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黎曉 ：秋來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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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八月初五，早上去荷塘觀賞。晨光中迷蒙溫暖的荷葉香中，充溢著一種馥郁的香。我一時納悶，是何香？定神，方確定是桂花香。便去找桂樹。想著是否在墻外，便沿著鵝卵石短路，走過路沿的荷塘，塘中荷葉高舉，雖仍翠綠，已有秋之滄桑。沿上山石之間，開著一溜兒潔白、旺盛的韭菜花，墨綠色的細長葉子做到了極好的陪襯。

我往墻外的方向嗅著香氣，它愈發淡了。我退后，更濃了。我猜桂樹定不在外，它準躲在園子里呢，保不齊就在我身邊。嘿嘿，桂花，要和我捉迷藏呢。桂花，別躲了，快出來！我四處掃視著高高低低的綠葉，槭樹的葉、松樹的葉、荷葉、韭菜花的葉、茶花的葉、柳葉，空塘中浮萍的葉。不知為何，今日塘中浮萍慵懶地浮著，水也不動了，似都沉浸在溫軟的桂香中。

還有那遠處櫻樹的葉。我不曉得那是否為櫻樹，只是那葉子很像櫻桃樹葉。稀稀拉拉的綠葉快落光了，枝干黑墨色，透著江南的水墨韻味。那櫻樹在前些日子竟開花了，星星點點的白花，遠遠看去跳動著，很亮眼。樹下綠草上，舉著一小排芋頭葉，葉子翠綠中也帶著秋意。常常，一兩片稍枯萎的櫻樹葉，落在芋頭葉的手掌中。下雨后，翠綠的手掌中，也滾動著晶瑩的珍珠。我曾經去耍弄那些珍珠，先是將芋頭葉晃上一晃，讓它們活躍起來。接著輕輕地拉一拉芋頭葉，它們便嘟嘟嚕嚕地都落到了草叢中。我于心不忍，便蹲在三步外荷塘的石頭上，用雙手去捧塘中從西湖群山中流下的綠水。接著走到芋頭葉子身邊，將綠水倒入它們的掌心。水稍微有些多，葉子耷拉著，很吃力的樣子。我輕輕地拉低葉子，去除一些水，盡量恢復到最初。于是，葉子搖曳了兩下，自在地繼續舉著掌心的珍珠了。我也怡然自得了。

可是，我的桂花呢？

聞著愈發馥郁的香氣，心跳加速，繼續掃視，終于在一叢綠中發現了桂花油綠的葉子，接著發現了葉中的橘色的桂花，一串串的很旺盛。走近，攀下一枝來聞，不很香的樣子，可一樹的桂花，卻組成了一園子的芬芳。

嗅著香氣沉浸在園中，走過荷塘、櫻花、芋頭葉，越過水中山石，頂著槭樹細碎的葉子，登上高岸，路對岸的花壇中，又見一樹桂花，米白色，也是一串串的；和桂葉交錯著，像春日碧桃花。走近，那桂花也像小米。它身后是一叢綠竹，比一般竹子細小些文雅些。下部的明黃筍葉呈尖三角，前些日子我曾拔下它們。像一個個小鎧甲。我想，這筍葉只能觀賞，不能包粽子。這花壇中更大的，是兩株梅樹，葉子幾已落光，卷曲地浮在草地上，枯黃中泛著衰綠，和高處枝頭的零星伙伴互應。一只雀從梅枝間忽地往透著些干燥，碧藍、高朗的秋天飛走，幾片枯梅葉隨即落了下來。夏日時，這梅樹枝繁葉茂，生的梅子也極多，綠的泛黃的，也落了一地。

我想象著未來某個時候，在老家唐州某處置一處村宅，植一株桂樹，生一二小兒，在秋來桂香之時，叫來孩兒的同學伙伴，也學著課本中的樣子，一起去搖去摘那些桂花，做成餅做成點心，分給孩子們及街坊四鄰吃。

作者簡介

左黎曉，筆名左林曉，93年生人，祖籍山西，南陽桐柏左氏宇字輩后人，河南大學文學學士，有中文及美術專業背景。有文見于《東方散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