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某天,毛主席像往常一樣在書房批閱文件。秘書送來了一封特殊的信件,沒有署名,只說是務必請主席親啟。
毛主席拆開信封,讀著讀著,面色逐漸變得凝重。信中不僅言辭激烈地批評了當時的國家政策,還改編了他曾寫的《憶秦娥》詞牌,用語犀利,充滿諷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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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落款,毛主席詢問秘書:“這個陳掖賢是什么人?”秘書思索片刻回答:“他是趙一曼烈士的兒子。”
毛主席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只對秘書輕輕說了六個字,便為這件事畫上了句號。
01 未盡的母子情
1936年8月2日,黑龍江省珠河縣一輛囚車上,抗日女英雄趙一曼預感到了生命的終點。在犧牲前夕,她向押送的憲兵要了紙筆,給心愛的兒子寫下一封遺書。
“寧兒,母親對于你沒有盡到教育的責任,實在是遺憾的事情……母親因為堅決地做了反滿抗日的斗爭,今天已經到了犧牲的前夕了……”這封字字泣血的遺書,成為了趙一曼留給兒子最后的話語。
趙一曼,原名李坤泰,1905年出生于四川宜賓一個地主家庭。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后赴蘇聯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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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聯期間,她與陳達邦相識相愛并結為夫妻。
1929年,趙一曼在湖北宜昌生下一個男孩,取小名“寧兒”,意在紀念列寧逝世五周年,也寄托了對孩子平安成長的期望。
當時趙一曼在宜昌做黨的地下工作,生產后不久,因聯絡站暴露,她被迫帶著孩子輾轉各地繼續革命活動。
殘酷的斗爭環境讓趙一曼無法撫養親生骨肉。1930年春,趙一曼忍痛將一歲多的寧兒送到丈夫的堂哥陳岳云家中寄養,并拍下一張母子合影。
這張照片,成為了寧兒對母親唯一的實物記憶。
趙一曼和兒子陳掖賢(寧兒)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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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到,這次分別竟是永訣。1936年8月2日,趙一曼在珠河縣英勇就義,年僅31歲。而那封在囚車上寫下的遺書,直到近二十年后,寧兒才親眼見到。
02 缺失母愛的一生
寧兒的大名叫陳掖賢,1929年出生于湖北宜昌。他在伯父陳岳云的撫養下長大,雖然生活無憂,但從小他就感覺到自己與別的孩子不同。
童年時期的陳掖賢性格內向,不愛說話。當他從旁人的只言片語中得知伯父并非自己的生父時,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深深刺痛了他幼小的心靈。
“野孩子”的嘲笑聲時常縈繞在這個敏感少年的耳邊,他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封閉自己。
陳掖賢抄寫的母親留給自己的家書(趙一曼家書原件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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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13歲的陳掖賢在重慶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陳達邦。然而,多年的分離使得父子之情異常淡漠,陳掖賢并沒有表現出對父親的依賴感。
更讓他痛苦的是,從父親那里他得知母親已經為革命犧牲,這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1950年,電影《趙一曼》在全國熱映,陳掖賢也觀看了這部電影,并被片中母親的原型深深感動。但他當時并不知道,銀幕上的英雄就是自己的生母。
直到1954年,趙一曼的姐姐李坤杰通過各種渠道查證,終于確認了趙一曼就是自己的妹妹李一超,陳掖賢才得知自己的母親就是那位家喻戶曉的抗日英雄。
電影《趙一曼》(19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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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陳掖賢與父親一同前往東北烈士紀念館,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了母親留給自己的遺書。這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當場嚎啕大哭,用顫抖的手抄下遺書內容。
回到家后,陳掖賢用墨水和鋼針在左臂上刻下“趙一曼”三個字,以此表達對母親的永恒懷念。
03 諷刺信風波
1955年從中國人民大學畢業后,陳掖賢聽從姑媽陳琮英“聽黨安排,組織分配你做啥就做啥”的建議,來到北京市工業學校擔任政治課教師。
他立志要繼承母親遺志,為新中國建設貢獻力量。
然而陳掖賢的性格卻成為他職場發展的障礙。同事們評價他性格沉默寡言,常常愁眉苦臉,給人一種憂郁的印象。他不善于打理自己的生活,經常不修邊幅,甚至蓬頭垢面地去上班。
更讓同事們側目的是,陳掖賢拒絕了國家發放的烈士子女撫恤金。他堅定地表示:“那是媽媽用血換來的錢,我不要!”在他看來,母親的貢獻是母親的,自己不應該享受特殊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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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中國正處在經濟困難時期。像許多普通百姓一樣,陳掖賢的生活也十分清苦,經常饑一頓飽一頓。
父親陳達邦心疼兒子,便帶他到政協禮堂用餐,用自己的餐券為他點了一份紅燒獅子頭。
就是這頓飯,徹底觸動了陳掖賢敏感的神經。
看著大街上衣衫單薄、骨瘦如柴的行人,再想到自己剛剛享受的美食,陳掖賢感到無比羞愧。他覺得自己辜負了母親的期望,沒有與人民同甘共苦。
這種情緒一直困擾著他。再加上當時公社經常召開毫無意義的“大辯論”,討論諸如“糧食到底夠不夠吃”這樣的問題,讓知識分子出身的他感到無比折磨。
在情緒極度低迷的情況下,陳掖賢提筆給毛主席寫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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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中,他表達了對當前政策的不滿,還用《憶秦娥》詞牌填詞,語言犀利,充滿諷刺。
這封信最終被送到了毛主席的辦公桌上。
04 寬容與理解的六字真言
毛主席閱讀陳掖賢的來信時,起初頗為生氣。信中尖銳的批評和改編的《憶秦娥》詞,明顯表達了對當時政策的不滿。
但當毛主席得知寫信人是趙一曼的兒子時,他的態度發生了明顯變化。毛主席平靜下來,思忖片刻,然后輕描淡寫地回復了六個字:“算了,不予追究”。
也有一些資料記載,毛主席說的是“可憐孩子罷了”或“他是個可憐孩子”。
不論具體用詞如何,毛主席對這位烈士后代表現出的寬容與理解確鑿無疑。他了解趙一曼為革命做出的犧牲,也理解陳掖賢從小缺失母愛的成長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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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的寬容并沒有改變陳掖賢命運的走向。
特殊時期到來,陳掖賢偏執的性格使他難以安身立命。他的父親陳達邦被誣陷,陳掖賢多次為父申辯,結果自己卻被扣上了“現行反革命”的帽子。
陳掖賢的精神狀態每況愈下,他變得更加孤僻,不愿與人交往,最后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
1982年8月15日,陳掖賢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終年54歲。在去世前,他告誡自己的后代:“不能以烈士自居,只能過百姓的日子,奶奶是奶奶,你們是你們自己。”
趙一曼之子陳掖賢全家福(后排左一為陳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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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掖賢去世后,他的女兒陳紅曾回憶,父親一生都活在母親趙一曼的影子下,那個刻在手臂上的名字,不僅是對母親的懷念,也成為他一生的重擔。
毛主席那六個字的回應,不僅僅是對一位烈士后代的寬容,更是對歷史洪流中個人命運多舛的深刻理解。
趙一曼與陳掖賢,母子二人在歷史的畫卷上劃過了截然不同卻同樣令人深思的軌跡。
參考資料:
為了無數“寧兒”的幸福生活
2025-09-03 05:41·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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