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江的 “活閻王”：日軍賠禮、百姓噩夢，楊子榮一招破局

牡丹江東村林場的雞冠砬子下，七十多年前藏著個讓日軍都得改口認慫的主兒。那地界全是火山巖堆出來的險峰，一線天能卡著坦克過，玄武河凍成冰面比鏡子還滑，當地人早有老話 ——“進了老爺嶺，閻王也難尋”。可就是這連豺狼都繞著走的地方，曾住著個比閻王還狠的角色，人送外號 “座山雕”。

1939 年冬天，牡丹江城里的日本憲兵大隊鬧出個天大笑話。一群荷槍實彈的鬼子氣勢洶洶進山抓座山雕，結果隔天灰頭土臉回來，不僅沒見著人影，還乖乖留下十箱好酒、一箱黃金，領頭的小隊長對著山林鞠躬道歉。這事在偽滿警察署傳得沸沸揚揚，后來日軍干脆下了死命令：新兵訓練不準提 “座山雕” 三個字，怕嚇破了膽。

能讓侵略者如此憋屈的，可不是電影里那個拄著拐杖的老匪。真實的座山雕，不管原名是張樂山還是崔明遠，都是個把 “狠” 字刻進骨頭里的主兒。這人打小就沒沾過半點善緣，祖上三代都是土匪，爺爺爸爸全死在官兵刀下，媽被活活氣死，十五歲鉆進牡丹江深山拜師學匪時，眼里就只剩殺勁。

十八歲那年他干了件狠事，趁著月黑風高摸進大當家的營帳，一刀下去血染被褥，第二天就踩著老當家的尸體成了新頭目。底下人不服？他直接把質疑的兩個匪徒綁在樹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剁了手，從此 “雕爺” 的名號在山里立得比石碑還穩。

坐穩位置后，他搞出套 “匪營規矩” 比衙門律法還苛刻。每月十五、三十必須下山搶糧，搶來的東西按 “功勞” 分，敢私藏的直接沉江；每季都得 “拉人” 擴充隊伍，青壯年要么入伙要么挨刀，小孩被擄走當 “小槍手”，十歲就得練瞄準，十二歲要能背著人頭回營交差。有逃出來的婦女說，匪窩里的孩子練刺殺，稻草人都被刺得冒棉絮，手酸了就用刀柄抽，直到握穩刀為止。

他搶村子比收莊稼還準時，而且講究 “效率至上”。進村掐著秒表，一刻鐘必須把能搶的攏到一塊兒，半小時裝車完畢，天黑前點火燒村。有回寧安一個村子被搶后，連雞都嚇得半個月不敢打鳴，有村民逃到百里外，夜里做夢還喊 “雕爺饒命”。更陰的是他在民房墻上印 “軍徽”—— 一把紅斧插著黑槍，誰擦誰全家遭殃，這記號成了當地人的催命符。

1931 年鬼子進東北，本以為能順手端了這股匪患，沒想到踢到了鐵板。1932、1934、1936 年三次圍剿，次次被耍得團團轉。上百號日軍圍著山頭搜，結果糧庫被偷空，哨所被燒了，連迫擊炮都被扛走，地上就留五個字：“山中無老幼”。這話狠到骨子里，意思是山里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他的人，想剿他就得踏平每寸土地。

座山雕的 “山林戰術” 簡直是為牡丹江地形量身定做的。東村林場那片山全是溶洞和暗溝，他白天躲在玄武河的冰洞里，晚上摸出來偷鬼子糧草；日軍放毒煙，他就讓人在山洞里挖通風道，煙全順著石縫排出去；坦克開進來？早就挖好了埋著尖木的陷阱，履帶一卡就成了廢鐵。雪地行軍更絕，他讓手下反穿棉襖，腳印看著像野獸蹤跡，鬼子跟著跟著就迷了路。

更讓人頭疼的是他的 “戲精體質”。鬼子想招安，他立馬帶弟兄去開會，對著日偽官員鞠躬哈腰：“為皇軍服務是我的榮幸”，轉頭就劫了日軍的運輸車，文件油桶搶個精光。這種反復橫跳的操作，把日偽折騰得夠嗆，到后來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不鬧太大就當沒這人。

抗戰勝利后，這尊 “活閻王” 更囂張了。1946 年直接宣布成立 “東山自治匪政”，自封 “護山將軍”，占了寧安幾十個村子，連偽警察都得給他交 “保護費”。東北野戰軍那會兒剛接手東北，一看這架勢，當即把他列為頭號剿匪目標 —— 這顆毒瘤必須拔。

派去收拾他的是楊子榮，個闖關東出身的偵察排長，伐木工人、礦工都干過，對土匪那套黑話規矩門兒清。1947 年 1 月底，他帶著五個戰友扮成散匪，在蛤蟆塘 “偶遇” 了座山雕的手下。一開口就是 “天王蓋地虎” 的黑話，還帶著匪徒去搶了地主家，把財物全上交，這下初步取得了信任。

進山的過程比諜戰片還驚險。匪連長讓他們在雪窩棚等了十幾天，凍得腳都腫了，楊子榮干脆演了出 “發火戲”，把匪連長綁起來罵：“耍老子玩呢？” 這股狠勁反倒讓土匪覺得 “是自己人”，終于肯帶路進山。到了威虎山老巢，座山雕正躺在鋪上抽大煙，剛要摸槍就被楊子榮踩住手腕，身邊的匪首也全被槍口頂住。

楊子榮沒費一槍一彈就把座山雕一伙騙上了馬爬犁，說是要去吉林取藏起來的幾百條槍。等座山雕看見皮夾溝外的解放軍時，才知道自己栽在了這個 “楊黑子” 手里。押回牡丹江那天，老百姓擠得水泄不通，婦女扔布鞋，老人吐唾沫，還有人舉著親人的靈牌要討說法，這時候的座山雕倒沒了往日的兇氣，頭埋得低低的。

關于他的結局有兩種說法，有的說 1947 年公審后被槍決，臨死前還罵：“要不是姓楊的，老子還能活二十年”；也有記載說他在獄中病死，終年 61 歲。不管哪種結局，這個橫行東北幾十年的悍匪，終究沒能逃過正義的清算。

值得一提的是，楊子榮在擒獲座山雕后不久，追剿另一伙土匪時不幸犧牲，年僅 27 歲。后來東北軍區追授他 “特級偵察英雄”，他的偵察排也被命名為 “楊子榮排”。牡丹江的山林還記得，當年正是這樣的英雄，把老百姓從 “雕爺” 的噩夢裡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