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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我是胖胖。
康德在《實踐理性批判》中說過: “沒有理性的善意,不過是盲目的熱情。”
要我說啊,腦子是個好東西,但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
有的人偏偏還特別喜歡用沒腦子的方式去表達“善意”。
為什么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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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廣東清遠有市民拍到一伙人把一車一車的貓運到水庫中央小島放生。
視頻里,箱子打開,貓群被倒向地面,有的受驚亂竄,有的直接跳入水中。
第二天記者去求證,水庫管理所值班人員說領導已知曉,正去現場查看,會聯系收容部門處理;派出所回應,接警后到場,貓部分鉆進樹林,已通知相關部門。
管理方還表示,島周圍原本布有圍網按理說上不去。至于對水質的影響,解釋是水庫以工業用水為主,民用只占一部分,面積也大,應該不會產生什么影響。
一群貓被大規模投放到一個封閉、陌生、資源有限的島上,部分落水,監管方此前設圍網,說明擋不住現實的人群,而對水質的擔憂被一句面積大、主要工業用水輕輕撣掉。
就像把污漬推到桌底下,并沒有解決問題。
到底錯在放,還是錯在生?
到底善意錯在動機,還是錯在方法?
到底這是一起粗糙的個人行為,還是一次公共治理的失敗?
很多人以為把生命放回自然就能抵消自己的焦慮和負罪感,給靈魂上一道保險。
可問題是,那些被裝箱子的貓,在這里生活過?
落地就變成了把一個依賴人類供養的物種丟進一個與其生態習性不匹配的環境。
貓不是候鳥,島不是領地。
被運輸、被投放、被驚嚇、被孤立,這套流程對貓是折磨,對環境是賭桌。
它放的不是對生命的自由的尊重,而是自私。
放,意味著解脫,生,意味著重生。
這兩點在這件事完全體現不出!
像基本的棲息地、穩定的食源、免疫與繁殖的可控狀態,以及與周邊生物的關系。
水庫小島提供不了這一整套。
臨水的驚慌會讓貓做出極端逃逸行為,落水就是高風險,島上若無持續食源,饑餓就會把貓推向更粗暴的捕食,如果有食源,又沒有絕育控制,種群擴張會擠壓原生物種,放得很容易,生得很艱難。
我覺得善意在公共領域里至少,要過兩道門:
第一道門叫事實,第二道門叫后果。
事實對不對,后果擔不擔,決定了你的好心是援手還是橫禍。
迎咀水庫是備用水源這件事,管理所自己都承認。
備用不是擺設,備用是關鍵時候要頂上去的保障。你可以說主要是工業用,但你不能據此就把風險乘以零。
公共安全的底線不是靠面積大來撐的,是靠萬一來設置的。
既然“此前也發生過類似事件”,那就不是孤例,而是可預見的風險。
可預見的風險,意味著應當有可預見的預案。
圍網當然是手段,但圍網不是策略。
圍網攔住腿,攔不住車。
只要一輛車、幾只箱子、一個空檔,圍網就變成儀式。
所以,這里的預防應該是認定,勸阻和處置的閉環:
認定是誰、在何處、以何種方式實施投放,勸阻在前、處罰在后,處置包括快速搜尋、隔離、檢疫、回收、安置。
沒有前端的規則宣示和后端的剛性約束,一切加強管理的話,都是留給攝像機聽的。
自然不是我們一時善意拼湊的食物鏈,平衡需要的是漫長共同演化的結果。
人類帶著外來壓力去插手,往往不是歸位,更像攪局。
每一種善意都有邊界、每一個行動都有責任的那套規則。
人當然可以對生命心軟,但心軟不是軟弱。
心軟的前提,是硬邦邦的事實與方法。
易中天曾經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觀點:
我們很多人對待鬼神的態度,是實用主義的。
你去看那一類神龕——如來、觀音、太上老君、玉皇大帝、關公,一個不少。
考大學拜文殊,生孩子拜觀音,出海拜媽祖,想發財拜財神。
信仰成了百寶箱,什么時候用、用哪個,全憑需求。
這不叫信仰,這叫“靈驗主義”。
放生,其實就是這種實用且靈驗主義在善意領域里的延伸。
他們不是在行善,而是希望放一只貓,就能抵掉一次不安,放一車生命,就能換來一份心安。
這不叫慈悲,這叫心理贖罪。
這種“善意”看上去比惡更惡,但它的破壞力,往往比惡更持久。
因為惡至少還自知其惡,而偽善永遠自信自己是光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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