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一龍：五年規劃為世界提供了一份難得的“中國確定性”

編者按：10月23日，二十屆四中全會公報正式發布，“十五五”規劃藍圖重磅出爐，釋放出重要政策信號。未來五年，中國發展的關鍵詞有哪些？“十五五”期間哪些領域將迎來新機遇？中國的發展藍圖又將如何為全球發展注入更多確定性？《北京周報》獨家專訪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清華大學國情研究院副院長鄢一龍，深入解讀四中全會公報內容，共同展望“十五五”發展前景。

01.

五年規劃提供了一份難得的“中國確定性”

作為國家治理的重要機制，五年規劃使得中國能夠長遠地謀劃、接續地實現目標，是創造中國奇跡的重要手段。盡管這一機制最早并非中國原創，但能長期堅持并取得重大發展成就舉世罕見，是“中國模式”的重要體現。

西方主流經濟學認為，國家層面做規劃是不可行的，規劃多應在城市或企業層面進行。但現在看來，他們的認識有很大局限性。中國創造了一種新型的規劃，這是一種與市場經濟有機結合的規劃，既能充分發揮市場“無形之手”的作用，又能積極運用規劃“有形之手”的作用。“兩只手”形成合力，能夠產生巨大的效能。

許多西方觀察者不理解為什么中國能夠突然取得今日的發展成就。然而這樣的成就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個又一個五年規劃接續奮斗與積累的成果。這也與中國長期規劃的優勢密切相關。中國戰略方向始終保持穩定，即使到2050年，中國都會堅定現代化目標，一步一個腳印地接續努力。在充滿高度不確定性的全球環境中，五年規劃提供了一份難得的“中國確定性”。

這是2025年3月19日拍攝的位于上海浦東新區的自貿區臨港新片區滴水湖畔的西島中銀金融中心項目建設工地（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方喆 攝

從國際環境看，“十五五”時期恰逢大國博弈的戰略相持期與世界格局的動蕩期。面對這一形勢，提升規劃韌性至關重要。“十四五”的實踐已充分證明，盡管遭遇世紀疫情沖擊與外部環境劇變，中國經濟依然高質量完成了目標和任務。

02.

12項重大部署出爐，這些看點值得關注

全會提出12項重點部署，其中“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鞏固壯大實體經濟根基”被置于首位。這正是標志著中國要走一條新型的世界大國的道路。如今我們已深刻認識到，制造業與實體經濟才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基礎。目前，中國制造業增加值占全球比重約30%。

要推動制造業與服務業融合發展。服務業分為生產性服務業和生活性服務業。生產性服務業就是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夠服務制造業和農業現代化。因此，要推動制造業與服務業的融合化發展。我們現在擁有強大的制造能力，也要讓它服務業化，例如我們不僅要銷售設備，更要拓展服務與數字化解決方案。

要推進制造業與數字經濟融合發展。中國數字經濟之所以快速發展，一個基礎原因在于擁有完整、鏈條齊全的實體經濟體系。這使得人工智能、大模型等技術得以迅速應用于汽車、具身智能等工業應用場景。這是我們發展數字經濟的依托，也是我們推進創新的基礎。完整的產業鏈是中國創新的顯著優勢：任何創意都能快速實現制造、市場迭代，并反向牽引技術升級，形成“創新—制造—再創新”的良性循環。

10月20日，國產汽車和工程機械在山東港口煙臺港集結等待裝船出口（無人機照片）。新華社發（唐克攝）

中國已成為全球大多數國家的主要貿易伙伴。而成為全球最大的貿易國的基礎仍然是實體經濟，因為貿易發展離不開強大的生產制造能力，提供為全人類所需的產品。所以全會政策信號很明確，要以實體經濟為基礎，以先進制造業為骨干去建立一個現代產業體系。這個過程中并非不發展其他產業，而是要以此為中心構建一個現代產業體系。

在實體經濟方面，國家還部署了傳統產業、新興產業、未來產業，這是在時間上階梯遞進的三招棋。通過新技術來改造提升傳統產業，保持傳統產業優勢；對現在已經形成的新的產業集群，要形成新的優勢；未來產業提早布局，雖然未來五年不一定能有具體收獲，例如具身智能、可控核聚變、量子計算等，但十年之后會證明之前的部署是正確的。這是實體經濟下非常科學和高明的一個規劃。

除此之外，很多部署也值得重點關注。與“十四五”相比，本次公報在一些表述上有所不同。“十四五”時期，產業政策的重點更多放在“補短板”、解決“卡脖子”問題上。而到了“十五五”時期，站在新的歷史方位，更加強調以創新驅動發展，提升產業盈利能力，構建以先進制造業為骨干的現代化產業體系。表明中國在“十四五”的基礎上，已邁上新的臺階。但中國實現現代化目標的決心是堅定不移的，盡管國際環境復雜多變，“中國號”巨輪仍將沿著既定的方向穩步前進。

2025年7月1日在位于合肥的中電信量子信息科技集團有限公司科技體驗館內拍攝的“墨子號”量子衛星模型。新華社記者 張鋮 攝

此外，全會指出到2035年，中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要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這就意味著中國經濟仍將保持中高速發展。“十五五”是中國基本實現現代化目標承前啟后的關鍵五年。只要“十五五”步伐穩健，中國2035年基本實現現代化的目標將有充分把握。

創新也是一大亮點。在科技層面，相關表述從“科技自立自強”升級為“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關鍵在于把握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戰略機遇，搶占未來發展的制高點，這標志著科技創新已成為驅動“十五五”發展的主要動力。為此，公報特別強調要筑牢教育、科技、人才三大支柱，并推動科技創新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

另一個值得高度關注的亮點是“人”被置于非常重要的位置。公報針對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邁出堅實步伐，促進人口高質量發展，持續提升人民生活品質，人民生活更加幸福美好等作出了一系列民生部署。“人民至上”的理念深植于中國的文化傳統，正如古語所言，“天聽自我民聽”，“圣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這意味著中國共產黨始終將人民高舉于頂，人民的小事就是國家的大事，這在“十五五”期間將會得到更加突出的體現。

03.

與世界共同成長、共享機遇

與此同時，中國的持續開放將為國際社會帶來巨大的市場機遇。中國正在推進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這既是為了擴大內需，也意味著中國即將成為全球規模最大的單一市場之一。我們舉辦進口博覽會、持續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都會為全球產品進入中國創造更多機會。

中國市場正成為全球經濟的“訓練場”。在這里，企業能夠接觸到最前沿的產業變革和商業模式創新。失去中國市場，不僅意味著失去一個巨大市場，更可能錯失參與全球最前沿產業發展的機會。許多歐洲國家已經意識到，在中國市場錘煉出來的商業模式和產品，具備全球競爭力。中國市場具有兩個突出特點：首先是競爭強度高，同一領域往往有多條技術路線、多家企業同臺競技；其次是迭代速度快。只有親身參與，才能真正把握產業發展的脈搏。比如不少歐洲汽車廠商在疫情期間與中國市場交流減少，疫情后重新來到中國時驚訝地發現，中國電動車產業已經邁上了全新臺階。

2025年10月5日拍攝的國家會展中心（上海）南廣場。新華社記者 方喆 攝

中國產業發展也為全球產業鏈、供應鏈提供有力支撐。在資源優化配置的內在要求下，全球范圍內逐步形成了區域分工體系。中國是全球唯一兼具完整產業體系、強大制造能力、高性價比優勢的國家。世界各國通過與中國的合作，能夠顯著提升自身生產效率。在全球產業鏈優化與重組構成中，中國始終是不可或缺的穩定環節。當前，全球綠色轉型面臨的關鍵挑戰之一是綠色產能的不足——既缺乏足夠的綠色能源，也欠缺相應的綠色制造能力。而中國強大的綠色生產制造能力，有效彌補了全球綠色產能的缺口，為全球智能化、綠色化進程作出了重要貢獻。

中國創新創造正在為世界注入新動力。在東南亞、中東、非洲和拉美，來自中國的創新技術、產品和發展模式正加速當地的現代化進程。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正在有效賦能全球南方國家，增強其內生發展能力。

中國對外投資持續擴大也將持續釋放發展潛能。商務部部長王文濤介紹，“十五五”時期將部署拓展雙向投資合作空間，既看國內生產總值也看國民總收入，既重視“中國經濟”也重視“中國人經濟”。在對外投資發展過程中，中國企業的國際競爭力不斷提升，為全球產供鏈的穩定暢通作出了積極貢獻。這些海外資產的收益將直接貢獻于國民總收入增長。

9月20日，第22屆中國-東盟博覽會迎來公眾開放日，市民和游客紛紛前往南寧國際會展中心觀展購物。新華社記者 胡秋思 攝

總體來看，中國向世界傳遞了一個明確信號：我們走的是一條新型大國之路。中國強大起來后，不會輸出戰亂與沖突，而是輸出機遇。中國在保持自身穩定發展的同時，始終致力于與世界共同成長、共享機遇。

來源：聚焦中國ChinaFoc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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