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枕香:在巴適煙火里守一份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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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駛過府南河廊橋時,風里忽然裹著蓋碗茶的清香與火鍋的麻辣 —— 不是攻略里 “網紅旅游城” 的刻板標簽,是晨霧里寬窄巷子的青瓦浸著朝露,是正午錦里的紅燈籠映著暖陽,是暮色里杜甫草堂的竹影搖著殘陽,是星夜春熙路的霓虹綴著星河。這場蓉城穿行,是踩著青石板,拾撿藏在茶香、煙火、竹影里的悠然光陰,觸摸這座城市 “慢中有韻、煙火可親” 的靈魂。
七日的腳步踏過成都的肌理,像展開一卷浸著岷江水與蓋碗茶香的絹帛,每一頁都寫滿堅守與悠然的密碼:一頁是青瓦的潤,刻著蓋碗茶師的沏痕;一頁是紅墻的暖,凝著竹編匠人的編痕;一頁是竹影的幽,載著園林養護師的剪痕;一頁是霓虹的亮,藏著老裁縫的針痕。沒有刻意的打卡清單,只有茶師的茶壺、匠人的竹篾、養護師的剪刀、裁縫的針線,這些帶著體溫的物件,串起了古巷的呼吸、古街的脈搏、園林的心跳、商圈的肌理。
寬窄巷子:晨霧中的青瓦與煙火堅守
寬窄巷子的晨霧還沒漫過川西民居的墻頭,老茶師李福安的銅壺已經架在了茶館門口。“要趁日出前沏茶,晨霧潤著茶葉出味,這蓋碗茶是蓉城的魂,得細沏。” 他的袖口沾著茶漬,指節上有壺柄磨出的厚繭,那是守著這家老茶館的第三十八個年頭。
我們順著青石板路往里走,巷子里的雜貨鋪還沒開門,空氣里混著茶香與麻糖的甜香。李師傅忽然提起銅壺,壺嘴斜斜一揚,沸水呈弧線注入蓋碗:“沏茶要‘高沖低斟’,高沖醒茶,低斟留香,我師父教我的規矩,一點都不能亂。” 他翻開桌上的茶譜,上面記著 “2024.3.15 老客張:蒙頂甘露 1 壺”“2024.10.2 外地游客:碧潭飄雪 3 杯”,字跡被茶霧浸得溫潤。
走到茶館的后院,擺著他用了二十年的紫銅壺和竹制茶盤:“這銅壺是手工打造的,壺嘴長三尺,斟茶不灑一滴,比不銹鋼壺更能鎖溫。” 李師傅指著墻角的茶罐,“茶葉要選本地的明前茶,蒙頂甘露鮮爽,碧潭飄雪香雅,得按客人的口味來。” 晨霧漸薄時,朝陽透過院中的老榕樹,給青瓦鍍上一層暖光。
李師傅忽然給我們斟上茶,茶葉在蓋碗里緩緩舒展:“你嘗嘗,剛沏的碧潭飄雪,花是茉莉花,茶是峨眉山茶,清香味長。” 幾只麻雀落在院中的竹椅上,啄著掉落的茶渣。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小包茶葉:“這是今年的新茶,給你留著,記著青瓦的潤。” 我捧著溫熱的蓋碗,忽然懂了寬窄巷子的美 —— 不是 “網紅古巷” 的標簽,是青瓦的舊、茶香的雅、李師傅的執,是煙火把最悠然的光陰,藏在了晨霧里的古巷間。日頭漸高時,李師傅還在沏茶,銅壺倒水的聲響混著巷口的吆喝聲,成了蓉城最質樸的晨曲。
錦里古街:正午的紅墻與非遺堅守
從寬窄巷子驅車二十分鐘,錦里的紅燈籠已在正午陽光里泛著暖光。竹編匠人王秀蘭的竹篾已經鋪在了攤位上:“要趁日頭足時編活,光線好能看清紋路,這竹編是蜀地的魂,得細編。” 她的指尖沾著竹屑,指節上有竹篾磨出的厚繭,那是守著這門手藝的第三十二個年頭。
我們順著青石板鋪就的古街往里走,紅燈籠掛滿了沿街的屋檐,空氣里混著三大炮的甜香與竹編的清香。王師傅忽然拿起一根竹篾,在手里靈巧地翻轉:“竹編要選當年的慈竹,去皮、晾曬、破篾、蒸煮,十幾道工序,少一步都不行,你看這紋路,得編得疏密均勻。” 她翻開桌上的竹編冊,上面夾著從茶盞套到屏風的各類作品,“2024.5.20 定制三國主題竹編 10 件”“2024.9.15 創作錦里全景竹編畫”,字跡帶著毛筆的遒勁。
走到攤位后的小作坊,墻上掛滿了不同題材的竹編,最顯眼的是一幅長達兩米的《蜀錦圖》。“這是我花了半年時間編的,把錦里的紅燈籠、古戲臺都編進去了,” 王師傅摩挲著竹編的邊緣,“以前錦里還是普通老街,竹編沒人看,我就走街串巷去賣,現在游客多了,我守在這兒,既傳手藝,也讓年輕人知道老蜀地的美。” 正午的陽光透過紅燈籠,灑在竹篾上,泛著暖光,王師傅還在編織著一個熊貓造型的竹籃。
“你看這熊貓的眼睛,” 她指著竹籃上的細節,“是用黑竹篾編的,要編得圓溜溜才可愛,這是成都的特色。” 古街里的叫賣聲、腳步聲此起彼伏,混合著三大炮的擊打聲。王師傅忽然從抽屜里摸出一個小巧的竹編書簽:“這是剛編的,給你留著,記著紅墻的暖。” 我捏著精致的竹編,忽然懂了錦里的美 —— 不是 “三國文化街” 的標簽,是紅燈籠的艷、竹編的巧、王師傅的癡,是非遺把最鮮活的光陰,藏在了正午的古街間。日頭偏西時,王師傅還在接待圍觀的游客,竹篾翻動的聲響混著笑語,成了古街最熱鬧的節奏。
杜甫草堂:暮色的竹影與園林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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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錦里驅車十分鐘,杜甫草堂的竹影已在暮色里搖著清輝。園林養護師老陳正蹲在茅屋旁,手里的剪刀輕輕修剪著竹枝:“要趁日落前剪枝,暮色里溫度適宜,傷口易愈合,這竹林是草堂的魂,得細剪。” 他的工作服沾著泥土,指節上有剪刀磨出的厚繭,那是守護這座園林的第三十五年頭。
我們順著石板路往里走,楠木參天,溪流潺潺,空氣里混著竹香與泥土的芬芳。老陳忽然停在一叢剛修剪好的翠竹前,指著竹枝的切口:“剪竹要‘留三去四’,保留粗壯的枝椏,剪掉病弱的,這樣竹子才能長得挺拔,不擋茅屋的光線。” 他打開帆布包,露出剪刀、修枝剪、鋤頭等工具:“這些工具都是特制的,剪竹不能用蠻力,得順著竹紋剪,不然會傷了竹身。”
走到草堂的工部祠旁,墻上掛著草堂不同時期的老照片,最舊的一張是百年前的茅屋景象。“你看這張照片,茅屋周圍全是荒草,” 老陳指著照片,“我剛參加工作時,好多竹子都長得雜亂無章,我們花了五年時間,逐一對園林里的草木進行修剪和養護,還原了杜甫筆下‘舍南舍北皆春水’的意境。” 暮色漸濃時,夕陽把竹影拉得很長,老陳拿起水壺,給剛栽種的蘭草澆水。
“你看那座柴門,” 他指著遠處的木門,“是按唐代樣式復刻的,旁邊的竹子是我剛參加工作時種的,現在都長成大樹了。” 晚風拂過竹林,竹葉沙沙作響,混合著遠處的鳥鳴。老陳忽然從口袋里摸出一片剛剪下的竹葉:“這是慈竹葉,能泡茶,清熱去火,給你留著,記著竹影的幽。” 我捏著翠綠的竹葉,忽然懂了杜甫草堂的美 —— 不是 “詩圣故居” 的標簽,是竹影的幽、溪流的清、老陳的謹,是園林把最雅致的光陰,藏在了暮色的草堂間。夜色漸深時,老陳還在檢查草木的生長情況,手電筒的光在竹林間晃動,成了草堂最安心的剪影。
春熙路:星夜的霓虹與市井堅守
從杜甫草堂驅車半小時,春熙路的霓虹已在星夜里連成星海。老裁縫趙玉華的縫紉機還在運轉,店里掛著剛做好的蜀錦旗袍:“要趁夜深人靜時趕活,此時心細不浮躁,這旗袍是成都的韻,得細縫。” 她的袖口沾著絲線,指節上有針腳磨出的厚繭,那是守著這家老裁縫鋪的第四十個年頭。
我們坐在裁縫鋪的臨窗位置,看著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霓虹的光影映在玻璃窗上,空氣里混著絲線的清香與蜀錦的光澤。趙師傅忽然停下縫紉機,指著一件剛做好的旗袍:“這是蜀錦面料,上面繡的是芙蓉花,成都的市花,針腳要密,繡出來才飽滿,我母親也是裁縫,教我‘縫衣先縫心,針腳藏匠心’。” 她翻開桌上的裁剪冊,上面記著 “2024.6.10 李女士:蜀錦旗袍 1 件,身長 155cm”“2024.9.15 年輕姑娘:改良旗袍 1 件,繡熊貓圖案”,字跡工整清晰。
走到裁縫鋪的里間,擺著十幾件做好的旗袍,最顯眼的是一件繡著太陽神鳥圖案的蜀錦旗袍。“這是為金沙遺址博物館做的文創旗袍,把古蜀文化和現代審美結合了,” 趙師傅撫摸著旗袍的面料,“以前春熙路的裁縫鋪多,現在就剩幾家老的,我守著這兒,就是想讓老成都的旗袍手藝不消失,讓年輕人知道蜀錦的美。” 星夜漸深時,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布料上,泛著柔和的光,趙師傅還在縫制著一件改良旗袍。
“你看街上的年輕人,” 她指著窗外,“現在越來越多人喜歡穿旗袍,傳統的東西不會過時,只是需要有人守著。” 縫紉機的噠噠聲輕輕響起,混合著街上的車流聲。趙師傅忽然從抽屜里摸出一小卷蜀錦絲線:“這是最上等的蜀錦線,顏色鮮艷,給你留著,記著霓虹的暖。” 我捏著光澤流轉的絲線,忽然懂了春熙路的美 —— 不是 “西南第一商圈” 的標簽,是霓虹的亮、蜀錦的艷、趙師傅的執,是市井把最雅致的光陰,藏在了星夜的商圈間。天快亮時,裁縫鋪的燈還亮著,縫紉機的聲響混著晨光的熹微,成了蓉城最溫暖的收尾。
從寬窄巷子的蓋碗茶到錦里的竹編,從杜甫草堂的竹影到春熙路的旗袍,成都的美從來不在 “網紅旅游城” 的虛名里。李福安的銅壺、王秀蘭的竹篾、老陳的剪刀、趙玉華的針線,這些帶著體溫的工具,串起了古巷與堅守、古街與傳承、園林與守望、商圈與匠心。當晨霧、正午、暮色、星夜在蓉城大地依次鋪展,我們觸摸到的不僅是風物的溫度,更是這座城市 “巴適悠然、生生不息” 的靈魂。這才是成都最動人的底色 —— 在煙火與雅韻之間,光陰從來不是流逝的刻度,而是在堅守與悠然中,愈發鮮活的蓉城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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