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風雪間的自然人文之旅:探訪查干湖的漁獵與草原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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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剛駛入松遼平原的腹地,風里就裹著湖水的清冽與牧草的干爽——不是想象中單調的平原地貌,是清晨查干湖的薄霧漫過冰封湖面,是正午草原部落的經幡映著松花江水,是黃昏乾安泥林的霞光染著土柱群落,是深夜納仁汗的燈火綴著江岸步道。四天的徜徉像輕翻一本浸過松江風雪的冊頁,每一頁都藏著自然與人文的相融:一縷是湖面的銀白,綴著漁獵的豪邁;一縷是草原的翠綠,浸著馬奶的醇香;一縷是泥林的赭褐,載著地質的滄桑;一縷是江畔的墨綠,藏著市井的安然。這里的每處風景都不是孤立的地標,是能觸到冰層的堅實、能嘗到全魚宴的醇厚、能摸到馬鞍的溫潤、能嗅到牧草的清甜,藏著松原最鮮活的塞北體溫。
查干湖:晨光中的冰面與漁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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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原的天剛漏出一絲魚肚白,查干湖的老漁把頭王德順就踩著冰爪巡湖,羊皮襖沾著霜花,手里攥著根裹著麻繩的木釬:“要趁日出前定漁眼,冰下的魚群最活躍,我在這兒打了四十年魚,每片冰面的聲響都記在心里。”他的臉頰被寒風刮得紫紅,掌心還留著常年掄冰鎬磨出的厚繭,指縫里嵌著洗不凈的湖泥,是與湖面相守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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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湖心島還蒙著一層輕紗,查干湖的冰面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這片蒙語意為“白色圣潔的湖”的水域,420平方公里的湖面承載著千年漁獵文明,蜿蜒的冰道沿漁區鋪開,插著紅旗的冰眼如星辰散落,最厚的冰層下還留著魚群游動的暗紋。“這冰道的走向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王把頭指著腳下的冰面說,“你看這冰層里的氣泡,經一冬凝結都不化,像在把湖的故事封在這兒。”晨霧漸漸漫過冰面,幾位攝影愛好者正舉著相機等候,快門聲與遠處的馬鈴聲交織成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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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凍硬的冰道前行,湖心的捕魚點已初現輪廓,穿著蒙古袍的漁工們正組裝著大網。王把頭帶我來到一處老漁眼,這里的冰面刻著歷年冬捕的記號,“以前這冰上全是拉網的壯丁,現在有了機械輔助,但敬湖的規矩不能丟,”他指著冰邊的供桌,“這是‘祭湖醒網’的地方,哈達、奶酒、谷物一樣都不能少,是對湖的敬畏。”紀念品攤位上的漁產擺得整齊,用樺木盒裝著的查干湖魚干,香氣混著寒氣的氣息格外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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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慢慢升起,冰面被染成金紅,漁網出水的瞬間濺起碎冰。王把頭用粗糙的手掌拂去供桌上的霜花:“冬天來這兒最好,‘冰湖騰魚’的盛況,白的冰配紅的網,像畫卷活過來。”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里面是曬干的蒲公英,“這是湖邊采的,泡水喝能祛寒,比城里買的地道。”我捧著溫熱的花茶,望著晨光中跳躍的魚群,忽然懂了查干湖的美——不是“淡水湖明珠”的標簽,是冰層的硬、漁群的活、漁把頭的韌,是把湖的初心,藏在了晨光的霜靄里。
前郭爾羅斯部落:正午的經幡與草原的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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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查干湖開車一小時,前郭爾羅斯部落的馬頭琴聲就混著草香飄進車窗。蒙古包前的牧民巴圖正整理著馬具,蒙古袍的邊角沾著草屑,指尖還留著系馬繩的紋路:“要趁日頭足時逛草原,陽光照在經幡上,顏色能亮到天邊,我在這兒放了三十年牧,每片草場的長勢都記在心里。”他的手掌帶著馴馬、搭包留下的厚繭,指腹的紋路里嵌著草綠,是與草原相伴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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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郭爾羅斯部落的蒙古包如白蓮花散落草原,朱紅的門簾襯著雪白的包身,高高的敖包前掛著五彩經幡,“吉祥草原”的木牌在正午陽光下格外醒目。這片承載著蒙古族民俗的草原秘境,依松花江支流而建,包內的地毯、墻上的弓箭、架上的奶桶,每一處都藏著游牧文化的精髓。“這蒙古包的支架都是紅柳做的,”巴圖指著包頂的天窗說,“你看這氈布的針腳,都是家里女人一針針縫的,雖然費工,但過日子的心意不能少,當年我阿爸就是搭包的好手。”敖包旁的空地上,幾位游客正跟著學勒勒車的趕法,笑聲與遠處的馬嘶聲交織成草原的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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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格外熾烈,蒙古包的陰影卻透著清涼。巴圖帶我走進主包,包內的矮桌上擺著奶食品,黃油、奶皮、奶豆腐整齊排列,陽光透過天窗灑在奶桶上,泛著細碎的銀光。“以前這草原上都是游牧的人家,”他指著墻上的一張舊照片,“這是我小時候的部落,你看這成群的牛羊,是當時最珍貴的財富。”包外的灶臺冒著熱氣,銅壺里的馬奶酒正沸騰,酒香與奶香在風里纏成一團。遠處的草場中,幾位騎手正策馬奔騰,馬蹄聲與牧民的吆喝聲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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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場的花叢中,孩子們正追著蝴蝶嬉戲,笑聲灑滿草原。“以前草原的孩子都在馬背上長大,”巴圖從兜里掏出一包奶豆,“這是阿媽做的,用的是剛擠的牛奶,入口綿密。”遠處的牧道上,新到的游客正騎著溫順的蒙古馬,身影與當年牧民的足跡重疊。我嚼著香甜的奶豆,望著敖包前飄動的經幡,忽然懂了草原部落的美——不是“游牧秘境”的標簽,是氈包的暖、馬奶的醇、牧民的樸,是把生活的初心,藏在了正午的陽光里。
乾安泥林:黃昏的土柱與地的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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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把土柱染成赭紅色時,乾安泥林的地質向導小李正背著羅盤巡查,迷彩服沾著沙塵,手里握著一把地質錘:“要趁黃昏時看泥林,風一吹,沙礫落在地上像碎金,我在這兒帶了十年隊,每根土柱的年代都記在心里。”他的臉龐被曬得黝黑,手掌粗糙卻有力,指節處有敲擊巖石磨出的薄繭,指甲縫里嵌著洗不凈的紅泥,是與地貌相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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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安泥林的土柱如千軍萬馬列陣,溝壑縱橫間藏著歲月的痕跡,空氣中滿是泥土與草木的清香。這片國內唯一的“泥林”地貌,形似魔鬼城般雄奇,僅靠蜿蜒的木棧道與外界相連,每年都吸引著無數地質愛好者前來探訪。“這些土柱都是風雨侵蝕形成的,”小李指著一根頂端平整的土柱說,“你看這層理結構,是不同年代的沉積,每一層都藏著地球的密碼。”棧道上的游客正駐足拍照,驚嘆聲與遠處的風聲交織成自然的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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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霞光越來越濃,土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小李帶我登上觀景臺,這里是觀泥林的最佳處,能俯瞰溝壑縱橫的全貌,遠處的草原與晚霞相融,如一幅雄渾的油畫。“秋天來這兒最好,草色變黃,紅的泥配黃的草,拍照特別出片,”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布包,“這是撿的泥巖標本,上面有古生物痕跡,是大自然的禮物。”遠處的溝谷里,傳來幾聲鳥鳴,拖著清脆的尾音,給蒼茫的泥林添了幾分生機。山腳下的村落升起了炊煙,飯菜的香氣順著風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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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濃,風里的涼意越來越重,小李把自己的外套披給我。“這泥林的夜特別靜,能聽見風吹過溝壑的聲音,像大地的呼吸,”他指著遠處的星空說,“以前這周邊都是草原,現在成了地質公園,大家都愛來這兒探尋奧秘。”草叢里的蟲鳴聲漸漸響起,與風沙的呼嘯聲交織成一曲蒼勁的夜曲。我摩挲著粗糙的泥巖標本,指尖觸到歲月的痕跡,忽然懂了乾安泥林的美——不是“地質奇觀”的標簽,是土柱的奇、風沙的烈、向導的專,是把大地的史詩,藏在了黃昏的霞光里。
納仁汗公園:星夜的江風與城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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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乾安泥林開車兩小時,納仁汗公園的燈火就浸在夜色里。江岸邊的老松原趙叔正提著馬燈散步,羊皮坎肩沾著茶香,手里握著一把胡琴:“要趁夜里逛江灘,月光灑在江面上,像鋪了層銀箔,我在這兒住了一輩子,每段江岸的故事都記在心里。”他的指尖劃過江堤的欄桿,指腹有拉琴磨出的厚繭,指甲縫里嵌著洗不凈的茶漬,是與江畔相伴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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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仁汗公園藏在城市的江畔,蜿蜒的步道與江上的燈光渾然一體,僅靠暖黃的路燈與月光指引方向,市井氣雖濃卻滿是風情。“這公園的名字,是為了紀念蒙古族的英雄納仁汗,”趙叔提著馬燈帶路,燈光照亮路邊的雕塑,“你看這騎馬的雕像,是本地工匠雕的,氣勢多豪邁。”江畔的平臺上,幾位市民正跳著蒙古舞,悠揚的馬頭琴聲與遠處的城市喧囂交相輝映。江面上的游船亮著輪廓燈,與天上的星光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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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越升越高,江畔的蟲鳴聲漸漸響起。趙叔帶我來到江邊的漁家樂,這里的鐵鍋燉剛燒開,香氣順著江風散開,食客的談笑聲此起彼伏。“以前這江邊全是漁船,”他從兜里掏出一塊魚干,“這是剛曬好的查干湖胖頭魚,嚼著香,配酒最合適。”路燈的光暈里,趙叔講著松花江的趣事,比如哪段江灣魚最多,哪個季節江鷗最齊,聲音與夜風吹過樹葉的聲響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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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叔帶我走到江堤盡頭,這里正對著松原的夜景,月光下的城市如一片燈海。“冬天來這兒最好,江面上結了冰,能看孩子們滑冰車,特別熱鬧,”他指著遠處的高樓說,“那些亮燈的窗戶里,都藏著松原人的故事。”他從兜里掏出一小瓶馬奶酒,“這是古法做的,度數不高,是草原的味道。”月光下,松花江的水波泛著柔和的光澤,與遠處的城市構成一幅靜謐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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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松原那天,我的包里裝著查干湖的魚干、草原部落的奶豆、乾安的泥巖標本、納仁汗的馬奶酒。汽車駛離城市的燈火時,回頭望,查干湖的冰層還在泛光,草原的經幡依舊飄動,乾安泥林的輪廓仍在暮色中佇立,納仁汗的琴聲仍在回蕩。四天的行走讓我明白,松原的美從不是單一的符號——是漁把頭握冰釬的指尖、牧民搭氈包的手掌、向導敲巖石的手臂、老松原拉胡琴的手指。這片土地的好,藏在每一塊冰層里,藏在每一縷草香中,藏在每一根土柱上,藏在每一段江堤間,要你慢下來,才能觸到它的厚重與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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