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繼子小澤出差回家,我張羅了一桌飯菜。
吃飯期間,小澤捅了下老公楊軍示意他說點什么。楊軍放下筷子,對我說:“小澤和小茹談了兩年多了,準備結婚。”
我很高興,兒子遇上合適的不容易,得抓緊時間定下來才行,于是提議道:“那就約上親家商量商量婚事怎么辦吧。”
楊軍說,是要找個時間與親家商量,婚房已經準備好了,彩禮、三金什么的都按習俗給,現在就愁婚車了,沒婚車不好結婚。
“那就買輛十幾萬的車,這樣小兩口出行方便。”我提議:“我們還可以幫忙還貸款,不要給兩個孩子增加負擔。”
小澤聞言,皺起眉頭,說什么也不愿意買十幾萬的車,還說小茹看上了一款150萬的車。
楊軍也不同意,說小茹家是做生意的,家里有錢,買輛十幾萬的車給小澤,會讓人家看不起。他兒子也丟不起這個臉。
我從家里實際情況出發,極力打消他們父子倆的念頭:“不行,十幾萬的車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你月收入只有一萬多,我也就幾千塊錢,我們根本沒能力買豪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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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和楊軍是二婚重組家庭。
楊軍租了個店面開了個小廣告公司,我離婚后找工作,應聘了他店里的打字員。看他經常帶著兒子在店里忙,才知道原來他前妻幾年前去世了。
工作接觸中我慢慢發現,楊軍這個人做事負責,對兒子也很上心。我離婚帶著女兒也兩年多了,想找個知冷知熱的人,看楊軍不錯,他對我也有意思,我們就在一起了。
結婚后,我們都帶著孩子,除了生活費共同負擔外,其他方面我倆各顧各的,經濟上沒有過多糾纏,也算是二婚家庭不成文的規矩了。
后來,店里的生意變差了,想著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我就去外面找過了份工作,留楊軍自己看店,小日子也算過得去。
現在楊軍突然要給他兒子買豪車結婚,這遠遠超過了我的承擔能力和計劃,我堅決不同意。
小澤看我反對,一臉不高興,眼巴巴地望向楊軍。
楊軍拍了下小澤的手,話鋒一轉:“你阿姨說的也有道理,得聽,就先買輛十幾萬的車吧。”
見楊軍也沒支持他,小澤扔下筷子摔門離開了。
事情到這,我以為我和楊軍達成了一致,結果是我太天真了。
3.
沒幾天,小澤眉飛色舞的回來了,手里拿了把嶄新的車鑰匙,楊軍后腳跟著進了門。
小澤向我炫了下手里的鑰匙,興奮說終于買到心心念念的邁巴赫了,150萬呢。
“150萬”幾個字像根針,扎得我心里直抽抽,“不是說好買輛十幾萬的車嗎?”我朝著楊軍吼:“這么貴的車,我們怎么負擔,非得打腫臉充胖子!”
楊軍拉著我,“孩子就喜歡這車,能怎么辦,只能買了呀。咱就一個兒子,不對他好,對誰好。
對了,買了這車,我接下來就沒辦法給生活費了。店里生意差了點,我還車貸還差一些,你每月先支援我3000元。”
楊軍無視我的憤怒,還讓我幫忙還車貸3000元,我心里瞬間拔涼拔涼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你有能力買,就有能力還,哪里需要我幫忙。
我工資一個月5000,給你3000,我和女兒怎么過?原本我想小澤買輛十幾萬的車,我跟你一起還貸。你非得給他這么貴的車,我無能為力。”
最總,我倆不歡而散,家里的氣氛也降到了冰點。
為了緩和關系,楊軍提議周天帶女兒去公園走走,放松一下。我也不想日子難過,就同意了。
誰承想,一根烤腸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公園門口,女兒說肚子餓了,要吃烤腸,我花10塊錢買了兩根。
楊軍看見了,生氣地說,“買一根解饞就可以,小孩子能吃兩根嗎?你花錢總是大手大腳!”
女兒聽了這話非常不高興,烤腸不要了,公園也不去了,就想回家。
我很生氣,他給兒子買一百多萬的車,我花自己的錢給女兒買根烤腸,他都有意見。
“你兒子是金子做的,得寶貝著。我女兒就是根草,多吃根烤腸都有錯!”
我拉上女兒就走,還把烤腸塞到她手里,讓她安心吃。回去路上,我帶女兒去肯德基好好吃了一頓,還逛街給她買了好幾身衣服。
楊軍看到我們買回來一堆衣服,臉黑如鍋底。
我心里無比暢快,我買不了豪車,但吃穿不能虧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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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楊軍在我這拿不到錢,為了還車貸,只能自己努力。
他白天開店做廣告,晚上關店后還去送外賣。
那天凌晨3點,手機鈴聲響起,是醫院打來的,說楊軍住院了。我心頭一緊,急忙趕去。
病房里,他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干裂,看得我心里一陣揪緊。我忙問這是怎么了?
楊軍解釋說,晚上送外賣的時候,他困得眼皮打架,為了提神多跑幾單,就買了號稱能解困的功能飲料。喝一瓶不管用還是困,于是他心一橫,連著灌了四五瓶下去。
結果精神沒提起來,他反而心跳加速、渾身發抖,直接被好心人送進了醫院。
“傻不傻,啥飲料也不能這么喝。”我看著他虛弱的樣子,又氣又心疼,“困了就回家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力氣干活。”
楊軍沒再說話,閉上眼休息了。
我忙前忙后四五天,楊軍終于病好可以出院,出院一結算,得,錢沒賺到,還賠了2萬多醫藥費進去。他的錢還車貸了,醫藥費只能我墊上。
出院后,我左想右想都覺得不是滋味,索性找楊軍挑明了說:你為了還房貸,差點把命搭進去。現在兩條路:要么車貸讓你兒子自己想辦法還,你保重身體;要么我們離婚,我眼不見為凈。
“你……你這不是逼我嗎?”楊軍的聲音沙啞而疲憊:“小澤他媽媽……走的時候,拉著我的手,氣都喘不勻了,就一句話,‘老楊,照顧好兒子,別……別讓他受委屈’。我這當爹的,怎么能讓兒子去還車貸?”
“那離婚吧!你兒子不能受委屈,我女兒也不能。”我沒啥可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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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楊軍語帶哀求說,他不想離婚,要我一起幫忙還車貸,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我幾乎要被氣死了:“楊軍,你還是跟你兒子好好過吧!”
楊軍債務壓身,一開始不肯離,他總想著讓我幫忙還車貸,天天纏著我出錢。我忍無可忍,跟他提出了離婚。
他說我是勢利眼,不幫他渡過難關,還落井下石。
我也懶得和他計較,鬧了一陣子,婚還是離了。
我帶著女兒生活,雖然工資不高,但是應付我們母女的生活和女兒的學費,綽綽有余。
楊軍父子的消息,還是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
聽說,我們離婚后不到半年,巨大的還貸壓力加上生活開銷,很快榨干了楊軍所有的積蓄,身體也累垮了。他想讓小澤一起分擔,小澤卻說既然生了他就好好好養他,自己在家玩游戲,卻讓楊軍趕緊多去賺錢。
楊軍忍無可忍,賣掉了車,賣車錢卻被小澤充游戲、打賞主播花光了。楊軍氣得血壓飆升,偏癱在床。
幸好,我果斷離婚,不然不得像老媽子一樣照顧偏癱在床的人。
經過這一遭,我算是明白了:女人到了中年,再婚真不如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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