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接上回。
而張麥豐發財回到廣州之后娶了媳婦,結婚三年后,老婆就在分娩時因大出血而死,嬰兒后來也而夭折了。此后他也沒有續娶,當時他的工作是某私營機器廠的庶務科長。直到吳云鶯出現在蝴蝶巷,他心頭這才重新燃起了娶妻之念。在張麥豐看來,吳云鶯跟他境況相似,年歲相當,而且都是喪偶,都有房產,所以合二為一乃是甚為妥帖的選擇。他知道媒人不肯出面,就自己去向吳云鶯開口求親。他自以為一提親必成,不想吳云鶯卻斷然拒絕。
張麥豐不甘心,涎著臉繼續一次次糾纏,持續了半年,吳云鶯依舊不為所動。張麥豐在這種情況下,就四處放風說吳云鶯乃是蚌精轉世,命挾晦氣,哪里落腳哪里生災。那時候人們普遍迷信,之前既對張麥豐“傷陰德,現世報”深信不疑,現在對吳云鶯的“蚌精轉世”也就信以為真。就此導致周圍鄰居對吳云鶯非議很多,對吳云鶯傷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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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有兩位鄰居站出來幫她說話了,一個就是前文曾經提及的吳宅案發后提醒保護現場的舊警察老金,還有一位是律師小馬。在這種情況下,鄰居就不敢非議了, 張麥豐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糾合其他人四處放風說吳云鶯男女關系混亂,甚至客串暗娼,說得有聲有色,如同親見。這回,吳云鶯真生氣了,反正她有的是錢,于是就去找了小馬律師,說要聘請他作為訴訟代理人向法院控告張麥豐誣陷中傷。小馬一想大家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最好還是調解為主。
當然,這事還得解決,小馬就讓吳云鶯找警察出身的老金幫忙,讓他向張麥豐提出警告。吳云鶯聽從小馬的勸告,轉而去請老金幫忙。老金一口答應。果然,老金一出面,張麥豐就歇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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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沒歇多久。廣州解放后,張麥豐又蠢蠢欲動了,四處散布吳云鶯是“海外特務”嫌疑,還跑到派出所檢舉。派出所自然知道吳云鶯情況,沒有搭理。張麥豐不甘心,再去檢舉吳云鶯。可這次派出所直接對張麥豐表示:你參加“一貫道”的事兒為何不向政府坦白,還捐過錢,參加過活動”。于是張麥豐被拘留了半個月,張麥豐才被放出來后,還寫了一份悔罪書張貼在巷口。
張麥豐一直認為自己參加“一貫道”的事兒是吳云鶯向警方反映的,對吳云鶯恨的要死,經常揚言“一定要她好看”。大約一周前,有人曾看見一個陌生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溜進張宅。那天巷子里的路燈正好壞了,光線暗淡,目擊者沒有看清他的面容,但身高體形與“迷魂惡魔”有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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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種情況下,專案組決定傳訊張麥豐。但在張麥豐工作的那家工廠表示,張麥豐請假今天沒來上班。警察又趕往其住宅,門上掛著鎖,鄰居說老張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幾個刑警在張宅對面的鄰居家一直守到午后,張麥豐還沒回家,于是警方強行進入張麥豐家里,發現確實不在家,不過,警察在其家里藏有一茶葉罐藥粉似的東西,莫非這就是案犯“拍花”用的藥粉。恰巧這時,張麥豐忽然回來了,于是連人帶藥粉立即送到分局。
訊問下來,張麥豐承認他確實對吳云鶯恨之入骨。不過,他并未對其采取過什么報復行動。那么,一周前那個鬼鬼祟祟潛入的家伙又是誰,張麥豐說那是他的一個朋友老許,是來取藥的,就是警方剛剛沒收的那個茶葉罐。張麥豐說老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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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張麥豐的朋友老許在城隍廟擺地攤賣老鼠藥、蒼蠅藥、蟑螂藥等為生,其中的老鼠藥就是由張麥豐提供的,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張麥豐他家有制作老鼠藥的祖傳秘方。他按方配制批發給老許。后經調查,那個茶葉罐里的藥粉確實是老鼠藥。 張麥豐與此案無涉,張麥豐的涉案嫌疑被排除了。
事后專案組再次召開案情分析會,分析了之前梳理過的工作思路,認為大方向沒有錯,還是應該從被害人吳云鶯的社交圈子里尋找將其信息透露給案犯的那個人。好在吳云鶯的社會關系比較簡單,她是孤兒,沒有親戚;他“親朋好友”圈子里,她就剩下了“好友”,而她的好友也就是那個女居士聚餐會里的十一個人。專案組的調查觸角隨即伸向了那個女居士聚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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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魂惡魔”首次作案后的第十天的3月5日,專案組按照吳云鶯提供的信息,分成五個小組,分頭前往十一位女居士的住所走訪。
這十一位女居士,按老中青年齡段區分,三十五歲以下的兩人,三十五至五十歲的六人,五十歲以上的三人;按婚姻狀況區分,寡婦五人,未婚和離婚的單身女性四人,剩下的兩人跟吳云鶯一樣,是姨太太出身,廣州解放后人民政府提倡一夫一妻,這些姨太太也就過起了獨身生活,不過是名義上的獨身,實際上還是有來往的,因為她們都沒有工作,生活費用還要靠對方提供,當然這些姨太太自然不缺錢,像吳云鶯這樣富婆級別的有六人,比之稍稍差一些的有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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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案組分別對十一位調查對象進行走訪,待到聽刑警說明來意,得知吳云鶯成為“迷魂惡魔”的作案對象,不禁大為吃驚。刑警跟她們的談話就是從這一點切入的,每個調查對象都覺得不可思議。關于“迷魂惡魔”的傳言,最近她們都聽了不少,之前那廝的作案對象都是年輕美貌的姑娘或少婦,這次怎么一反常態看中了吳云鶯,難道他在這方面有什么偏好?
刑警向這些女人調查的主要內容,就是要了解,她們是否清楚吳云鶯擁有錢。了解下來,有兩人表示不清楚,這二位一個是三十四歲的寡婦居嫣嬌,一個是五十二歲的離婚單身女性水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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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專案組聚在一起開碰頭會進行消息匯總,這個時候肯定會有若干弄不明白的細節,所以警方還把吳云鶯接到荔灣分局,隨時準備找她核實情況。當頭一天刑警向她詢問聚餐會其余十一名成員的姓名、住址時,她就再三為她們擔保,聲稱“這些人都是我最好的姐妹,應該絕對沒有問題的”。尤其當問及居嫣嬌和水宏珠時,吳云鶯對彭友山道:“彭同志啊,居小姐和水姨肯定是好人,這點,我是可以擔保的!”
吳云鶯還對彭友山表示:“警察同志,你們可能不知道,居小姐和水姨是親戚,水姨的姐夫董先生以前是當保安團長的,廣州解放前兩年退出軍界,帶著水姨的姐姐水宏珍去了香港,聽說在經商。而居小姐呢,跟董先生是表兄妹關系。所以,兩人算是沾上了點兒親,平時她們互相之間是以姐妹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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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云鶯還表示,水姨是聚餐會中信佛時間最長的一位,廣州解放前兩年,居小姐的丈夫患肺結核醫治無效而歿,她悲痛欲絕,幾次三番自殺未遂。水姨就把居小姐接去同住。一段時間下來,居小姐的情緒總算平靜了,這是水姨向她灌輸佛理的原因。之后,居小姐就一月兩次去燒香拜佛。正好這時水姨與殷玉蓉籌措成立聚餐會,跟居小姐一說,她就參加了。
可能是相處時間長了,居小姐對水姨有依賴意識,平時聚餐也好,燒香也好,或者其他活動,她總喜歡和水姨待在一起,兩個人埋頭說話,不大跟其他人搭訕。她倆的這種做法,頗使幾個姐妹看不慣,但她倆如果不在一起的話,比如某次活動中其中一個沒來,那么另一個出席的跟其他人的交往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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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友山聽完之后,覺得這種情況談不上反常,水、居兩人此舉還不至于成為值得注意的疑點。專案組認為,案犯之所以把吳云鶯作為目標,顯然是清楚她的經濟情況,至于侵色,可能是為了以此封住受害人之口。彭友山認為今后的偵查方向仍是盯著聚餐會,對十一個成員進行分門別類進行梳理,相信是能夠發現蛛絲馬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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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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