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104歲的老人悄然離世了。子女翻開遺物,竟發現十枚一等功章、十二枚二等功章,還有密密麻麻的立功證書。
這才明白,那個從不提舊事的父親,竟曾是八路軍的一名排長,而他最驚人的一戰,是在被撤職那晚,獨自干掉了一個日軍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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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仇之后不回頭
1905年1月,河北邢臺西由村,肖家添了個兒子,取名萬世。排行老三,上有兩兄,下有兩個妹妹。兄長年長十幾歲,早早參加了革命。肖萬世小時候跟著父母種地、喂牲口,是家里唯一的勞動力。活多苦累,他不抱怨,能陪在爹娘身邊,比什么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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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一切被撕碎。
抗戰爆發不久,大哥肖萬年、二哥肖萬貴,偷偷從部隊回鄉,想探望爹娘一趟。肖萬年原計劃休息三天就走,怕帶來麻煩,囑咐弟弟小心。
但消息還是走漏了。村里一個漢奸看見他們進村,悄悄帶人報信,送到縣城的日軍駐地。日軍接報,當晚出動。數十人繞路潛行,趁夜包圍了西由村。
當天深夜,村口狗叫得厲害。游擊隊還沒反應過來,日軍已經沖進來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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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立即出門迎敵。大哥手里一桿老掉牙的步槍,沒幾發子彈,邊打邊退。為了掩護村民,他站在巷口硬抗日軍,最后一發子彈打出時,頭部中彈,當場犧牲。
二哥在混亂中失蹤。有人說他被抓,有人說他跳進河逃了。從那天起再沒回來。
戰斗結束后,日軍開始清村。挨家挨戶搜人、放火、用刺刀掃蕩。肖萬世的父母、兩個妹妹,還有鄰里親戚幾十人,被逼進一間屋子后縱火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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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街巷燒了兩天。到第三天,炭灰里翻不出一具完整尸骨。
肖萬世那時剛被大哥安排去前村放哨。火起時已來不及救人。大哥尸體扔在街頭,他拖了一夜,拖到野地埋了半截。哭不出來,也不能停。
游擊隊人手少,只能拉著他離開。三天后,他才知道,爹娘死了,妹妹死了,二哥失蹤,全村剩下不到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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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暈過去。
醒來后,躺在草垛邊。他眼睛睜開,說的第一句話:“我要報仇。”沒有別的打算。
當晚,他帶著僅剩的家產——一把短刀、一件破褂,跟著游擊隊上山。
同年7月,部隊整編,他所在的小隊并入八路軍129師386旅772團。那支旅部以敢打硬仗出名,是陳賡領導的尖刀部隊。日軍怕得要命,甚至在戰報中專門點名要“拔掉386旅”。
772團更是硬,團長葉成煥下手狠、要求高。新兵下連第一件事是掏膛練刺殺。新兵一排下來,能活下來的,都是鐵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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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萬世被分到二連,剛一分發武器就跟人起了沖突。團部發的是大刀,能砍能劈。但他嫌棄:“太短,不好捅。”
他不要,自己拆了一個床架,用生鐵在火里燒了三天,打了一根一米多長的矛,矛尖是打碎的車刀磨出來的。他還用棉布纏住把手,說這樣不會打滑。
隊里沒人見過這種操作。開始都當他是怪人,直到一次戰斗后,所有人閉嘴。
那是入伍第三個月。團部下令三排出動偵查南嶺方向。他隨排長出發,全排六人,路過河溝時,發現河里有十幾個日軍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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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軍武器堆在岸邊,三八大蓋全架在石頭上。看樣子,是附近據點臨時駐扎,趁夜來洗漱。
排長正要繞開,怕惹麻煩。肖萬世盯了半天,說:“能搞。”沒人接話。
他帶一個兵繞后,悄悄靠近負責放哨的日軍士兵,一矛刺穿背心,捂住嘴拖到溝底。衣服一脫,槍一搶,剩下的全是玩具。
接著他和三人繞道潛伏,從四個角開火。槍響后,那群日軍光著身子沒命地跑,踩著石頭跌成一團。他一邊打,一邊沖,追上去一個一個用長矛挑。
一矛扎胸口,一矛挑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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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后,全員陣亡。
這事傳回團部,連長拍他肩膀,第一句話就是“你瘋了。”
肖萬世沒回嘴。他只是收拾了三八槍十幾支,把幾個敵人包里的干糧拿回來,全團吃了三頓。
很快升班長,又升副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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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傷俘虜挨處分
1938年初,肖萬世正式升任排長。
那時候的排長不僅打仗還得管紀律。部隊紀律極嚴,尤其處理日軍俘虜更是頭等規矩,犯不得。
任務發生在一次押送途中。772團從前線撤出,肖萬世帶排接到命令,要押送12名日軍俘虜到后方駐地。
這12個俘虜,是北線戰斗中繳獲的,精挑細選,有軍官、有翻譯。但問題也大,嘴巴不干凈,還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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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上不斷罵人,耍小動作。隊里那個原偽軍翻譯能聽懂,大致聽明白這些俘虜打算趁換崗時搶武器逃跑。
情緒已經壓不住。
排里一個戰士眼里早紅了。他也是親人死在日軍手里,仇恨刻骨。一路上強忍,聽說這些俘虜打算奪槍,他徹底壓不住了。
沖過去,一把拽住那個帶頭的日軍軍官,刺刀連扎數下。血一下子噴在雪地上,刺破的軍服黏在地上拔不起來。
場面混亂。肖萬世趕到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俘虜滿身是血,倒在地上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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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任務完成后,事情很快傳到團里。紀律擺在那里,誰都逃不過去。
團部調查后,作出處理。肖萬世雖非主使,卻未能控制局面,負有連帶責任。排長職務被撤。
他沒有辯解,只說一句:“算我的。”
那一陣,他沉默寡言,訓練也少說話。兵們都知道他心里憋著火。但他沒有發牢騷,干什么都親力親為。干重活也搶著上,帶頭搬槍、抬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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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再提俘虜的事。
直到幾周后,旅部來電,說讓他“將功補過”。話沒多說,只有一句。他點頭接下命令,開始留意最近的敵情。
很快盯上了一個炮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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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掉據點一晚上
部隊駐扎在冀南的一個小村子,地形復雜,日軍據點分布散,敵人占據制高點,炮樓、碉堡、崗哨連成一線。剛好在東南方向二十里外,有一處敵方據點。
那個炮樓不算大,但架在土丘上,地勢高,能居高臨下壓制村莊附近道路。附近幾個村子都被迫交糧,百姓怨聲載道。
部隊之前就打算拔掉這個點,但礙于兵力和指令,一直沒動手。肖萬世從被撤職那天起,就盯上了那塊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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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部打來電話的那天晚上,他收拾好刺刀和水壺,找來曾經在河溝伏擊戰里跟他一同沖鋒的老兵。兩人什么也沒說,只帶了兩支步槍、兩把刺刀和一個小布袋。
天沒亮,他們就沒影了。
夜色深沉,土路蜿蜒。他們沿著舊水渠行進,不走大路,整整走了兩個半小時,摸到炮樓附近時,剛過子夜。
據點外有崗哨,日軍換班時間規律得像鐘擺。每兩個小時一班,中間有一次空擋,是最容易下手的時間。
他們躲在灌木叢中等了十幾分鐘。哨兵站在土墻邊發呆,身后亮著燈。肖萬世繞后靠近,貼身后拔出匕首,刀口貼著脖頸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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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出一點聲音。哨兵軟下去,被拖到草里。
他們清理完外頭,就地匍匐爬進主樓。炮樓門虛掩,門鎖沒上。敵人放松警惕。
肖萬世輕輕推開門,里面只有一盞煤油燈,黃光搖晃,幾雙軍靴隨便丟在墻角,人睡得東倒西歪,有人甚至打著呼嚕。
兩人動作利索,一人一邊,從門口靠墻依次清點目標。總共七人,一人負責近戰,一人堵門。
肖萬世沖進去時,刺刀第一個捅進胸口,推倒第二個,拔刀再扎第三個。對方還沒睜眼,就被摁死在床上。
有人驚醒,手剛摸到槍,還沒起身,門邊戰士開槍擊中頭部,倒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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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全員擊斃,哨聲沒響,警報燈沒亮。
兩人迅速整理武器,把三八大蓋、子彈、文件和地圖裝入布袋,又順走幾包壓縮干糧,用門簾包起來,扛上肩頭離開。
天還未亮,他們已經走出十里地。
走到村口,戰士實在扛不住,摔倒在地。肖萬世幫他起身,一句廢話沒說,繼續背著步槍走進營地。
有人看到驚叫一聲,全營出來圍著看。旅部的聯絡員剛好在駐地,被現場嚇住。那一刻,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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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肖萬世摘下帽子,抹了把臉,說:“炮樓清了,帶了槍。”
消息傳上去,團里開會討論,旅部派人核實。確實拔掉了日軍炮樓,繳獲槍械十余支,子彈三百余發。
但問題也不小:擅自行動,未經命令,危險極高,影響指揮體系。
團里請示上級,旅部開了整整一夜會。最后拍板:功過相抵,恢復排長職務,不再追責。
通報下達時,肖萬世一句話沒說,站在隊列最后,依舊穿著那件染血的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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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全團都在議論,說他瘋了。可沒人否認,這瘋子干的事,一個營都不一定能辦成。
他從此沒再提那次夜襲,布袋藏在床底,武器歸庫,文件交給參謀。
日后沒人再懷疑他的作戰能力。誰跟他一排,誰就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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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功不張揚
接下來的戰斗,他參加了不少,從冀中一路打到海南島,后來調往四川涼山,參加剿匪。
戰斗打完,他留下來當糧站干部。
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他身份。他也從不提。工作調配從不挑,安排什么就干什么。沒有提過一點要求。幾十年間,沒人知道他有立功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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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09年4月,涼山第二人民醫院,104歲的肖萬世去世。
他的子女收拾遺物,在床底翻出一個布袋,里面一等功獎章10枚,二等功12枚,還有幾十張立功證書,都是原件,上面蓋著鮮紅的鋼印。
整整一袋子鐵證。
村里人、親戚、同事都震驚。那個脾氣溫和、做事沉穩、不愛說話的老人,原來是“十次一等功、十二次二等功”的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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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沒人想到,曾經因為下屬刺傷日俘被處分,結果一怒之下,趁夜干掉一個日軍據點,還從敵營帶回整整兩麻袋武器。
他兒子在追悼會上只說了一句話:“老人走前說,他這一輩子很滿足。”
沒有人再問更多。所有答案都在遺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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