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強是一個28歲的河南小伙,在北京送外賣。
他每天穿行于繁華的商圈,晚上住在一間月租1500元的單間里。他幾乎沒有看過北京這座城市的風景,但他的人生風景,卻因這座城市而變得開闊。
在北京送外賣,過去幾年他平均月入過萬元,還拿到過站點為期三個月的“冬季戰役”最高獎勵——1.8萬元,成為“只有5個拿到獎勵”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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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的夏天,伴隨著電商平臺加碼即時零售,淘寶閃購業務上線,張偉強的訂單量比去年同期增長60%,他連續兩個月實現了超過3萬元的收入。
成為“城市騎士”
張偉強出生于河南的一個農村,父母都是農民,他不喜歡拘束,高中沒畢業就出去闖蕩社會了。他能找到的最好工作就是流水線上的工作,一個月拿到三四千元。
18歲的小伙子有著用不完的精力。雖然他家里沒有非常拮據,但是他不喜歡枯燥的流水線生活,還想多賺錢。
6年前,一個南京的朋友跟他說,送外賣“時間自由,多勞多得。”于是,張偉強離開了工廠,成了南京街頭新增的一名餓了么“眾包”騎士。
然而,送外賣第一天,他對路線、商家、小區的全然陌生,“完全是瞎跑”。商家出餐的快慢無法預判,他只能憑借最原始的努力,換來二十幾單的成績和150元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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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不算多,但對于一個剛起步的年輕人來說,“也還行”。
他很快領悟到,這份工作的核心是“積累時間、攢經驗”。外賣騎士的“自由”并非閑庭信步,而是基于效率邏輯,將時間與空間進行最優化的排列組合。“你必須把地圖刻在腦子里,知道哪家商場的哪個門離目標店鋪最近,知道哪個小區必須走地下車庫,知道晚高峰哪條小路可以避開擁堵。”這些知識,無法通過培訓獲得,他只能靠一單單跑出來,一次次試錯積累而成。
22歲的張偉強展現出了超出同齡人的專注和耐力。當別的年輕人還在享受靈活工作的隨性時,他已經為自己設定了嚴格的作息:早上出門后,跑到晚上七八點,直到電動車的電池徹底耗盡才收工。中午在路邊小店隨便對付一口,晚上回家自己做飯。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掙錢的方式。
回報是立竿見影的。第一個月,他掙了約6000元。
但在20歲出頭的年紀,他對消費的渴望是本能的。換新手機、換續航更強的電池、換性能更好的電動車……這些裝備的升級,花掉了他大部分收入。
再加上當時還沒結婚,周末陪著女友逛街、消費,一種“活在當下”的滿足感,讓他每個月只能存下1000元,甚至攢不下錢。
他并沒有意識到,這種微薄的儲蓄,在未來的不確定性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優選”的積累
因為每天的工作時長突出,張偉強引起了餓了么“優選”團隊的注意,電話那頭的人告訴他,加入“優選”,單價和工資更穩定,并且每周結算。
“優選”是一種介于純粹自由的“眾包”和嚴格管理的“專送”之間的混合模式。它像一個小社群,有一個小隊長,成員一般二十來人。他記得,“當時,加入的門檻不高,只需保證出勤天數,每周報一次名,不想跑了下周就可以不來。唯一的硬性要求是:每天在線7小時,跑夠30單。”
“反正我跑眾包也是天天在線,沒什么區別。”加入“優選”后,他的月收入穩定在了8000元左右。在訂單旺季,他最好的一個月拿到了13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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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收入增加,他第一次對這份工作產生了更強的掌控感。然而,現實的壓力接踵而至。送了一年外賣后,他的女兒出生了。
一個新生命的到來,將他從“活在當下”的幻夢中拽了出來。奶粉、尿布、未來的教育……都像在提醒著他銀行卡里那點微薄的存款是不夠的。
他想再去更大的世界里闖一闖,于是將目光投向了“做生意”上。帶著攢下的不多的積蓄。他投奔了甘肅一個做廢品回收生意的親戚。但做生意的兩年多時間,他沒賺到錢。之后他賣掉設備,等房租到期,和妻子直接離開了甘肅。
從甘肅出來,他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他意識到,自己必須找到一份工資更高的工作,用盡全力去干,為這個小家庭構筑一個更堅實的經濟基礎。
“專送”的效率
他想過去北京找物流或者開車的工作,但始終沒找到合適的。一個在北京的朋友的話再次點燃了張偉強熟悉的路徑:“在北京送外賣掙得多。”于是,他收拾行囊,奔赴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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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他再次穿上騎士服時,做出了一個與六年前截然不同的選擇。他沒有去跑自由的“眾包”,而是直接找到了站點,加入了管理更嚴格的“專送”團隊。
“我之前干過,知道專送雖然規矩多,比如對準時送達、服務態度要求高,但吃同樣的苦,肯定是專送掙得更多。”這是他在權衡了自由與金錢后,得出的最優解。他已經過了需要用“自由”來標榜自我的年紀,他需要的是穩定、較高的收入。
他被分配到北京朝陽區的一處商圈。這里是北京最繁華的商業地標之一,餐飲、零售、娛樂業態高度集中,意味著源源不斷的訂單。
他所在的站點,當時已有110人左右。“專送”的規矩是硬性的。站點規定了工作時長,但張偉強給自己加了碼。下午兩三點是訂單低谷,大多數騎士會選擇休息,但他幾乎從不回去。“除了吃飯睡覺,就一直在上班。”
北京的單價沒有讓他失望。第一個月,他掙了9000多元。此后,除了偶爾請假回家,他的月收入穩定在12000元以上,平均能達到一萬五六元。去年行情好的時候,他拿到過2萬元。
金錢的回報與生活的壓力并行。他和做餐飲服務員的妻子,在朝陽十里河租了一個單間,月租1500元。妻子的月薪5000元,而他們兩人一個月開銷要七八千元。張偉強的工資,一部分需要拿出來補貼家用,剩下的才能存起來。
生活的壓力下,他不怎么給自己放假。“就想多干點,多存點錢”。這個行業“多勞多得”,休息一天,就意味著實實在在地少掙大幾百元,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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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努力得到了正向反饋。前年和去年,他都拿到了站點為期三個月的“冬季戰役”最高獎勵——1.8萬元和1.2萬元。當時,一百多個人的站點里,只有5個人站上了金字塔尖。
對他來說,這筆錢,相當于一份豐厚的年終獎,更是對他作為“頂級”騎士專業能力的認證。
淘寶閃購的“紅包”
真正將他的收入推向頂峰的,是2025年夏天燃起的大消費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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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各平臺紛紛將“萬物到家”作為新的戰略增長點,外賣的邊界被迅速拓寬。除了傳統的一日三餐和奶茶,數碼產品、美妝、服飾、母嬰用品……越來越多的商品被納入1小時生活圈。對于張偉強這樣的騎士來說,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訂單爆了。
“今年夏天,特別是淘寶閃購上線之后,我們的訂單量增長非常明顯,同樣的時間我能多跑60%。”他記得,“去年夏天七八月份,我每天跑同樣的時間,大概送60多單左右。今年六七月份,每天能多送三四十單。”
訂單量暴增,加上平臺補貼,他的收入也上漲。六月和七月,張偉強每個月都掙到了3萬元。
這是他從事外賣行業六年以來,從未達到過的高度。
這兩年,張偉強只帶妻子去過天安門和長城。每天,他穿行于最炫目的商圈,卻與那里的繁華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他看到的風景,是導航地圖上的藍色路線,是電梯里不斷變化的數字,是不同小區門口保安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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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不為此感傷。這份工作給了他和妻子在北京生存下去的底氣,也給了他們一個可以觸摸的未來。他想多攢些錢,以后回到老家的時候,“生活就有更多可能性。”
和很多騎士一樣,張偉強并不知道什么是“數字經濟”,什么是“消費習慣變遷”,但他們用最直接的行動,參與并見證了這一切。“大消費”的賽道,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為無數普通人提供著機會、確定性,以及未來更多的可能。在他們看來,這一行,人們可以憑借勤奮和效率,獲得回報,能為自己的未來積累,也讓生活多了一份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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