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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出口,陳建軍捧著一束向日葵站得筆直,西裝是去年結婚紀念日買的,熨得平平整整。當林晚拖著行李箱走出來時,他激動地揮了揮手,卻看到她皺著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怎么穿成這樣?”林晚上下打量著他,語氣里滿是嫌棄,“這西裝都過時了,顏色還這么老氣,跟你站在一起,別人還以為你是我爸。”
陳建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的向日葵仿佛也失去了光彩。兩年前,林晚被公司派去巴黎工作,臨走時抱著他哭:“建軍,等我回來,我們就換個大點的房子。”這七百多個日夜,他省吃儉用,把工資大半存起來,每天雷打不動地給她發消息報平安,甚至偷偷學了幾句法語,盼著能給她一個驚喜。可如今重逢的第一句話,卻是她的嫌棄。
回家的路上,林晚一路都在抱怨。“機場怎么這么擠,還是巴黎的戴高樂機場寬敞”“出租車里味道好大,國外的網約車都干凈得很”“你怎么還住在這個老小區,電梯都慢得像蝸牛”。陳建軍握著方向盤的手越攥越緊,卻只是低聲說:“等你回來,我們就看房。”
推開家門,陳建軍精心準備的一切更是成了她吐槽的對象。餐桌上的家常菜被說成“沒格調”,他新買的沙發被嫌“款式土氣”,就連墻上掛著的結婚照,她都皺眉:“這相框太丑了,回頭我從國外帶個輕奢的回來換了。”
接下來的日子,嫌棄成了常態。陳建軍穿格子襯衫,她會說“像村口的會計”;他給她燉排骨湯,她會說“太油膩,國外都吃輕食沙拉”;他想拉著她去逛夜市,她會直接拒絕:“人多又臟,我在巴黎都是去米其林餐廳。”
有一次,陳建軍的同事聚餐,他特意讓林晚穿上她最喜歡的連衣裙。可到了餐廳,林晚卻全程冷著臉,當同事夸她“氣質好,像留洋回來的大小姐”時,她瞥了一眼身邊穿著休閑裝的陳建軍,笑著說:“我在國外待久了,跟國內的生活節奏有點脫節。”那語氣里的疏離,像一根刺扎進陳建軍心里。
聚餐結束后,陳建軍忍不住問:“林晚,我在你眼里就這么土嗎?”
林晚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他:“建軍,不是我嫌你土,是我們真的不一樣了。我在國外見慣了時尚的穿搭、精致的生活,可你還停留在原地,每天就知道柴米油鹽。我們的眼界、格局都不在一個層面上了,這樣的日子過著還有什么意思?”
“可我一直在為我們的未來努力啊!”陳建軍的聲音發顫,“我攢錢買房,學你喜歡的東西,我只是想等你回來能過得好一點。你說的那些精致生活,我可以學,我可以改,為什么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改?有些東西是骨子里的。”林晚搖了搖頭,語氣決絕,“我不想再過這種一眼望到頭的日子,我想要的是能和我一起看世界的伴侶,而不是守著一個小家庭的‘老古董’。我們離婚吧。”
陳建軍愣住了,他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兩年前那個會窩在他懷里說“最喜歡你踏實”的林晚,早已被巴黎的繁華磨成了另外一副模樣。他沉默了很久,終于點了點頭:“好,我同意離婚。”
離婚手續辦得很快,林晚幾乎沒要家里的東西,只帶走了她從國外帶回的行李。看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的背影,陳建軍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樣,卻也松了一口氣——他終于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迎合,不用再為了不屬于自己的“精致”而委屈自己。
后來,陳建軍聽說林晚在國內找了一份外企的工作,身邊換了一個穿著時尚的男友,經常在朋友圈曬世界各地的旅行照。可沒過多久,就有朋友說她過得并不開心,男友雖然時尚,卻不像陳建軍那樣對她體貼,兩人常常因為花錢的事爭吵。
而陳建軍,在經歷了這場失敗的婚姻后,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和自己身上。他換了一份更有挑戰性的工作,利用業余時間健身、學英語,偶爾也會去周邊旅行。他不再刻意追求“精致”,卻在不經意間變得更加自信從容。
一年后,陳建軍在一次行業交流會上認識了做設計師的蘇晴。蘇晴欣賞他的踏實穩重,會笑著說“你穿格子襯衫挺好看的”,會陪他去逛夜市吃小吃,也會和他一起規劃未來的小家。兩人相處得輕松而默契,沒有嫌棄,只有互相欣賞。
有一次,蘇晴看到林晚的朋友圈,輕聲問:“你還會想起她嗎?”陳建軍笑著搖頭:“早就忘了。真正的幸福,不是攀比出來的精致,而是兩個人三觀契合、彼此包容。眼界可以變,但心要是遠了,再精致的生活也填不滿心里的空。”
是啊,出國不是錯,追求更好的生活也不是錯,但忘了初心、嫌棄伴侶的“不完美”,才是最可怕的。真正的愛,從來不是用眼界和格局來衡量,而是無論走多遠,都記得回頭看看那個一直為你守候的人。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再華麗的旅程,也只會是孤獨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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