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較不知道，原來香港人口并不算特別多？

香港，大家都知道它是全球的金融中心，亞洲的大都會，可要是真用數據來好好算算，再和全國那些“模糊的大市”一比較，700多萬人口的香港，竟然只排在國內第45位？這個結果，第一次看還真挺反常識的。

都市化的香港，到處都是地標建筑，地鐵在城市里穿行，維港的燈光十分漂亮，可是單單說人口，深圳比香港多很多，2023年，深圳常住人口超1800多萬，是香港的兩倍還多。

像東莞、佛山這類眾人常說起的“二線城市”，各自的人口都比香港多，東莞大概1057萬，佛山967萬。

那是不是因為統計“口徑”有問題？這道理很多人立刻能反駁。中國大陸的“市”其實是類似法國的“省”，廣納鄉村和農田，香港倒是真正的城市。但即便把整個香港，包括離島田園也算上，人口排名仍然不高。你要是踢除那些農業小村，只算市區，香港也不過能排國內第14，遠不及“魔都”

這就有點讓人納悶了，為何會與印象不一樣？去過香港的人都會感受到那種如齒輪般的擁擠狀況，樓連著樓，街挨著街，地鐵一小時行駛能跨半城，高峰期每個站點都站不下腳，如此密集的情形，怎么能與人口總量少這一點并存？

故事的答案，其實藏在地形里，也隱在歷史的開發邏輯里。香港面積達1114平方公里，不算小，比面積為728平方公里的新加坡大不少，新加坡有590萬人口。

理論上港人可以享受更闊的天地，但現實卻是大多數土地根本沒人住。官方數據說，填海造地后香港建成區也就280平方公里左右，遠低于深圳千平方公里的城市開發面積。

設想這樣一個場景：觀塘、深水埗、黃大仙區這類地名，其密度之高，讓紐約曼哈頓都難以企及。觀塘區每平方公里居住著近六萬人，深水埗與黃大仙區也都接近五萬了。

作為對比，曼哈頓大約166萬常住居民，占地才59平方公里，每平方公里也不過2.8萬人。香港的這幾個區，把“世界級密度”的標桿再度提升了一倍。【聯合國城市發展白皮書，2022】

不過若再向北走，或是前往離島區，這般密集感便陡然消失了。大嶼山最大的島，看起來就像是香港的“綠心”，只有幾萬人在這里生活。新界北以及沙頭角那一片區域，人口密度甚至不足每平方公里幾千人。

實際上香港差不多有75%的土地，是山地或者保護區，基本上是沒辦法蓋房子、修路。觀點上，香港城市規劃署的數據（2022）說只有兩成平地真正適合開發，絕大多數人口，只能擠在繁忙的“金腰帶”，九龍半島和港島北部。

這就像是對大半個城市推行了“限流”，僅讓一小塊區域來容納全體人口，填海造地成為歷史上香港大規模土地擴張方式，自十九世紀到如今，香港填海約80平方公里，整個城市的新城區好多都是從海上搭建起來的，典型的有維港沿岸、將軍澳、馬料水。【香港發展局，2022】

這種開發模式，塑造出了當下香港的城市面貌，某些區域格外密集，而整體并不“大”。這和新加坡、澳門、甚至紐約曼哈頓某種程度上很像。新加坡多數區域人口密度，比港島核心區低很多，不過其外圍區域開發程度相對較高。

澳門城區人口密度超每平方千米兩萬人，可總面積就33平方公里，總人口也才沒超過68萬，世界級城市的“擁擠感覺”，往往是核心區的真實，不是全域的平均。

再看深圳，它的建成區面積，十年內從六百多平方公里快速擴展到一千平方公里，發展十分迅速，好像推土機不斷往前平推。人口激增于每一個新區，而香港這種激烈的擴張速度并不存在。

海邊的綠地與山中的原野，被香港人視為會產生距離感的地方，專家稱香港未來真正具備開發潛力的，或許仍在新界，只是山地與政策這兩方面的限制，使得這一步實施起來不太順暢。

在香港，不單空間狀況極其特殊，人口也是緩緩波動的，2022年，全港遷入8.9萬，遷出10.8萬，總體稍有降低，面對持續涌入的外來勞動力與移民浪潮，核心城區的人口密度，始終處于高位，但新界、離島并未跟著推進城市化進程，在某種程度上，這也是保持整個香港空間“疏密對照”格局的呈現

從經濟層面來看，香港人均GDP超36萬港元，可是區域資源分布、基礎設施卻不平均，港島與九龍可以高密度同享醫療、教育、交通這類資源，而外緣地域情況則不一樣，若你到郊野公園漫步，腳下的水泥路和城區里的路相同，都是香港政局下的產物，不過展現的空間故事完全不一樣。

總之，那些數字與地形，將我們對“香港”的印象，拆解成為了不同時空切面。在大灣區中，看似單純的“人口總數”不過是故事的一個結尾，而城市內部的密度、開發策略、地形及歷史政策，才是香港這一特殊“島嶼都市”的真實底色。

你要是用腳步，去多走一走老區和新界，爬上山頂眺望維港，每一塊磚瓦，還有那一片片綠油油的田野，都是香港特別的景致；

下次說到香港人口這類話題時，別急著下結論，或許真正的答案就一直藏在這片狹小的土地和連綿的群山里。

或許每一個城市，最后都在一次又一次對有限空間的塑造中，尋找屬于自己的尺度與命運。而香港的密集與稀疏，應該還會持續很久，繼續和山海、時代、政策糾纏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