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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賓客步入杜樂麗花園內被刻意營造出的影院式昏暗空間,一座金字塔形的屏幕已靜候多時。
這座由意大利電影導演 Luca Guadagnino 與場景設計師 Stefano Baisi 聯袂打造的裝置,本身就如同一座穿越時光的紀念碑。Jonathan Anderson 與二人在電影 Challengers 中結下的默契,在此刻將秀場轉化為一個關于記憶、創造與更迭的敘事現場。
秀前,金字塔的棱面屏幕上開始播放英國導演 Adam Curtis 量身打造的影像詩篇。 Adam 以其標志性手法,將 Dior 的歷史悉數拼貼呈現。我們看見 Dior 先生曾創作的“花之女性”,Yves Saint Laurent 筆下結構化的廓形,Gianfranco Ferré 的奢華色調, John Galliano 時代那些極盡戲劇之美的帽飾傳奇,以及Maria Grazia Chiuri 的創意旅程:從 2019 年秋冬高訂系列中的娃娃屋禮服、她與藝術家 Mickalene Thomas 并肩時的微笑,到 2025 年秋冬系列《奧蘭多》的戲劇場景。
金字塔尖的正下方,靜置著秀場嘉賓秀前收到的禮盒——一個完全由陶瓷制成的核桃、榛子的圓盤。視覺上,那恢弘的影像史詩,仿佛正是從這件微縮的珍品中躍出,連接著過去的記憶與當下的情感。
影片在一陣急促的聲效后,驟然化為一片純白。一段可以被理解、被致敬,然后被超越的旅程,即將走向一片充滿無限可能的純白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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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究竟想要為 Dior 塑造什么樣的女性新風貌?或許,這場秀本身就是一種立體的呈現,答案藏在那些交織的文本與聲音里。
今年年初逝世的搖滾傳奇 Marianne Faithfull 的聲音在秀場中響起——那不是歌唱,而是深沉而略帶沙啞的朗讀,誦讀著浪漫派詩人拜倫勛爵于 1814 年創作的詩作《她走在美的光彩中》。她的聲音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故事:作為滾石樂隊的繆斯,她曾經歷過一夜成名的絢爛,也曾墜入流落街頭的深淵,最終在沉寂多年后浴火重生——她代表了一種集魅惑力、破壞力同時又集倔強堅韌于一身的女性形象。
She walks in Beauty, like the night
Of cloudless climes and starry skies;
And all that's best of dark and bright
Meet in her aspect and her eyes:
Thus mellowed to that tender light
Which Heaven to gaudy day denies.
驚魂一瞥,總能引來詩思如潮。當年的拜倫在派對上,第一次見到正在悼念某位亡人的威爾莫特夫人(Mrs. Wilmot)。她身著一襲鑲嵌金箔片的黑裙,盈然而至,裊然而去。這一瞥所帶來的震撼,讓拜倫在次日清晨便寫就了這首不朽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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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跨越時空的形象并置敘事,堅韌與詩意、破壞力與優雅、暗黑的過往與璀璨的當下,可以同時存在于同一個女性身上——就像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自己說的:“一個女人可以是脆弱的,也可以是堅強的。她可以擁抱戲劇性。”
河水奔流,卻無法淹沒她;她走在美的光彩里,那光既來自繁星,也來自她自身穿越過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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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的愿景,不僅在于以秀場風格重新詮釋 Dior 的核心特質,更在于構建一個完整的、可被感知的 Dior 宇宙。這一點,在圍繞看秀嘉賓展開的系列活動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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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奧全球品牌大使迪麗熱巴秀前試裝準備時刻
秀前預熱中,穿插播放的試裝過程拉開了這場“幕后敘事”的序幕。鏡頭下,迪麗熱巴前往 Dior 的高級訂制工坊,試穿一件純手工訂制的藍色裙裝——其上的花朵珠繡精致無比,而柔軟的針織面料則確保了極致的舒適,完美體現了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對精致與舒適并存的追求。
迪奧全球品牌大使迪麗熱巴看秀出發圖
秀前,周也以一件白色印花襯衫以其柔美的筆觸奠定基調,外搭的黑色西裝夾克則以其利落的剪裁注入力量感。隨性的牛仔褲讓整個造型煥發既保有少女的甜美靈動,又帶著不容置疑的酷感態度。
迪奧品牌大使周也看秀出發圖
而鄧為選擇了一身卡其色夾克套裝,對稱的古典紐扣將歷史的精致感注入現代,面料自然的垂墜感與略顯寬松的A型剪裁,營造出一種毫不費力的優雅。
迪奧品牌大使鄧為看秀出發圖
同時,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的敘事還在進一步“揭開面紗”。眾多名人嘉賓:Anya Taylor-Joy、Jennifer Lawrence、Taylor Russell 等從乘車前往秀場到抵達現場的全過程均被直播,那些生動的、未經剪輯的瞬間都變成了品牌故事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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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踏入……迪奧的世界嗎?”
巨型屏幕上投射出的這句發問,既是對觀眾的邀請,更是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對自己的詰問。
作為首位同時執掌 Dior 男裝與女裝線的創意總監,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的職業生涯本身就是一場從邊緣到中心的飛行:2005 年,他從倫敦時裝學院畢業后的首秀在一家夜店發布;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然站在杜樂麗花園——這個時尚界最古老的舞臺之一,從容展現他的創作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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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備受矚目的首秀,處處可見他標志性的飛行軌跡。建筑感的剪裁與結構化的把控,與 Dior 檔案中那些優雅的經典廓形展開了一場微妙的對話。老牌時裝屋的基因沒有被忽視,而他始終是個想“飛”的人。他的秀場從不令人感到沉重憂郁,也不會用艱澀的隱喻構筑壁壘。他曾坦言,在 Dior 的前五場秀中,目標都將是探索與開拓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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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第二份答卷中,我們仍在辨認哪些是更加Dior的部分,哪些是更加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的部分?這種多元性帶來的模糊感恰恰是他策略的核心——在確定“哪一種風格能定義他的 Dior ”之前,他選擇先試探所有可能的方向,從極致的實用到極致的華麗,無一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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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離傳統中的冗余,正是為輕盈感騰出空間。他將老牌時裝屋的嚴謹精致,與自己代表性的奇思妙想并置,讓面料以蓬松或自然的形態,呈現出一種白日夢般的輕盈感。于是,我們看見牛仔、Polo 衫、運動褲,與手工蕾絲、雕塑感帽飾形成鮮明碰撞——這種刻意的對比讓日常單品煥發出別樣張力,也讓華麗設計多了幾分俏皮,既兼顧實用,也承載詩意。
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的飛行,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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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奧二零二六春夏秀場,一個貫穿始終的浪漫符號——蝴蝶結,反復出現,變幻多姿,共同構建起一個充滿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印記的裙裝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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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宗明義,開場造型便以極具雕塑感的超大蝴蝶結奠定了全系列的基調。一件米白色高腰連衣裙,令人想起 Christian Dior 先生 1952 年設計的“La Cigale”禮服,無需裙撐與束身衣便塑造出帶有 18 世紀風格的廓形,在之前的男裝首秀中,這一經典裙裝被解構為男士短褲。而這一次,Anderson 為其加入了從衣身垂墜至裙擺的巨型蝴蝶結設計。它不再僅僅是裝飾,而是成為了支撐起整個廓形的建筑結構,完成了對經典最有力、也最浪漫的現代演繹。
緊接著,蝴蝶結的敘事轉向了對正裝規則的微妙顛覆。一系列精致領結的出現,與配套的襯衫和半裙搭配,其設計思路與他今年六月為 Dior 男裝系列帶來的顛覆性正裝語言一脈相承。它們象征著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將男裝世界的符號納入女性衣櫥,并賦予其全新含義的持續探索。
蝴蝶結與時裝結構本身的融合更顯得精妙——那些引人注目的沙漏型夾克外套與裙裝,廓形仿佛由一整塊面料斜裁扭轉、縫制而成,并在腰間或裙擺的末端自然地收束成一個立體的蝴蝶結;又或者在裙擺處大量堆疊,層層附加,成為服裝本身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成為視覺的焦點,也是一件裙裝立裁結構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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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通過數不清的蝴蝶結們,將 Dior 的優雅傳統重塑為一種后現代、略帶超現實的新比例,在品牌的經典元素中,烙印上鮮明的個人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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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是為了更新。正如這場大秀開篇所營造的氛圍:近八十年 Dior 歷史中的關鍵瞬間被逐一拉開帷幕,那些片段、痕跡或是完整的廓形,如同一段段重播的記憶。
Bar Suit 的再生——Dior 1947 年春夏高級訂制中的 Bar Suit,是 Dior “新風貌”的開端。在本次秀場中,這一經典符號被重新演繹:收腰比例被上移,微微膨脹的下擺不再厚重,而是以百褶裙的輕盈感替代,散發年輕與活力。那是一種熟悉的陌生,讓人一眼認出源自經典,卻又感到新鮮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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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 年秋冬,迪奧先生以羅馬女神 Junon 命名的亮片刺繡晚禮服,成為時尚史上的傳奇,其雕塑感與繁復堪稱極致——在本季中,它以薄紗結合重工釘珠重生,雕塑般的厚重感被打破,輕盈與繁復共生,賦予了作品新的創作語言——宛如一首在現實與幻想之間徘徊的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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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 年 Yves Saint Laurent 為 Dior 設計的黑色套裝,在覆面式蕾絲與帽子的結合中,塑造出神秘而優雅的女性形象。本季,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保持了那份克制的高級感,隱匿之美在光影間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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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Marc Bohan 1980 年代的超長紫色披風,則以輕盈的白色絲質材料被重新構造。隨著模特的步伐成為飄逸與自由的化身,恰到好處的露膚讓其多了一份當代感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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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 Galliano 2007 年春夏高級訂制中的雕塑式連衣裙,在這一季被轉化為淺灰色 A 型廓形。通過堆疊蝴蝶結的編織手法,莊重與修身感被削弱,取而代之的是放松與自由。它似乎在提醒人們,典藏并不是歷史的負擔,而是可以被拆解、重組的當代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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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2005 年秋冬高級訂制關于花園、霧氣與逃離中世紀的夢境里,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進行了一場精妙的現代性提煉,繁復層疊的蕾絲被化繁為簡,弱化了極具裝飾性的細節,使整體形象更顯修長輕靈,本如戲劇般張揚的翅膀狀支撐結構,則變得格外精巧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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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幻想與現實的交界處,在經典中穿梭、挑揀、拼貼,并不斷拆解與重組,這是一場當代的設計游戲,這是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的 “New L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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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or 先生童年花園中母親 Madeleine 種植的玫瑰、牡丹、鈴蘭,是他最初的美學課堂——在 Dior 的世界里,花不僅僅是自然的裝飾,而是生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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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女性是 Dior 永恒的繆斯,那么花便是創作靈感的另一半,它象征生命的短暫與豐盛、等待與欲望、飄零與重生。縱觀過去,幾乎所有地區或時代中的人都希望能夠與花共處——古印度人和古埃及人用蓮花、沒藥、乳香制成香膏和香料;古希臘與羅馬人曾用花瓣鋪滿宴會場地;伊斯蘭文明中,煉金術士們用蒸餾器具提取玫瑰水和橙花水;阿茲特克貴族有佩戴花環的習慣,相信那是神賜的禮物。
花是共同的向往——而在 Dior 的宇宙中,它塑造身體、織就布料、調和香水。在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的創作中,花朵以各種形態在服裝上蘇醒:步履生花之間,米白色的短款花苞連衣裙勾勒出待放的姿態;淡彩花叢零星灑落在輕柔材質上,隨著模特的步履輕輕搖曳,宛如微風拂過花園時泛起的漣漪;流蘇毛紗織就的花苞半裙,以柔和的粉與綠編織出一幅春意盎然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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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是通過綴滿亮片的扇形邊緣面料,重新構想花瓣的輪廓,或運用蕾絲工藝,以精準的剪裁與貼花技術,讓蕾絲上的繁花既溫柔沉靜,又奢華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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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邀請 Stephen Jones 為本季設計帽飾時,他完成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不僅是對 John Galliano 時代盛大華麗感的呼應,更是對 Dior 制帽根源的深情追溯。回望 1930 年代,年輕的 Dior 先生以制帽匠身份開啟了時尚生涯。“帽子是致命的溫柔……帽子的線條和衣服的線條一樣重要。”他曾如此寫道,“沒有什么比一頂大大的帽子更美、更招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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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仿佛建筑廓形折疊而成的戲劇性帽飾,既像是精致的折紙藝術,又仿佛將 Dior 先生工作室中的草圖紙張直接轉化為可佩戴的雕塑。它們令人過目不忘,與多款秀場造型相得益彰,既延續了 90 年代末 Dior 的華麗基因,又注入了當代的極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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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季里,喬納森·安德森(Jonathan Anderson)既把 Dior 的典藏當作一座豐饒的花園,又把它拆解為一場當代的設計游戲——用蝴蝶結解構了典藏款結構,調整比例賦予身體新的姿態,又以帽飾回應品牌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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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仍在試探、仍未給出一個唯一的答案,但這正是很“Anderson”的方式——輕盈、不設限,拒絕束縛。正如 Dior 女性的身影,總會在記憶、詩意與想象之間,走進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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