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3月,臺灣工委書記蔡孝乾被保密局逮捕后,為茍活不惜投降,并將工委成員悉數出賣,導致吳石、朱楓、陳寶倉、聶曦在內的1800余名地下人員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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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軍事法庭上—從左至右(吳石、朱楓、陳寶倉、聶曦)
目前,于和偉、魏晨等人主演的諜戰劇《沉默的榮耀》正在熱播,而該劇便是聚焦1950年代,中共臺灣地下黨隱蔽戰線的故事,也是首部以真實人物為“角色”的諜戰劇!
我相信很多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同樣是面對國民黨反動派,為何中共在1950年代臺灣的地下工作,卻遠沒有在大陸時期的地下工作出色呢?
要知道,中共地下黨在重慶、南京等地,和國民黨特務展開了不少精彩斗爭,并悉數取得勝利,但是到了臺灣后,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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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蔡孝乾劇照
同樣的組織紀律和流程,臺工委領導的地下工作,卻是錯誤頻發,領導者相繼被捕變節,最終不僅導致臺工委覆滅,整個臺灣地下情報網也遭到毀滅性打擊!
我知道很多人會說,罪魁禍首就是臺灣工委書記蔡孝乾(被捕后叛變),不可否認這是極為重要的一點原因。
但是,除開蔡孝乾叛變外,還有四大歷史現實問題,更是引發臺灣隱蔽戰線悲劇的重要原因(如下):臺灣地下黨組織問題、臺灣國民黨力量過于強大、臺灣島地形限制,蔣氏的土改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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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吳石劇照
今天,我將圍繞臺工委覆滅的歷史,重點闡述以上四大歷史現實問題,為大家呈現不同的臺灣地下情報網覆滅視角。
1.臺灣地下黨組織問題
最初,我軍在臺灣的地下工作,的確有個很輝煌的開場,其組織規模和滲透深度,絲毫不亞于大陸敵占區的地下斗爭。
以華東局直屬的“中共臺工委”為核心,下轄17個市區工委(臺北、基隆等地)、205個支部,和近10個武裝基地(《沉默的榮耀》便有臺中武裝基地說明),人員規模數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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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臺工委副書記—張志忠(早年參加“二二八”起義,1949年被特務抓捕后寧死不降)
1949年,臺工委已在臺灣的軍事、政治、商業、教育等領域,插入了大量情報人員,鉤織起了一張覆蓋臺灣全社會的巨型情報網!
同時,在華東局的支持下,臺工委還掌握了一批國民黨高級將領,包括國防部參謀次長吳石、國民黨臺灣省黨部主委李友邦,和臺灣防衛副總司令段沄,他們要么為解放軍提供情報,要么就是支持起義。
1949年上半年,臺工委甚至直接給華東局,寫了一份“攻臺建議書”,明確考慮季風洋流影響,1950年4月是攻臺的最佳時機。
無論是臺工委還是華東局,都認為解放臺灣指日可待;但是,隨著1950年蔡孝乾的叛變,整個臺灣地下組織遭到嚴重破壞,這一切便按下了暫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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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蔡孝乾(原臺工委書記,后變節任職于國民黨保密局)
沒錯,一個擁有完備體系的地下情報系統,就這樣土崩瓦解了;而其首要原因,便是臺工委的人員審查不嚴格,導致組織內混進來不少地痞無賴,甚至是特務,比如李登輝之流。
在《沉默的榮耀》中,其實也將臺工委的人員審查等諸多問題,暴露了出來!
比如:喬裝為“莊阿臣”的保密局特務翁連旺,成功混入臺工委外圍陣線,蔡孝乾明知審查流程沒走完,卻以“用人之際”為由,讓其直接執行任務,最終導致臺工委副書記陳澤民被捕,而后也引發了臺工委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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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喬裝為“莊阿臣”的特務翁連旺和林義良
但是,這又是歷史進程無法避免的;為何會這么說呢?
其實,還是因為國民黨在大陸土崩瓦解地太快,而為了迎接臺灣解放,這就導致臺灣島上的黨員數量,在一段時間內急劇增加。
那么,數量的擴大,質量必然受到影響,這也說明臺工委從一開始,組織根基就不牢固,成員的斗爭經驗和信仰思想參差不齊。
當然,最要命的還是臺工委領導人蔡孝乾,那可是唯一參加過長征的臺灣老革命,還在延安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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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時期的蔡孝乾
按理來說,蔡孝乾在長征和延安時期的艱苦條件下都挺了過來,其革命信仰應該是遠大于物質條件。
但是,蔡孝乾回到繁華的臺灣后,由于沒有上級組織的直接制約,便迅速沉迷在燈紅酒綠之下,生活極度奢靡腐化,抵抗“糖衣炮彈”的精神防線自此崩潰。
從一名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墮落為出入高檔西餐廳(波麗露西餐廳,至今還在臺灣營業)、奢華戲劇廳(永樂町戲場),誘奸未成年妻妹(小姨子馬雯娟)的革命信仰喪失者、安逸享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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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蔡孝乾和小姨子
最終,他更是因為一盤牛排,就輕而易舉地出賣了整個中共臺灣地下情報網!
一個自身充滿無數漏洞的領導者,自然會成為整個革命組織最脆弱的一環,就如同《沉默的榮耀》里張志忠所說:你這種人被捕,我們所有人都會被出賣!
2.臺灣國民黨力量過于強大
在《沉默的榮耀》里,有這樣一句臺詞:
國防部二廳、調查局、軍情局、總政戰部、憲兵司令部、省警務廳,大半個中國的特務機構,都擠在了這小小的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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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蔣氏在敗退臺灣時,為了實現日后“反攻大陸”的春秋大夢,便強征了一批壯丁入伍赴臺,撤退到臺灣的國民黨軍兵力,大概為60萬人。
同時,還有10萬警察、5萬余名特務,也集中在了3.6萬平方公里的海島,這便造成臺灣歷史上空前的“白色恐怖”(這也是《沉默的榮耀》阿菊為何會出賣朱楓行蹤的原因,害怕被軍警憲特抓捕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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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白色恐怖期間,基隆工委書記鐘浩東犧牲新聞
雖然說,臺工委也掌握有武裝力量,但是其規模小,且缺乏重武器和彈藥,抗打擊能力弱,而且還沒有像海南島瓊崖縱隊一樣,建立有廣袤的革命根據地縱深防線。
同時,蔣氏入主臺灣后,便認為在大陸的潰敗局面,就是因為我軍在國民黨內安插的間諜太多導致,所以便準備在臺灣,大力清除我黨地下組織。
當然,蔣氏對于國民黨內部派系斗爭,同樣也是深惡痛絕,所以便讓蔣經國專項處理臺灣肅諜和整編派系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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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周至柔、蔣經國、吳石(劇照)
蔣經國上臺后,便對國民黨各方勢力進行整合,一方面邊緣化老國民黨將領,另一方面提升軍中新人,特別是沒背景靠山的將領。
比如:此前任職國防部軍史史料局局長、福州綏靖公署副主任的吳石,便在這個特殊時期,被蔣氏提拔為國防部參謀次長,躋身國民黨軍事系統高層。
就這樣,在蔣經國的強硬處理下,國民黨軍隊和特務系統內部都減少了內耗,形成了在臺灣進行集中鎮壓的軍事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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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保密局特務—谷正文帶領(劇照)
所以,臺灣島內敵我力量的懸殊,導致其地下斗爭遠高于大陸時期任何一座城市!
3.臺灣海島地形限制
從地理環境來看,和大陸廣袤的國土縱深不同,臺灣島是一個四面環海的孤島,臺灣海峽的最窄寬度(福建省平潭島—臺灣省新竹市)也高達13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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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地理特征,便給地下工作造成了巨大的困難,想要傳遞情報或者派遣人員,只要被限制電臺和封鎖海空,便很難完成任務。
一旦地下人員的身份暴露,或者是整個地下組織遭到破壞,也沒有地方可以完全撤退或者脫身。
就比如《沉默的榮耀》中,交通員朱楓,在吳石的安排下,搭乘軍機飛抵舟山定海(她的大陸家鄉—鎮海,近在咫尺),暫時擺脫了保密局特務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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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朱楓在舟山被特務逮捕
但是,因為舟山地處前線而被戒嚴,國民黨軍警嚴密封鎖海岸線,根本找不到可以出海傳遞情報的船只,以至于最終被特務抓捕。
這里說明一下,朱楓于1950年2月18日被抓捕,而舟山群島于1950年5月,被第三野戰軍解放,可以說是犧牲在解放前夕。
同時,還有像謝漢光這樣的地下人員,為躲避特務抓捕,直接改名為“葉依奎”,逃入臺東深山林場隱居38年后,才在上世紀80年代兩岸關系緩和時,得以返回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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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漢光回到大陸后,經過上級組織確認身份,辦理退休證件
雖然說,謝漢光在避難期失去了收集和傳遞情報的機會,但是,本人最終能夠回到大陸,也是一個十分幸運的奇跡了!
4.蔣氏的土改政策
土改: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說實話,從大陸撤到臺灣的大地主們,根本沒想到躲過了解放軍的土改,卻沒有躲過國民黨的土改政策。
國民黨在主政臺灣后,為了鞏固統治、調和土地關系,穩定基層百姓,便進行了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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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49年到1953年,國民黨在臺灣推行了“三七五減租”和“公地放領”、“耕者有其田”三個政策,自此讓農民分得了土地,解決了農民的后顧之憂。
自此以后,臺灣島的農業高速發展,很快就恢復到二戰前的最高水平;農業的大量富余,也刺激了工商業的發展。
所以,這也意味著中共在農村的傳統動員路線,一時間內根本無法找到方法破局,臺灣的農民也從潛在的革命同情者,逐漸淪為維護現有統治集團的基層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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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這也是我黨在臺灣進行地下工作時,此前沒有遇到的新情況,后續便難以組織和動員臺灣底層百姓,群眾基礎變得愈發脆弱!
個人總結
從我個人總結而言,臺灣的地下工作失敗,并不是某一個因素完全導致,而是一個體系化的困局!
不少隱蔽戰線人員,最終倒在了黎明前,他們用生命和鮮血,詮釋了不負祖國和人民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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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榮耀》交通員黎晴小船被解放軍營救(六艘大船和1艘小船,象征七子還剩臺灣一子沒有回歸)
我也始終相信,臺灣一定會回到祖國的懷抱,一定會唱滿《七子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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