺發帖,請陌生網友去看,也有人選擇將此項權利擱置,影院是否正式放映,場內是否有人、有多少人,一概不管。
朱一龍、肖戰、王一博等頂流,也曾引發過類似的輿論,頂流本人的號召力如何,業內也都有著一桿秤,基于目前電影的預售票房,幾乎可以下一個論斷:預售票房沒破億,別說自己是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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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肖戰2019年主演的《誅仙》,上映首日才票房破億,但到2025年的《射雕英雄傳:俠之大者》,在上映前八天就已正式破億,最終預售票房更是突破3億大關,僅次于易烊千璽的《長津湖之水門橋》。
這其中固然有春節檔、武俠粉、導演徐克的加成,但不可否認的是,肖戰粉絲是預售最重要的組成部分。王一博也是類似情況,比如春節檔諜戰片《無名》上映前兩日預售破億,五一檔《長空之王》上映前一日預售票房破億。
但流量演員內部競爭力不是一般大。比如黃景瑜和王一博主演的《維和防暴隊》,后者的粉絲就不愿意買單,理由是前者是男一號,但換成《無名》由梁朝偉作為男一號,就沒有這一問題。
頂流地位的轉變也十分迅速。2018年夏天,全內娛都是“鎮魂女孩”,朱一龍也因此躋身頂流,但等他爆火后主演的第一部電影《峰爆》上映,已是2021年中秋檔,期間其熱度雖然也很高,但畢竟不在熱度最巔峰,并未預售破億。
因為《想見你》爆火的許光漢,在《你的婚禮》和《想見你》電影版兩部電影過后,號召力一落千丈,差上許多等級的于適等人就更不用多說,他們十分考驗導演、題材和搭檔演員的號召力,自身尚不具備單抗預售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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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粉絲眼里,自家偶像都是無可置疑的第一,頂流也不意味著其沒有演技,只是大眾和行業很在意他們所擁有的流量,這也是他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比如在千紙鶴眼里,剛剛過去的金雞獎,易烊千璽憑《小小的我》劉春和一角獲得影帝,成為該獎項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獲得者,就能讓他們跟朱一龍粉絲在《驚蟄無聲》的爭論中占據優勢。
貓眼數據顯示,他所主演電影的總票房達200.52億,在所有演員中排名第九,如果除去哪吒、敖丙這兩個虛構的角色,則排名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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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個人主演電影方面,票房最高的《長津湖》一度是中國影史冠軍,文藝片《狂野時代》上映前,票房“最低”的《小小的我》,也有7.65億,更別提這八部電影全部預售破億。
業內盛傳,只要劇本擬邀易烊千璽主演,就容易過會、容易獲得投資,這一言論雖然在“玄學”的范疇,但也說明了易烊千璽的恐怖號召力不僅在票房維度,還在資本維度。
電影存貨方面,已官宣的三部都是大導演、大制作。跟張藝謀再次合作,聚焦國安題材的《驚蟄無聲》;跟曹保平合作,段奕宏、黃渤、張譯作配的《蠻荒禁地》;跟鄭保瑞合作,飾演少年康熙的《澎湖海戰》。
這種“100%預售破億”的紀錄是否能保持,能保持多久,未來又是否有其他頂流擁有這種令人側目的成績,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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