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艷 ：絲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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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農村，絲瓜再常見不過，房前屋后，大街小巷，無論走到哪里，都可以瞧見它的身影。

例如我的鄰居，一個勤勞樸實的女人，她每年都要種幾窩絲瓜。至于她什么時候下種，又什么時候收獲，我卻一概不知。等我察覺的時候，已經是絲瓜滿樹。說來湊巧，她家房屋旁邊有兩棵高大茂盛的女貞樹，這也成了絲瓜天然的棚架。每年中秋前后，一根根絲瓜在樹隙間歡笑，高高低低，錯落有致。每次從樹下經過，我都忍不住駐足觀賞一番。尤其是那些掛在樹梢上的，占著天時地利人和，也就越發地趾高氣揚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想起《愛蓮說》里的句子，殊不知，我并不是什么謙謙君子，只是夠不著而已。

早些年間，從大街上經過，忽然看見電纜線上，掛著一串絲瓜，長長短短，橫跨馬路，逶迤而去。這讓我大開眼界。原來是附近的商戶異想天開，就著門口的電線桿撒下幾粒種子，數月過去，這里便郁郁蔥蔥一片了。我想，等到絲瓜成熟時，他們又是如何采摘的呢？這實在是一個謎。不過，那一段冗長的日子，到底給從下面經過的人，帶來了無窮的樂趣。是呀，從絲瓜藤慢慢爬上電線桿，拐個彎兒，又緩緩攀上電纜線，從開出一朵朵黃花，又結出一根根嫩瓜開始，它們就源源不斷地給過路人送出驚喜，直到生命終結。這實在匪夷所思。

去年秋天的一個周末，我和家人出門遛彎，無意間經過一個胡同，像誤入了絲瓜的王國。你瞧，家家戶戶的院墻上清一色掛滿了絲瓜，大的，小的，纖細的，粗壯的，像一群調皮的娃娃，在濃綠的枝葉間探頭探腦，真是一道別樣的風景。我禁不住停下腳步，一個院落一個院落欣賞過去，還留下了一張張妙趣橫生的照片呢！看來，這些絲瓜不僅可以裝飾庭院，為單調的農村生增添無盡的情趣。更重要的是，嫩瓜還可以供人食用，去皮之后，無論是清炒，還是燉湯，都是一道上好的佳肴。最后，那些吃不完而自然老去的絲瓜，它們搖身一變成了廚房里必不可少的刷碗“神器”。這真是一舉多得呀！

這一段日子，婆婆隔三差五給我送絲瓜吃，我才曉得家里也種了這種植物。清明節前后，她老人家別出心裁，就著老院葡萄藤的花池，刨了兩個淺坑，撒了幾粒絲瓜籽，這不就碩果累累了。我一直是一個反應遲鈍的人。就像現在，那些絲瓜實實在在躺在我的案板上，我才曉得它們的存在。我飛跑著去看。那時正值早晨，金色的陽光如瀑布般，從墻隙間傾瀉下來，那一根根纖細的絲瓜，像列隊的士兵，沐浴在橘黃色的光暈里。我癡癡地站著，看著，吃驚著，這是一幅印象派水墨畫。我走進院里告誡婆婆說，千萬不要再摘了，一排排掛著多好看。她用異樣的眼光瞅我，像看一個外星人。這又怎能怪她？也許在她的認知里，絲瓜就是讓人吃的，不吃豈不浪費？

前兩天，婆婆又給我送來了兩根絲瓜，讓我做湯喝。“誰讓你摘的？”我禁不住有些動怒了。“太沉了，它們自己掉下來了。”她竭力爭辯道。我啞然失笑了。誰讓它們嫌自家的院墻不夠高，偏偏往鄰居的山墻上爬，如今掉下來也是活該。但心里還是悵然若失。后來，我又跑過去看，果然，整條藤都跌落下來了，橫擔在院墻上慘不忍睹。也難怪，瓜多，個大，不落下來才怪。只是少了一道風景，不免讓人惋惜。

絲瓜不但可以用作蔬菜，而且它的藥用價值也不可小覷。例如它的種子、葉、花、瓜蒂、果皮、根等皆可入藥。更難能可貴的是，其果實成熟并風干后，果皮的殘留物是干燥的、纏結的維管束。它們形成了耐用、致密、堅硬，可壓縮的纖維基質，其用途包括清潔“海綿”、發動機機油濾清器、鋼制頭盔襯里等。看來，絲瓜渾身都是寶呀，以前，我可是小瞧了它。

作者簡介

高小艷，濟源市作協會員，就職于邵原鎮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