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TM的左派右派

看完PTA的《一戰再戰》，我想先喊出這句話：“去TM的左派右派！”意識形態光譜的兩端，我看不到絲毫人性，一邊是以自由之名放棄責任，一邊是以自由之名打擊異己。作為我心中的年度最佳影片，寫點觀后感。

故事并不復雜，放在美墨邊境、移民、種族、保守主義等語境下，極左和極右的丑態暴露無遺。從一場革命為敘事起點，非裔女性革命領導干部帕菲迪亞帶領“法蘭西75”組織的人沖擊美墨邊境的駐軍，遇到了美軍軍官史蒂文·洛克喬并綁縛了他。史蒂文這個老白男被帕菲迪亞弄得性致勃勃念念不忘，極左和極右的第一次交鋒，火藥與荷爾蒙并存。

忘了插播男主角，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飾演的鮑勃，這哥們是個爆炸專家，也是帕菲迪亞的迷弟和小奶狗。性愛與爆炸，成為兩人感情升溫的線索，到底為什么革命、為什么要爆炸，法蘭西75組織存在的目標和意義是什么？不知道。帕菲迪亞顯然更享受爆炸帶來的激情，在炸藥的轟鳴和危險中都不忘和鮑勃來一發。

一次執行爆炸任務的時候，帕菲迪亞與史蒂文·洛克喬遭遇。這個老白男沒有實施抓捕，而是用威脅的方法想和帕菲迪亞春宵一度。帕菲迪亞欣然赴約，那段床戲也頗為荒誕，帕菲迪亞主導了全過程，似乎在性愛中終于實現了翻身把歌唱，讓高高在上的老白男暴露出抖M的本性。

帕菲迪亞懷孕了，大著肚子手持機關槍掃射，在篝火前和同志狂歡。她男朋友鮑勃以為孩子是自己的，生產之后盡心照顧女兒。帕菲迪亞卻不管不顧，她甚至坦言自己嫉妒女兒，她要激情要革命要烈火與自由，唯獨不要家庭和責任，終于把女兒扔給鮑勃離家出走。這里有個細節，這個非裔女性家庭似乎有革命基因，年長的女性對鮑勃說：你和帕菲迪亞不是一路人，你的眼神中有迷茫。鮑勃的革命，原本就是在帕菲迪亞引導下進行的，他關注女兒，希望享受天倫之樂，這種溫和中間派的選擇注定“迷茫”而“正常”。

革命組織中總會出現叛徒，而且還不少，甚至可以說這個革命組織中幾乎都是軟骨頭。這些左派激進組織看似冠冕堂皇，搶銀行之前，非裔女領袖迪安德拉都要來一段演講，那個義正言辭慷慨激昂，什么黑人的權利和風暴等大詞噴薄而出。仿佛他們用槍指著的不是人，而是資本主義走狗，他們搶的不是別人的錢，是資本主義骯臟的血。這幫人看著狠，實際很慫，驚恐之下的帕菲迪亞開槍打死了一個人質，“革命者”們頓時作鳥獸散，還導致帕菲迪亞被捕。

帕菲迪亞招供了，她成了污點證人，十幾名同伙被捕，組織遭受重大打擊。老白男史蒂文拿著花束想去和帕菲迪亞告白，結果她再次出逃，不知所蹤。鮑勃隱姓埋名和女兒薇拉遠赴他鄉。

轉眼16年后，史蒂文申請加入一個極右組織，里邊都是美國軍政商界的老白男。為了保持組織的“純潔性”，甚至要考察是否有猶太血統，是否跟有色人種談過戀愛。史蒂文想起自己與帕菲迪亞的那一夜，開始大動干戈要消除鮑勃和薇拉，打破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抓捕與逃亡、追逐與躲藏、擒獲與拯救，混亂的序幕就此拉開。薇拉遇到法蘭西75組織，而鮑勃這個曾經的英雄，因為常年煙酒變得遲鈍不堪，給組織打電話，因為對不上后半段暗號，而不被告知組織的位置。他不斷說自己是誰，曾經做過什么，他的女兒已經到了根據地，但接線員偏執地認為你必須說出暗號的后半段，這種異化發生在極左組織里，荒誕感加倍。

老白男史蒂文剿滅了根據地，抓住了薇拉。那些同志曾經因為薇拉的母親是背叛者而對她冷眼相待（薇拉不知情，以為自己的母親是英雄），不過這些人在大兵的槍口下溫順地跪成兩排，迎接檢閱，這種硬骨頭軟化的功力也算超凡脫俗。

通過DNA，史蒂文發現薇拉是自己的生物女兒，便要殺人滅口。這里再插一句，薇拉敏銳地發現史蒂文穿著的衣服很緊致、鞋子有內增高，似乎隱隱有gay的特質，遭到史蒂文色厲內荏地斥責，或許再次印證了極右保守恐同深柜現象。

老白男史蒂文沒有親自下手殺女兒，而是交給了一個印第安人殺手。印第安人表示自己不殺未成年人，史蒂文便讓他把女兒交給另一個組織。結果那個組織對印第安人的歧視，引發了那個殺手的血性，一番殺戮后，薇拉得以逃脫。

那個老白男極右組織，也派人來清理門戶，要殺掉史蒂文和薇拉，鮑勃開著車來拯救女兒。一通精彩的追車戲之后，老白男干掉了史蒂文（重傷沒死），薇拉巧妙制造撞車讓老白男受傷并殺了他。這里還有個細節，鮑勃趕到現場，女兒薇拉舉槍對著他，堅持讓父親說出暗號。僵持許久，鮑勃堅持用名字來稱呼，扔掉那些狗屁暗號，父女和解。

史蒂文居然重傷沒死，但回去后被極右組織欺騙，假意同意他加入，最終用毒氣殺死。鮑勃和薇拉團圓，薇拉也變成了“革命者”。這里與原著不同，原著中薇拉回到了日常生活，PTA讓薇拉延續了母親的革命者宿命，也更符合當下“斗爭”的態勢。

電影中的反派看似是極右組織，一幫道貌岸然心如鐵石卻很齷齪的家伙，同樣也把矛頭指向了極左組織，“法蘭西75”到底要干嘛？始終不清楚，就是無休止的爆炸，空洞的訴求，沒有任何落地的策略，他們不奪取什么，只想毀滅，以自由之名。少數族裔、移民、平權這些只是揮舞的旗幟，旗幟之下卻難見具體的人。不負責任、背叛成性，看似勇敢卻無擔當。薇拉回到這樣的循環之下，極左極右繼續在空洞而抽象的敵對狀態中斗爭，最“正常”的溫和中間派鮑勃，只能繼續自我麻醉。那些真正的庶民，卻帶著驚恐的表情一閃而過，看著雙方都以自己的權益為名，踐踏著自己的權益，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