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日真的開戰(zhàn)，會發(fā)生什么？

最近圍繞臺灣海峽的風向，明顯變得不一樣了，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中日關系的緊張程度，也是改開后四十多年時間里僅見的。

日本換了個女首相之后，很多事情都突然直白起來。她上來之后，很快就把安倍曾經說過的那句“臺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說得更徹底，更直接。

安倍生前也說過這話，但那時更像試探。如今高市早苗把它當成國家戰(zhàn)略的宣示，從避免卷入臺海到必須卷入的戰(zhàn)略轉向。

過去幾十年，日本一直很克制。但最近幾年，日本外交發(fā)生了明顯變化。日本重新武裝，重新定位自衛(wèi)隊，重新走向“正常國家”，這不是偶然，而是長期累積的焦慮被觸發(fā)。

日本對臺灣的態(tài)度實際上比美國更焦慮。因為臺灣一旦有事，日本的海上生命線就可能被切斷。日本 90% 以上的能源靠進口，而這些運輸線全部從東海、南海、巴士海峽穿過。所以日本必須卷入臺灣問題。

臺灣問題是中國核心利益。日本突然這么搞，中國不能不憤怒。這些天，中方媒體開始出現極少見的強硬措辭，頂級央媒連續(xù)抨擊高市早苗。甚至有外交體系人員親自下場發(fā)表“砍頭論”。這些跡象湊在一起，再鈍感的人，也會意識到中日關系正往一個危險的方向滑。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中國外交部亞洲司司長穿著中山裝，準確說叫五四青年服，去會見了日本外務省亞洲大洋洲局長。要知道，中山裝在改革開放后的外交場合幾乎絕跡，中國外交體系在過去四十年里已經徹底西式化，從服裝到動作都是現代國家禮儀體系的一部分，中山裝只在紀念場合、國家儀式里出現。可這一次，它出現在雙邊工作會談中，還配著一個手插褲兜的站姿。

這不是個人喜好。在外交體系里，官員穿什么，永遠不是個人選擇，而是機構表達。

中山裝的象征意義，很多人其實并不了解。它并不是所謂“中華傳統服飾”，而是現代中國政治的產物，是革命者的衣服。正因為如此，中山裝的外交使用在改革開放后一直被嚴格控制。鄧以后，外交官普遍穿西裝，中山裝在談判桌邊出現，是極少見的。

所以當它突然出現在對日會談中時，就顯得大不尋常。想想各種版本的陳真，穿的是什么衣服？就是這種。

過去幾十年，中日關系雖然起伏不斷，但總體有個穩(wěn)定框架：經濟互補、區(qū)域合作、各取所需。可現在，這些基礎正在快速消失。日本在重新武裝西南諸島，部署中程導彈，升級沖繩基地，重新建立戰(zhàn)時指揮體系。日本媒體每天討論的，不是是否介入臺海，而是如何介入、介入到什么程度。

很多媒體沒有如實報道高市早苗在日本國內的支持率。前幾天，高市早苗內閣的支持率高達69%。在一項針對約8800名大學生和高中生的調查中，高市早苗的支持率甚至達到了93.5%。

在這種背景下，討論臺海問題除了傳統的美國，必須還要加多一個日本。

很多人喜歡把俄烏戰(zhàn)爭當成模板，試圖用陸戰(zhàn)的邏輯理解海峽兩岸。但臺海不是烏克蘭，它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地緣結構。

有人說“三天拿下臺北”“一周解決戰(zhàn)斗”，但只要對臺灣海峽真正了解一點，就知道那只能存在于想象里。

俄烏是陸地戰(zhàn)場，坦克可以直接開過去。而臺海是海空戰(zhàn)場，是全人類最復雜、最昂貴、最難操作的作戰(zhàn)形式之一。臺灣海峽平均寬180公里，黑潮洋流終年流速每秒一米，季風季節(jié)浪高三米以上。登陸艇在這種海況里就是玩具。更何況，即便憑運氣渡海成功，你面對的不是平原，而是一條從北到南的中央山脈，是幾十年構建的堅固堡壘，是縱深極長、機動火力密布的西海岸城市。

戰(zhàn)爭不是意志游戲，它是噸位游戲、補給游戲。俄軍鐵路被炸還能走小路，臺海沒有小路，補給全靠船。美日臺的情報鏈幾乎實時互通，一艘補給艦離開東海，坐標就會同步到沖繩和關島。補給線斷72小時，前線就會缺油斷彈，登陸的部隊屆時就變成了孤軍。

美國肯定會介入。特朗普是喜歡交易，但是他也公開說過，如果大陸攻臺，他就會轟炸北京。特朗普有時會夸大其詞，但是美國在西太部署的一切都是實打實的：F-35 機群、加賀號航母、伯克級驅逐艦、弗吉尼亞級核潛艇。美國想介入臺海，不需要航母戰(zhàn)斗群，靠第一島鏈的陸基火力就能封鎖海峽。

這還沒考慮日本的介入。

高市早苗領導下的日本政府毫不掩飾地把臺灣問題納入日本國家戰(zhàn)略。自衛(wèi)隊在與那國島、石垣島部署反艦導彈，整個東海被納入射程。日本沒有核武器，但常規(guī)武力在全球排得上前幾。更重要的是，日本對中國的研究比中國對日本深入得多，而中國社會依然習慣性地看低日本。

說到這里，很多人會自然而然地想到這樣一個問題，中國和日本打起來，結果會怎樣？打不打得過，怎么打？

先說結論：這場仗只要真打起來，就已經沒有誰打得過的問題了，只有誰先把自己拖進深淵，誰后一點掉下去而已。贏的是美國，輸的是整個東亞。

軍事層面，如果中日開戰(zhàn)，那一定不是三十年代那種“中日戰(zhàn)爭2.0”，而是二十一世紀版的海空大戰(zhàn)，比俄烏戰(zhàn)爭要慘烈N倍。這是世界前三強之間的戰(zhàn)爭。在這場戰(zhàn)爭里，不會有成建制陸軍在東北平原對沖，最有可能的，是導彈互射、海空消耗戰(zhàn)和電磁空間、網絡空間的對抗一起上。日本根本不需要把自衛(wèi)隊大規(guī)模開到大陸來，它只要守住本土，聯合美軍在第一島鏈上做一件事：阻斷中國的海上交通線。中國也沒有必要去搶灘本州島，只要戰(zhàn)火一開，整個日本列島就會被納入火力覆蓋范圍，各種中遠程導彈、反艦武器、無人機群都會參與進來。

從兵力和兵源來看，中國肯定占優(yōu)勢，人口基數和軍隊規(guī)模在那里擺著；從地理上看，日本所有主要城市和港口都在狹長的海岸線附近，確實是暴露在火力之下的。但戰(zhàn)爭不是比人口，也不是拼誰的導彈射程更遠。日本背后有美軍的核保護傘和整個同盟體系，自衛(wèi)隊這幾十年也在拼命建設，常規(guī)武器水平在全球排到前列，海空軍尤其強。真把它逼急了，它就會把“專守防衛(wèi)”四個字往后扔，換上“先制反擊”的戰(zhàn)術教科書。日本人有這樣的傳統，珍珠港就是先例。

更危險的是，一旦中日開戰(zhàn)，美國幾乎不可能袖手旁觀，日本是它最親密的盟國，沒有之一。美日在軍事上是一體化結構，日本是美軍的前沿基地，美軍在沖繩、橫須賀、三澤的部署，就是為了這種情況準備的。一旦中日爆發(fā)軍事沖突，美軍的介入不是可能，而是幾乎確定。哪怕美國不打頭陣，它也可以用各種方式介入：情報共享、空中預警、遠程打擊、海上封鎖、經濟制裁。

美國介入后，也意味著這場戰(zhàn)爭不會僅僅停在東海，會沿著第一島鏈向外擴散，帶動整個印太地區(qū)進入戰(zhàn)時節(jié)奏。韓國會動，澳大利亞會動，菲律賓會動，全球供應鏈會隨之崩潰。

一個結論，中美如果交戰(zhàn)，那一定是人類有史以來最慘烈的戰(zhàn)爭。

經濟層面，中日一打，整個東亞產業(yè)鏈先崩一大半。日韓的芯片、汽車、精密零部件，中國的電子、機械、化工、造船，全線受傷。全球產業(yè)鏈這十幾年好不容易搭出來的協同，一夜之間全部變成廢紙。東亞是世界工廠，也是世界零件庫，這里一旦失火，通脹、失業(yè)、金融危機會沿著海底光纜和航運線路擴散到全世界。對中國來說，最直接的就是能源和貿易通道被切斷。

社會層面也一樣。日本國內有87萬華人，中國這邊有成千上萬企業(yè)跟日本有業(yè)務往來，還有無數普通人靠著日本產的車、家電、零件在生活。一旦開戰(zhàn)，所有這些紐帶瞬間斷掉，留學生、移民、跨國婚姻、合資企業(yè)全都變成高風險群體。仇恨情緒會被政治動員放大，歷史記憶會被重新調出來反復播放。上一代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一點點彼此理解，可能一夜回到三十年代的心態(tài)。

至于怎么打，純從軍棋推演的角度看，解放軍要想在常規(guī)層面壓倒自衛(wèi)隊和美軍聯合作戰(zhàn)，難度遠遠大于單純的臺海問題。陸軍優(yōu)勢在這種海空戰(zhàn)場上很難完全發(fā)揮出來，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海軍遠洋能力、空軍遠程打擊能力、反導系統、預警體系、太空和網絡戰(zhàn)能力。

中國在常規(guī)力量上有巨大優(yōu)勢，但日本在海空戰(zhàn)力、遠程火力、預警系統、反艦網絡方面，有深厚積累。海戰(zhàn)沒有人口優(yōu)勢，只有火控與補給。日本海自的實力被外界低估太久，它是全球最現代化的海軍之一，除核動力外幾乎沒有短板。

2018年時日本海上自衛(wèi)隊其驅逐艦、護衛(wèi)艦等主戰(zhàn)艦艇的數量和作戰(zhàn)能力已經超過了俄羅斯和英國海軍，僅次于美國海軍，位居世界第二，其反潛能力居世界第二，掃雷作戰(zhàn)能力居世界第一位。

中國可以壓制日本，但代價會極其慘烈。這是一場高度復雜的現代戰(zhàn)爭，不是“人多膽子大”“若有戰(zhàn)召必回”能解決的問題。任何一方只要有環(huán)節(jié)出現重大錯誤，就可能在很短時間內遭遇難以挽回的戰(zhàn)略挫敗。

從這個意義上說，中日開戰(zhàn)根本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值不值得的問題，更是能否輸得起的問題。日本輸不起，中國更輸不起。中日之間歷史的恩怨再深，現實也會逼著雙方必須在戰(zhàn)爭邊緣學會剎車。

除了軍事層面，還有一個被很多人低估的巨大變量：臺灣的半導體產業(yè)。

臺灣不是普通地區(qū)，它是全球先進芯片的心臟。臺灣的重要性是烏克蘭根本無法比擬的。目前，全世界七納米以下芯片的全球產能有九成在臺灣。美軍武器、蘋果手機、英偉達顯卡、汽車控制系統，都離不開臺灣工廠的產線。打臺灣，不需要焦土作戰(zhàn)，哪怕只是區(qū)域停電、交通癱瘓，全球供應鏈都會瞬間停擺。而且中國自己每年也進口4000億美元的芯片，可以說，動臺灣，就是自宮。

再把視野放大，中國的經濟結構與俄羅斯完全不同。俄羅斯能硬扛制裁，因為它的經濟結構本來就封閉。中國不行，中國的貿易額占 GDP 的三分之一以上，70% 石油靠進口，80% 鐵礦石靠進口，幾乎所有先進制造業(yè)依賴全球供應鏈。臺海一旦開戰(zhàn)，第一天不會先看到戰(zhàn)況，先看到的是金融市場的地震：匯率跳水，外資撤離，出口停擺，能源價格飆升……

那些大喊口號的鍵盤俠，是不需要為自己言論負責的人。真正承擔代價的是普通家庭，是房貸，是失業(yè)，是物價，是生活，是一整代年輕人的未來。

臺灣問題確實不可能無限拖下去。統一必須實現，只是方式要極度謹慎。和平統一是首選，武力從來不是常規(guī)手段，而是被逼到墻角時的最后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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