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剛來到咨詢室沒多久,隱約聽到門外的敲門聲,“請進。”只見一個皮膚白皙、文文靜靜的女孩阿恬走了進來,靜靜地坐下,停頓一會后便開始訴說:“劉老師,我真的沒辦法看書、學習,我目睹了爺爺去世的全過程,半個月來天天晚上只能睡三個小時左右,白天無法集中注意力,根本看不進書。我已經高三了,沒有機會了,我該怎么辦?”
人生的悲痛莫過于至親之人的離世,人面臨這樣的創傷事件時,往往會在一段較長時間內表現出無助、絕望、抑郁、內疚、膽小等狀況。但阿恬在講述的過程中,表情卻異常平靜,語氣平和,一點傷心的跡象都沒有,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阿恬的一反常態讓我很吃驚,為找到問題的根源所在,我嘗試著提供情感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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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悲痛莫過于至親之人的離世,人面臨這樣的創傷事件時,往往會在一段較長時間內表現出無助、絕望、抑郁、內疚、膽小等狀況。但阿恬在講述的過程中,表情卻異常平靜,語氣平和,一點傷心的跡象都沒有,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阿恬的一反常態讓我很吃驚,為找到問題的根源所在,我嘗試著提供情感支持:“我可以想象得出爺爺的去世對你來說是多么痛苦。”
“我很難過,爺爺是我很親的人,爸爸、媽媽沒有在我身邊,我一直是和爺爺生活在一起的。現在,爺爺離開了我,我不知道該怎么生活下去。”阿恬依然靜靜地說。
“爺爺是你很親的人,他的去世,你必定是傷心欲絕,痛哭流涕。”我試探著問。我很懷疑是阿恬把悲傷過度壓抑,沒有及時宣泄出來,而導致逐漸喪失了對痛苦的感知,內心變得麻木,對未來失去希望,行為變得退縮。
“從爺爺彌留之際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哭過。”阿恬的回答印證了我的看法。
通過場景重建干預,阿恬再難抑制內心的傷痛,哭著說:“爺爺是可以活到八十幾歲。為什么?爺爺去世時只有七十多歲,爺爺很疼我爸爸的,臨終前一直想要見見兒女,可他們都沒回來,只有我在。我回家時爺爺精神還很好的,而我絕沒想到爺爺會這么快就去世了,我沒有察覺那是回光返照,是我太粗心了,是我對不起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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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恍然大悟,阿恬看似麻木、冷漠,原來蘊藏著深深的自責和對爺爺的愧疚,并代替的為她父母和姑姑受過,看著眼前這個懂事的女孩,我說:“哭吧,把不愉快全部都哭出來,不要再壓抑自己了。”
阿恬終于釋放了自己的情緒,痛快地哭了一場。我什么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遞給她紙巾。
我看出阿恬的疲憊和輕松,我知道眼淚對她而言是很好的方式。我輕拍她的肩膀說:“聽我說,爺爺的去世并不是你的錯。我們無法決定生命的長短,我想爺爺是幸福的。”
“不是,爺爺在臨終前連爸爸和姑姑的一面都沒見著,只有我而已。“阿恬眼眶里噙著淚花說。
“這或許是個遺憾,但爺爺身邊不是還有你嗎?人的一生會有很多的缺憾,有許多是無法彌補的,但對于爺爺而言,在他剩下的日子里,有你的陪伴,他寵愛的孫女,我相信這是他很大的欣慰。幸好有你在,不是嗎?”女孩用力地點點頭。
“我可以想象你父親和姑姑是多么后悔和內疚,但沒有人會料想到事情那么突然。爺爺又怎會責怪他們呢,更加不舍得看他乖孫女這樣難受,你會忍心看到爺爺為此傷心嗎?”
“可我現在該怎么辦,沒有爺爺,我該怎么生活?”阿恬無助地看著我。
記憶重組的強大,在于它能找到潛意識里那些創傷記憶。這絕不是隨便讓人放松一下、給點心理暗示那么簡單,而是靠著一整套環環相扣的結構化技術,整個過程就像給內心做了一次精細的“翻新”,既不會傷害到正常的心理結構,又能把那些扭曲的記憶和認知重新調整到位,讓它們不再牽著人往負面的方向走。這種改變不是表面的暫時緩解,而是從根源上重塑了內心的運作模式,所以效果往往更穩固、更深入。
此時,我看到阿恬臉上露出了微笑,我知道她感受到了。
“當遇到困難時,想想爺爺的微笑,他會笑著對你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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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恬故作調皮的模樣說道:“讓我想想,我知道他又會說我的乖孫女,慢慢來,你會好起來的,因為你和爺爺一樣堅強。”看著阿恬會心地笑,我知道她的心結終于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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