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即使披著“朋友”的外衣,依然還是暴力。而漠視,終將付出代價。
一位母親的聲音帶著顫抖:“經過警方調查我才知道,一個來月時間,孩子先后被打了13次。
如今她確診精神分裂,打人者僅被處以15天的拘留不予執行,校方、教科局認為不存在校園欺凌。”
難以想象,是怎樣的13次毆打,能讓一個花季少女的精神世界徹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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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難以理解,有監控記錄、有同學作證、有警方認定的多次暴力行為,為何會被堅決否認是校園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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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內蒙古的一所中學。
根據警方調查,在短短一個多月里,15歲的高某在班級和走廊內多次毆打同學小郝,共計13次。這個數字,還只是有監控記錄的部分。
監控畫面記錄下的場景令人揪心:扇耳光、拳打腳踢、連推帶搡、掐脖子……而更讓人心痛的是,受害者小郝從未反抗過。
有同學證實,高某還阻止其他同學與小郝交往,“一起玩她就會挨揍”。
小郝的小姨回憶起那個讓她警覺的細節:“孩子突然要600元錢,理由編得很牽強。”這個不尋常的要求,成了揭開真相的起點。
暴力帶來的后果是沉重而長久的。
原本準備參加中考的小郝,精神狀況出現嚴重異常,被迫棄考。醫院診斷書上的“未分化型精神分裂癥”像一記重錘擊在家人的心上。
醫生坦言,這可能是在學校受到過度驚嚇所致,治愈可能性很低。
然而,面對如此嚴重的后果,施暴者僅被處以行政拘留15日,并處罰款1000元——而且因未滿16周歲,行政拘留不予執行。
看著女兒從活潑開朗變得沉默寡言,王女士淚如雨下:“我女兒問她要錢她就得給,不給就會挨打。這樣的關系,怎么能說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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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方的回應,讓人深感困惑與無力。
該校負責人表示,兩個孩子“在學校關系很好,經常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發生的肢體沖突“時間很短,所以很難界定是否發生沖突”。
這樣的解釋令人難以接受。暴力行為不能因為表面的“友好”假象而被合理化。恰恰是這種權力不對等、一方被迫順從的關系,更凸顯了霸凌的本質。
更令人痛心的是,有同學反映,曾向校領導報告過高某的打人行為,卻沒有任何結果。
而5月21日晚的一次毆打發生時,路過的副校長也沒有干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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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細節讓我們思考:為什么明顯的暴力行為會被解釋為“朋友間的小摩擦”?為什么成年人在面對校園暴力時,往往選擇回避而不是直面?
或許,我們習慣了用“孩子還小”來安慰自己,用“打打鬧鬧”來淡化問題。但正是這種“習慣”,讓暴力在陽光下肆意生長。
額爾古納市教科局支持校方的認定,認為“很難界定是不是打架”。然而,根據警方調查結果,這已不是簡單的“打架”,而是明確的“多次毆打”。
當教育工作者對暴力識別的敏感度如此遲鈍,那些更隱蔽的霸凌行為又將如何被識別和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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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事件暴露出的,是校園霸凌認定標準的模糊,以及執行層面的困境。
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學生欺凌是指“發生在學生之間,一方蓄意或者惡意通過肢體、語言及網絡等手段實施欺壓、侮辱,造成另一方人身傷害、財產損失或者精神損害的行為。”
從這個定義看,本次事件完全符合霸凌的特征:蓄意的暴力行為、明顯的權力不對等、嚴重的精神損害結果。
在我看來,判斷是否構成霸凌,核心要素應該很明確:行為是否重復發生、雙方權力是否對等、是否造成傷害后果,而不是糾結于表面的關系如何。
年齡可以成為教育挽救的理由,但絕不應該是暴力行為免責的借口。適當的懲處本身就是一種教育,讓施暴的未成年人明白行為的底線和后果。
令人稍感安慰的是,相關責任人受到了處分:校長被誡勉談話;副校長被警告處分;班主任被調離崗位。這說明教育部門承認校方在管理上存在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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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僅僅這樣還不夠。我們需要:
建立明確的霸凌識別標準,讓每一位教育工作者都能準確識別霸凌行為;
創建透明的處理流程,確保處理過程的公正性,讓受害方聲音被聽見;
樹立對校園暴力零容忍的文化,讓每個孩子都知道:在這里,暴力不會被姑息。
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明白:對未成年人的保護,應該是全面的——既要保護受害者不再受傷害,也要通過適當的教育和懲戒,“保護”施暴者不走上更嚴重的錯誤道路。
那個被診斷出精神分裂的女孩,或許再也回不到曾經的自己。而我們在痛心之余,更應該思考:如何讓這樣的悲劇不再發生?
每一次暴力的漠視,都是對善良的背叛;每一個孩子的眼淚,都值得我們全力以赴。校園應該是夢想起航的地方,而不是噩夢開始的地方。
校園霸凌不是“成長的必經階段”,不是“同學間的小摩擦”,它是必須被正視和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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