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違反了行政法的行為,不構成犯罪”……
在他被捕之后,有超過600人聯名為他求情,檢察官明知道他觸犯法律,卻在法庭上放棄起訴。
“我認為他替國家分憂解難了”,他的故事后來被改編成電影,上映后狂攬30億票房,幫助徐崢一舉拿下金馬影帝,甚至最高院還因為他修改了法律。
他就是《我不是藥神》中主人公的原型“藥匣”陸勇,他為何違法?為什么又讓無數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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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勇出生于江蘇無錫,原本是個家境殷實的個體老板,名下有一家出口針織廠,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2022年的一場變故將他逼上了“違法”之路,這年他被查出患有慢粒白血病,如果不及時治療就很難活過三年。
當年陸勇想要活命只有兩種辦法,第一是骨髓移植,他找了很久也沒有合適的配型,另一種辦法是服用一款名叫格列衛的瑞士進口藥。
這款藥物讓患者又愛又恨,雖然效果顯著,但每一粒的價格堪比黃金,一盒藥120粒,僅僅只夠服用一個月,售價高達24000元。
2002年的24000元是什么概念,要知道當時上海浦東的房價每平也只有四五千,相當于每個月就要吃掉5平方米的房子,更加要命的是這款藥并未納入醫保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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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陸勇家境殷實,也無力長期負擔高昂的藥費,這種藥在服用期間不能停,僅僅兩年時間,陸勇就吃掉了60多萬,幾乎掏空了積蓄。
年邁的父親為了幫他湊錢,只能出去打工,結果在路途中被撞身亡,眼看幸福的家庭漸漸被摧垮,陸勇不得不另謀出路。
2004年4月,他創建了一個病友交流群,本意是跟病友交流經驗,但過程中他卻心痛地看到幾乎每周都會有人從群里永遠消失。
一面是疾病難捱的痛苦,一面是吃不起藥的絕望,很多走投無路的病友甚至選擇了主動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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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病友們最絕望的時候,陸勇無意間在網上看到一條令他十分振奮的消息,韓國網友在印度購買格列衛的仿制藥,售價在3000元左右,只是原版藥價的八分之一,國內天價藥品受到專利保護,但是在印度并不存在這類問題。
1970年印度的鐵娘子英迪拉.甘地通過修改《專利法》,推動了低價仿制藥的合法化,也讓印度成為了“世界藥房”,挽救了千萬窮人的生命。
陸勇得知消息以后,當即托人買回一盒仿制藥,起初家人都不敢相信,因為中國有句老話,一分價錢一分貨,家人擔心仿制藥有副作用,畢竟之前國內沒有服用的先例。
陸勇已經別無選擇,于是他決定以身試藥,服藥三個月以后陸勇去醫院做了骨髓穿刺的深度檢查,檢查結果是血項穩定,證明仿制藥跟原版藥物并無區別。
這一刻陸勇激動萬分,他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分享到了群里,這無疑是一棵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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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友們紛紛向他請教購買的方法,陸勇通過包裝上的地址找到了印度的制藥公司并把聯系方式告知了病友,接連幾天過去,幾乎沒人購買成功。
原來個人從國外公司購藥手續非常繁瑣,不但要先去銀行兌換美金,還要全程用英文填寫相關信息。
陸勇由于常年做著外貿生意還能勉強應對,其它病友對此卻無能為力,只能請求陸勇幫忙代購,這讓陸勇犯了難。
購買仿制藥在當年屬于違法行為,買得越多風險越大,作為過來人,陸勇深知吃不起藥的絕望,于是他冒著被抓的風險只身跑去印度為上千名病友買藥。
3000元的仿制藥已經便宜了很多,但對于大部分家庭來說,依然是個天文數字,每一分錢都關系著人命,為了讓病友都吃得起藥,陸勇一次次跟印度藥廠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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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購買量增加,最終藥廠也被他的善良打動,把價格從原來的3000元每盒一點點降到了200元每盒,僅僅只有正版藥的百分之一,這讓陸勇一時間成了病友心中的英雄。
采訪的病友說“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因為我有個病友現實中已經走掉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位救命的藥俠卻在2013年12月被抓,由于訂單量過大,印度藥廠為方便結算,希望陸勇統一打款。
陸勇并不想使用自己的賬戶,那樣會讓人覺得他從中牟利,他替病友買藥一買就是將近10年,過程中從來沒賺過一分錢。
此刻連陸勇自己都沒意識到就是這份發乎本心的善意在日后救了自己,為了避嫌陸勇買了三張他人身份證辦理的銀行卡,用來給印度藥廠打款。
不料在一次打擊販賣銀行卡的行動中被警方順藤摸瓜找上了門,購買仿制藥的事情也因此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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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法律規定中只要進口藥物未經藥監部門批準,不論有效與否一律視為假藥,當地檢察機關以涉嫌妨害信用卡管理罪和銷售假藥罪將陸勇依法批捕。
消息一經傳出,立刻有600多名病友聯名替他求情,在他們眼中陸勇不是罪人,而是他們救命的恩人。
隨著輿論發酵,檢察機關意識到了這起案件的特殊性,他們走訪了那些病友,才知道陸勇有多么了不起。
一位來自無錫的梁阿姨跟兒子都患上了白血病,兒子因為吃不起藥,30年前就離開了人世。
如今梁阿姨每月也僅有1000元退休金,就算一年不吃不喝也攢不出一盒格列衛,如果沒有陸勇她根本活不到今,通過走訪檢察機關心里有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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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底,就在法院準備對陸勇開庭審理之際,沅江市檢察院作出了不起訴決定,得到了絕大多數干警的支持。
檢察官們一直認為陸勇購藥的起因是幫助自己和病友求生,并未從中牟取利益,不屬于銷售行為,不構成銷售假藥罪。
他所辦理的銀行卡也僅為支付藥費使用,情節輕微危害不大,不認為是犯罪。
檢察官在釋法說理書中這樣寫道:如果認定陸勇的行為構成犯罪,將背離刑事司法應有的價值觀。
這句話彰顯了司法的溫度,法律對陸勇網開一面的同時,也給千萬患者開了一道生門,除此之外,陸勇一案也推動了醫療和司法的進步,挽救生命不能只靠犧牲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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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我國對進口抗癌藥實施零關稅,十九個個省市陸續將格列衛納入醫保。
2019年12月1日,藥品管理法做出修改,新規定中指出未經批準生產的進口藥品將不再認定為假藥。
一個語言的調整,背后都是無數個沉甸甸的故事,情不能大于法,但法不能沒有情,醫療更應該是救命的解藥,而不是索命的屠刀。
羅翔老師說,如果一種行為社會普遍認為不值得加以處罰,你依然對它加以處罰,那法律就帶有一種虛偽性。
陸勇案的檢察官說,若法律是基于民心民意的民求,則可以稱之為法情交融。
英迪拉.甘地說,我心目中擁有良好秩序的世界,是一個醫學發現不受專利庇護的世界,誰也不能靠生死大事謀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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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俠陸勇說,從頭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
慶幸世上還有這些人,為我們默默照亮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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