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學者張龍憶保勤兄逝世一周年
一別長安整歲輪,
詩痕仍烙故園塵。
曾同踏遍秦磚路,
共為文心喚世人。
霧里思君情未減,
行間見志意常新。
此生長記君遺愿,
守得文脈繼前塵。
時光飛逝,距陜西省委宣傳部原常務副部長、陜西省新聞出版局原局長、著名詩人、作家、文化學者薛保勤老大哥遠行已屆一載。今夜的長安被大霧沉沉裹住,不見月色,也模糊了城墻的磚紋與碑林的古柏,天地間只剩一片溫潤的朦朧,像極了此刻心中翻涌卻難訴盡的懷念。作為與他相交多年的文化同道,我立在窗前望著這霧鎖長安的景象,耳畔似又響起他朗吟“送你一個長安,一城文化,半城神仙”的聲音,字句間的赤誠,竟穿透了這漫天霧靄,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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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西省委宣傳部原常務副部長、著名詩人薛保勤老大哥和文化學者張龍
初識保勤兄,是在一次陜西文化研討會上。彼時我作為傳媒任和文化學者的身份參與議題討論,見他身著素色襯衫,言談間沒有官員的疏離,反倒像一位謙和的文人,談起長安的歷史、陜西的文脈,眼中滿是光芒。后來漸漸熟絡,才知他不僅在宣傳崗位上為陜西文化奔走呼號,更以詩人的筆觸為故土立傳。《送你一個長安》并非他偶然的靈感迸發,而是他數十年浸潤在三秦大地的文化積淀:他曾與我一同踏遍周秦漢唐的遺址,在晨霧未散時聽老農講黃土坡上的故事;也曾在深夜的書房里,就著臺燈的暖光校勘陜西非遺的脈絡,將對家鄉的熱愛,一筆一畫揉進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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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對我說起:“文化不是陳列在博物館里的古董,是要活在人的心里,傳在人的口中。”記得有次我們一同調研民間秦腔劇團,晨霧裹著巷弄的煙火氣漫過簡陋戲臺,演員們的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卻絲毫不減演唱的熱忱。他當場掏出本子記錄,指尖劃過紙面的力度,似要將這霧中的堅守一并記下,后來還專門撰文呼吁關注民間戲曲的傳承。作為深耕陜西文化的研究者,我深知這份堅持的可貴——他總把“責任”二字掛在嘴邊,卻從不用大道理說教,而是用行動踐行:為基層文化工作者奔走協調資源,為陜西文化IP的推廣出謀劃策,甚至在退休后,仍堅持整理陜西文化口述史,說“要把這些珍貴的記憶留給后人”,這份赤誠,至今想來仍讓我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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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今日,聽聞他離世的消息時,我也曾久久無言,只是翻出他贈我的詩集《送你一個長安》,扉頁上“以文會友,以詩傳情”的題字在室內的燈光下仍清晰可見。如今再讀這本詩集,那些關于長安街巷、秦嶺云海、黃河濤聲的文字,都成了他留給我們這些文化同道的精神印記。他筆下的長安,從不是“隔霧看花”般的模糊符號,而是有煙火氣的城池,有血有肉的故鄉——這份對文化的堅守,比任何榮譽都更能定義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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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過去,長安的春花開了又謝,護城河的水在霧中靜靜流淌,泛起細碎的微光。保勤兄雖已遠去,但他留下的詩句還在被人傳唱,他守護的文化火種還在我們這些后輩手中傳遞。就像這霧中的長安,看似朦朧卻自有風骨,那些被他播撒的文化記憶,也從未因時光流逝而消散。或許,這就是文人最好的歸宿:肉身歸于塵土,精神卻化作霧中燈火,照亮后來者的路。
今夜,長安大霧未散,天地間靜得能聽見霧滴落在窗欞的輕響。作為老朋友、作為文化路上的同行者,我想對保勤大哥說:你的詩,我們還在讀;你愛的長安,我們仍在守護。愿你在另一個世界,仍能與詩為伴,與文化為鄰,再寫一曲屬于你的“長安頌”。而這漫天濃霧,恰似我們未曾說盡的思念,絲絲縷縷,繞著這座你深愛的城,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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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著名文化學者、詞作家、書法家、特約評論員、香港中文大學客座教授、老子故里文化顧問、兩漢三國文化推廣大使,陜西文旅推廣大使、西部新聞網總編輯張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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