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家乃是太傅府,人言可畏,世子這般污蔑我的名聲,是想逼死我嗎?”
“況且,太傅府何時與定南侯府定親了?我從未說過要嫁你,雙方父母更是連口頭之約都沒有,你們上趕著攀親事,還敢陷害我?”
“就因為我昨日回帖說,身體不適不能來參加壽宴,你知道我不會來,所以當眾演了這出戲!”
“你們定南侯府這是要活活逼死我,待父親回京,自會來替我討公道!”
說完,我轉身便要走。
旁邊看著的夫人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早議論了起來:“世子真是……與表妹廝混被人發現了,就拿綰綰頂缸。”
“沈綰真倒霉,被這樣的人家看上。”
“幸虧綰綰陪著郡主來了,否則今日壽宴結束,她的名聲不是全毀了嗎。”
魏國公夫人忙拉住我,我順著她的動作撲進了她的懷里,哭得傷心:“夫人,若不是郡主上門相邀,綰綰怕是只有一死了!”
“這樣的污名,世子都敢扣在綰綰頭上,不就是欺負我爹娘不在嗎!”
謝子安神色慌亂,語氣帶著一絲哀求:“綰綰,我們兩家交好,婚事本就是待戳破的窗戶紙,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我怎么會逼死你呢?我就是因為會娶你,慌亂之下才想出了這個主意……”
“雖是委屈你一些,但我們總歸要成親的,我會對你負責的。”
“你如今這樣鬧,讓玉落怎么辦?”
我厲聲打斷了他:“你與表妹暗中茍且,卻打著我的旗號,還有臉來質問我?”
“今日我便告訴你,我們太傅府絕對不會與你們這種腌臜人家結親!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定南侯夫人臉色一變,語氣也冷了下來:“綰綰,兒女婚事,豈能由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自己做主?”
她拿出長輩的架勢,仿佛是我在無理取鬧。
“你們謝家如此欺辱我女兒,是欺負我們太傅府沒人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打斷了她的疾言厲色。
是父親和母親,他們行色匆匆,母親更是急得滿頭都是汗,看見我,忙撲了過來把我抱在懷里:“綰綰!”
上一世,雙親因受我連累,吐血而亡。
如今看到他們活生生站在我眼前,我眼睛一熱,淚水簌簌而落。
“娘親,爹爹,你們要為綰綰做主啊!”
我重生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派了府里的侍衛快馬加鞭,將還在路上的雙親喚回京城。
沒有想到,他們接到消息,回來得如此及時。
父親鐵青著臉看向謝子安:“謝世子,你今日所做之事,是要逼死我女兒嗎?”
“既然你們侯府不能給我一個交代,我也只好入宮,請陛下做主了!”
“堂堂定南侯世子,與人廝混卻頂著我女兒的名頭,難道我太傅府的嫡女是給你們定南侯府當墊腳石的嗎?”
定南侯夫人忙解釋道:“太傅,這不過是個誤會罷了。”
父親冷笑:“是不是誤會,陛下自有定論。”
“綰綰,走,回府。”父親帶著我和母親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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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母親紅著眼睛:“我們接到消息馬上便趕回來了,還好沒出事,否則我的綰綰名聲都要毀了!”
父親鐵青著臉:“原以為謝子安出身名門,與綰綰也算門當戶對,沒想到卻是這般荒唐之人,與定南侯府的這樁親事,斷斷不能成。”
我點頭道:“爹爹,女兒就算是死也不能嫁給這種人!”
“若不是女兒今日去赴宴了,怕是不出半日,通奸的名聲便傳遍了京城,那時我還有什么臉活下去!”
定南侯府的壽宴上,世子與表妹暗自茍且,卻栽贓到太傅嫡女身上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京城。
第二日,定南侯夫人帶著世子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下人門抬著禮物進門,琳瑯滿目堆了滿院子。
定南侯夫人眼下都是烏青,想必一夜未睡好,她對著母親賠笑道:“夫人息怒,都是子安不懂事,做下這種錯事。”
“我已重罰了他,至于那個玉落,我們也會盡快找人把她嫁出去,絕不會留在府里礙綰綰的眼。”
“綰綰最是大度的,想必不會計較這種小事,你放心,等她嫁進侯府,我便把家里的事都交給她打理,一進門便是當家主母!”
“這事,咱們就揭過不提了,可好?”
母親冷笑一聲:“侯夫人慎言,我們綰綰與你們家無媒無聘,哪里來的婚事?”
定南侯夫人一臉是我們在無理取鬧的樣子,還想再辯。
我上前一步,“夫人,為何揭過不提,我與你們侯府無半分關系,如今名聲受損的是你們,與我們太傅府有何關系?”
謝子安看著我,眼中盡是不滿:“沈綰,你平日里不是最善解人意嗎,怎么如今咄咄逼人咬著不放。”
“母親和我上門賠禮道歉,也答應了將玉落嫁出去,你還不滿意?”
“難不成日后你嫁了人,夫君要納妾,你也要反對?這可是妒婦的行徑。”
我一臉鄙視地看著他:“世子要娶誰納誰,與我何干?”
“綰綰雖不才,卻也不會嫁給品行低劣之人,平白烏涂了我們沈家的門楣,世子請回吧。”
母親也看著定南侯夫人:“侯夫人請回吧,這些賠禮我替綰綰收了,權當是世子污蔑綰綰的賠罪,從此我們便兩清了。”
兩家原來只是有意議親,經此一事結了仇,自然不會再往來。
謝子安因為此事,在京中名聲盡失,一個拿女兒家清白開玩笑的人,能是什么好東西。
定南侯夫人也賭了一口氣,發誓要找比太傅嫡女更好的名門閨秀,來匹配自家兒子,只是,這事早傳遍了京城,哪家的高門貴女愿意點頭嫁進去?至于那個表妹玉落,聽說在府里上吊自盡了,被救下來后,謝子安以死相逼,終于求得侯夫人同意,將她納進府里做妾。
直到元宵節前,我去百寶樓取母親的生辰禮,再一次看到了玉落。
她打扮得非常華麗,帶著丫鬟趾高氣昂,正在吩咐店里的伙計。
“這副紅寶石頭面,我要了,包起來送到定南侯府去!”
伙計小心翼翼地陪著笑:“夫人,這幅頭面是別家定做的,不能外售。”
玉落“哼”了一聲,說道:“我可是定南侯家的,誰家定下的,我給銀子便是了!”
“這可是我為了入宮赴宴選的頭面,若是耽誤了,只怕你們賠不起。”
伙計一頭冷汗,抬眼看見我,如見了救星:“沈小姐來了,這頭面便是太傅府定下的。”
玉落看見我,一愣,又得意地笑起來:“原來是沈小姐。”
“這頭面看著像是已婚婦人才戴的款式,怎么沈小姐還未出嫁,便急著作婦人模樣了嗎?”
“聽說自世子那日上門后,一個去沈家提親的人都沒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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