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家阿吉翁：“創造性破壞”，才是經濟增長的永恒引擎

今年的諾獎得主，含金量同樣很高。

創造性破壞是經濟增長的永恒引擎，這句話言簡意賅，出自法國經濟學家菲利普·阿吉翁之口。

這句話什么意思呢？

阿吉翁認為，一個經濟體的經濟能夠持續增長，它背后的動力其實來自新事物對舊事物的不斷替代和更新，這種“創造性破壞”過程是市場經濟活力的源泉。

所以這句話不僅反映了阿吉翁背后的創新經濟學理論，也體現了阿吉翁自己對現代經濟增長機制的深刻理解。

人類過去百年的經濟發展史，就是一部創新史，所以經濟要想增長，創新是必要之舉。

阿吉翁也是今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現任法國巴黎法蘭西學院、歐洲工商管理學院和英國倫敦學院教授。阿吉翁和喬爾·莫基爾、彼得·豪伊特共同因“對創新驅動型經濟增長的解釋”而獲得了2025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

阿吉翁的理論為理解創新如何推動經濟增長提供了重要框架，對當代的經濟策略制定也產生了深遠影響。

1956年，阿吉翁出生于法國巴黎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他從小就展現出對數學和經濟學的濃厚興趣，1978年畢業于巴黎高等師范學院，獲得數學學士學位。隨后，阿吉翁進入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攻讀經濟學博士學位，師從著名的經濟學家讓·蒂若爾。

在博士研究期間，阿吉翁就開始關注創新與經濟增長的關系，這一主題也成為他畢生研究的核心。80年代，阿吉翁先后在哈佛和倫敦經濟學院擔任訪問學者，接觸到了當時最前沿的經濟學研究方法。

到了90年代，阿吉翁開始和彼得·豪伊特合作，開始系統研究“創造性破壞”理論。他們在1992年發表的一篇論文中構建了一個數學模型，用于解釋當一種新的、更優的產品進入市場時，銷售舊產品的企業就會受到沖擊，這種沖擊恰恰是推動經濟持續增長的動力。

進入21世紀后，阿吉翁將研究進一步擴大到發展中國家，探討了制度環境對創新和增長的影響。阿吉翁發現，在法治不健全、產權保護不力的經濟體，“創造性破壞”過程往往會受到阻礙，導致經濟增長乏力，這一發現也為理解不同國家發展差異提供了新視角。

今年，阿吉翁和豪伊特、莫基爾共同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以表彰他們對創新驅動經濟增長理論的解釋。諾獎委員會進一步指出，獲獎者的工作表面“經濟增長并非理所當然”，必須維護“創造性破壞”背后的機制。

什么是創造性破壞背后的機制？

其實就是鼓勵創新，鼓勵學術的體系。企業家為什么要創新？第一，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產權受到保護，第二是他認為創新可以擊敗同類競爭者，讓企業走的更遠。

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維護一個創新的大環境。

創造性破壞認為，經濟持續增長的動力來自新事物對舊事物的不斷替代和更新。當一種新的、更優的產品或技術進入市場時，銷售舊產品或使用舊技術的企業就會受到沖擊，而這種沖擊恰恰是推動經濟進步的力量。

阿吉翁指出，創造性破壞是市場經濟活力的源泉。它迫使企業不斷創新以避免被淘汰，從而推動整個經濟體的生產率提升。這一過程雖然會帶來短期陣痛，但從長期來看，是經濟持續增長的必要條件。

阿吉翁構建的創新與增長數學模型顯示，在均衡狀態下，創新活動會持續進行，因為企業有動力通過創新來壟斷利潤。同時，創新也會引發創造性破壞，導致其他企業的市場份額下降。

這一模型為我們解釋了為什么市場經濟能夠實現持續增長。創新者獲得回報的激勵與落后企業被淘汰的壓力共同作用，推動經濟不斷向前發展。阿吉翁強調，維持這一良性循環需要適當的制度安排，包括知識產權保護和競爭策略。

看起來，阿吉翁的這一理論似乎是鼓勵企業內卷，去過度競爭，但其實并非如此。阿吉翁提出了企業創新的“適度焦慮”理論。他認為，企業需要保持一定的競爭壓力才會認真創新，如果企業不害怕被別人超越，就不會認真創新。

但同時，過度競爭的市場又會導致創新收益過低，完全壟斷的市場又會缺乏創新，因此“適度”才是最好的狀態。

自工業革命以來的歷史經驗表明，創新一直都是經濟持續增長的關鍵因素。繁榮得益于“創造性破壞”，即用更具創新性和有效性的技術和理念取代低效的技術和理念，這一過程不是一次性事件，而是市場經濟中持續發生的動態過程。

阿吉翁的這一理論最早可以追溯到約瑟夫·熊彼特的“創造性破壞”概念。但阿吉翁通過嚴謹的數學模型和實證研究，讓這一理論更加系統化和可操作化。

阿吉翁自己也深受新制度經濟學的影響。他強調制度環境對創造和增長的重要性，認為有效的制度安排才是創造性破壞過程順利進行的保障。

創造性破壞是經濟增長的永恒引擎。這告訴我們永遠不要放棄創新，更不應該排斥和畏懼創新，經濟持續增長不是理所當然的，也不僅僅是杠桿的因素，更重要的還是創新，只有創新才是經濟增長的底層源動力。

阿吉翁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的一生，他堅持用嚴謹的理論和實證研究來揭示經濟增長的奧秘。阿吉翁的思想遺產還將繼續影響未來的經濟學研究和政策討論。

增長不是理所當然，背后是創新驅動，這句話在今天來看，仍然是震耳欲聾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