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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電腦消息聲不斷傳來,把我從睡夢中吵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打開手機,才10 點多,并沒有人發來消息。
是屋外電腦里傳出的聲音。
我走出包房,來到電腦旁,發現右下角有個聊天軟件在閃動,隨手打開看了看。
是A的賬號。
應該是她走時忘了關。
霎時間,我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胸口好像有什么東西,不斷的往上涌。
是B發給她的消息。
好幾天的消息一覽無余,映入我的眼簾。
“老婆,平安夜送你個小蘋果哦”
“老婆,昨晚對老公的表現還滿意嗎”
“老婆,你到哪了,幾點回來”
“老婆,一會我要***你下不去床”
“老公,你好壞壞,昨天***一宿,我現在還疼呢”
“今晚我要******,還要******,你什么時候到,快點”
“老公,我快到啦”
“下次走的時候,把電腦軟件關了。”
我只給她回復了一句話。
夜已深,感覺胸口還是有些悶。
店里有一箱老雪,我拆開后一口一口灌下去,不一會,地上堆滿了易拉罐。
“老婆,老公”,這幾個字,還有那些聊天記錄,一遍遍在我腦海中浮現,像一把帶刺的鋼刀,從頭部直穿下去刺入了心臟。
我從來沒有對任何女孩叫過“老婆”這兩個字,從來沒有。
我只在大學畢業后談過一個對象,是同學,對方很喜歡我,讓我有了初wen。交往一個月后因為對方出國,那段感情無疾而終。但是我沒叫過她老婆。
對追求過的,包括上一個追了四年的女孩,更是沒叫過。
和 A在一起這兩年多,我們之間的稱呼只限于相互間的昵稱,比如小腦斧,小喵。
在我內心里,如果能娶到心愛的女孩,在婚禮上的誓言過后,我才會叫對方“老婆”,那是對一個女孩的承諾,和給到對方身份的認可。
其實我也很渴望A叫我“老公”,哪怕開玩笑一次也好,但是我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更沒要求過她。
我一直是以尊重的態度和她相處,哪怕在知道她過去一些事之后,我也如此,我甚至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好,勾起了她的回憶傷了她的自尊,所以在日常交往中也是小心翼翼。
我更沒有對她有過任何過分的舉動,包括在chuang 上也是遵從她的意愿中規中矩。
不管她過去怎樣,做過什么,在我心里她就是最純潔的,最善良的,我所愛的女孩。
然而,我眼中的瑰寶,在別人那里被任意的糟踐。那些不堪入目的話,我想即使我真結婚了,也不好意思對老婆說出。
更甚的是,對方還是那樣一個長相和行為都很猥瑣的男人。
看著包房里擺放的A的照片,照片中的她是那么清純,美麗,光彩照人。她和B,怎樣也無法讓人能聯想到有任何關聯,甚至站在一起都會給人以強烈的落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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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箱悶倒驢,反倒讓我有些清醒了。我給她寫了幾段話:
“你男朋友和你之間可能是一種情懷,可能無法代表將來但是代表了過去,雖然做為對手我不可能喜歡他但是我能理解你為什么放不下。我和你之間,你對我而言是全部,之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如此。但是B呢,一個能把別的女孩留在自己那過夜的,一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能帶給你什么,所以把他帶到店里來就是為了這個?現在的你不覺得自己過的很累嗎,每天小貓咪們把你當媽媽,把你當做她們最重要的人之一,店員們尊敬你愛護你,這些難道不是你最該珍惜的最該告別過去的理由嗎。”
“你們的對話我不是有意看到的,電腦一直響語音我才發現的。兩年多了,我都沒敢叫過你一句親熱的稱呼。如果你很煩我,我會保證很快消失的,消失之前店和版權都會更名給你,你努力把店做好吧,我的錢到期了你就用,幫我照顧好小吉和其她貓咪們。慢慢的她們也會忘了我的。從沒后悔認識你喜歡你,現在也是。如果你打算告別過去,就像年初對我那樣把事情和他說明白。兩個人的店自己都無法同心同德,怎么可能渡過難關。你不知道每天有多期盼你能來店里,多期盼你晚上能不走。”
A沒有回復,我能想到她在哪里在做些什么,時間每過一分一秒都在刺痛著我。
凌晨,A發來了兩個截圖,一個是麥當勞的班表,一個是通訊錄黑名單。
“抱歉,小腦斧,我明天還要上班”
“我把 B 拉黑了,拉黑之前給他工資結完了”
“他沒收,不知道錢明天能不能退回來”
“明天我三點下班告訴你,我們去太yuan街”
“很多事你想聽我會說其實你不想聽我也有很多想說的感謝你沒有對我發火”
我一直在喝酒。
“早安,我去上班啦,辛苦啦”,早上,A發來了消息,元氣滿滿的樣子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好的,多穿點,注意安全”,我回復道。
按原計劃,今天我們要上街采購蛋糕,還有去三 hao 街購買直播器材。
店里生意雖然一直不錯,但是收支不平衡還是個大問題,A想通過開直播來增加收入。
三 hao 街一如既往的混亂,穿過一群喊著“看電腦不”的推銷人員,我找到了A,她已經和幾個人在那溝通了。
看到我后,她顯得有些羞愧,臉一紅。
“今晚忙完了店里,你去宿舍找我吧”,她說的宿舍,就是我租的那個閑置的兩室一廳,不久前她和R在那備考,或者,只有R,或者,沒有 R。
兩室一廳是在店后身一個中等的住宅區里,“我到樓下了”,晚上十點多,我按約定到達。
“你到了告訴我,單元門不太好使,怕你挨凍”,A發來消息。自從讓她和R備考后,我就沒有這的鑰匙了。
“我買了點吃的,你再不來就涼了。”
“到了”
她穿著睡衣,小心翼翼的把一堆外賣擺在了桌上,“餓了吧,咱倆一起吃”,她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生怕惹怒我一樣,輕聲細語的對我說道。
A緩緩的坐在了我旁邊,我從來沒見過她如此拘謹,哪怕在我倆初識的那晚,她也沒有過這種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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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就默默的吃著,都沒有說話。半晌,她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她低著頭喃喃了一句。
“你不是說有很多想對我說的嗎”,我盡量做到語氣平和。
“就是,怎么說,我也不知道說什么,我知道對不起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家里知道”,
“可以”,我說道。雖然見過她的家長,也有聯系方式,但是我始終對我倆的事守口如瓶,配合著A演戲。
在A的家長認知里,A是今年六月才認識的我,起因在于她和那個前空姐店員是朋友,她想開貓咖,于是前空姐聯系了幾個志同道合的人合伙,我只是其中之一。后來那幾個人包括前空姐撤出了,所以只剩下我,我成了這的老板,她幫我忙,如此而已。
“謝謝你”,A很感激的說道。
“是這樣的,他一直勾搭我,然后,他那方面,真的很行”。
那方面指的什么不言而喻。
我再次被刺痛了一下,出于男人的自尊。
按A的說法,也就是最近的事,但是聯想到很多細節,對此我有所懷疑,不過并不想深究,我只想知道她今后打算怎樣。
“我給你看”,她拿出手機,里面顯示B已經被她拉黑,并且嘗試申請再次被拒絕。
“如果你能真正告別過去,改過自新的話,每一天都可以重新開始",這是我給她態度。
“我倆相識后第一個平安夜,那晚我雖然醉了,但是話我都記得,我能看到你會是什么樣的人,可能你自己還看不到。不管你過去怎樣,只要你想,你都能成為全新的自己。認識你,有你在身邊,足夠了。”這是昨晚我最后發給她的話。
我和 A時隔半年多,第一次住在了一起,這間兩室一廳自從被租下后,第一次迎來了兩位真正的主人。
早上醒來,A的手機又響了,是B發來的一系列申請,附加備注:
“你給我工資干什么啊,讓他給啊。”
“工資我不要,你趕緊加我”
“煩死了,”A厭惡的說了一句,點了拒絕,轉過身去繼續睡。
2020年,元旦
零點剛過,我和A互相祝福。踩著0點祝福,這兩年來似乎已經自然成為了我倆一種約定。
給工作群里發了紅包之后,A發來消息:
“明天我媽媽放假,陪陪她,晚點到店,可以嗎?",自從前幾天那件事后,A每次回家或者來店,都要告訴我一聲并且發個照片,證明沒騙我。
“好看嗎?”,她發來一張照片,是她直播時給自己拍的,
“漂亮”,我回復說。
“不用騙我,算啦,有空我再好好拍一張吧”
“老板,我可能休息,然后我跟爸爸媽媽說我時薪15,他們嫌太少,不讓我去店里了,去找一個醫藥代表的工作一個月七八千那樣,我爸爸說月薪5千還差不多,你能配合我一下嗎,答應我月薪5千這樣。”,看來她家里很在意這些事。
我正好準備給叔叔阿姨發新年祝福。
“嗯,可以,我來說吧”,我配合她繼續演戲。
這半年多來,A一直稱呼我為老板,有時私下里也是。
“老板,我想買四只小銀漸層,還想給店里打個籠子,還想進點酒,這些都需要小錢錢,所以后天我想去上班”,一大早,A給我發來消息。她說的上班指去麥當勞。
“我下了夜班就去找你,你也不用等我,正常睡覺,我下班了會回店里,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去宿舍睡或者在店里睡”。
“別累著”,我同意了。
“我不累的,我媽媽讓我去做醫藥代表,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試試,能掙錢的事情我都想去試試。別想著太快反駁我你當初都能自己去上海闖一闖,怎么我就不行嗎?”
晚上,我倆去了一家酒吧,A在某軟件上薅的霸王餐。
伴著舒緩的音樂,品嘗著美酒,我倆都很開心,自打開店已經很久沒一起出來玩了,此時此刻,感覺所有不好的事都隨著上一年離去,新的一年會有嶄新的開始。
“按照現在這種狀態的話,我倆這個月可以收入3W!",我看著手機里每天的營業額,興奮的對她說道。
“我媽剛剛說可以給我投資”,A也很高興,“前提是,你跟她說的那些,要落實到紙面上”,A指的是我騙她家里說月薪5千的事。
“貓咖的未來,不會是以貓的數量取勝,滿地是貓顧客體驗反而會下降。成功的關鍵在于做成一種概念,貓咪的品種可以豐富,賦予的設定要豐富,讓不同的人把云吸貓和現實結合以來得到滿足,這樣再配合服務和餐飲的品質才是正確的步驟,換句話說,就是把吸貓,寵物用品店,餐飲店三者合一。”我好像在給她上課。“我也會把我說的落實到紙面上,一個是不想讓你亂編太累還漏洞百出,再者是本來也是真心實意想讓你賺錢并且想讓阿姨叔叔放心的”,我很誠懇的說。
然而我倆都沒預料到的是,那場改變很多人生活軌跡的yi情,已經越來越近了。
春節,最重要的傳統節日。
我給A發了一個521紅包。
“感動,謝謝親愛的”,我也很感動,這是她第一次這么稱呼我。
初二,隨著最后一桌客人離開,再沒有人光臨店里了,沈陽開始了封城。
當時地鐵還是可以乘坐的,但是人們已經很少出門了,特別第一次面對疫情,都還很陌生,傳言也很多。比如寵物會不會傳播。
“如果貓貓會傳播,你還敢繼續開店嗎”,看到有客人在A的pyg 里留言,“敢!”A斬釘截鐵的回復道。
店員們除了一個女孩在初五回來上班,剩下的沒有打任何招呼,紛紛離職。
沒有客人,沒有店員,往日熱熱鬧鬧的店里變的冷清,只有我每天堅持往返于家和店。我不是什么逆行者,我只知道我不能讓貓貓們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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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收入來源,剩下的就全是支出,貓貓每天要吃糧,要用貓砂。糧的標準已經從愛肯拿降到了發育寶,貓砂從豆腐砂降為了膨潤土。
“你今天的表現很棒!”,A 吻了我一口。封城時間不算太久,解封后,A也能回到店里了,我倆有時打烊后會去宿舍,但完事后她還是需要回家,她家里還是不太支持她在這工作。
自從B那次事件后,A教了我一些技巧,所以在每次互動時,我也有注意,這讓她很滿意。
“我這個房子要到期了,退了吧,咱倆還有小吉那個公寓,一個房間也夠住了。”,這個兩室一廳當時我只租了半年。
“錢呢?錢呢?工資什么時候給?”“送給他的三只貓,不是賣出去了一只嗎,錢呢?”“唉呀,別替他解釋了,我看就是不想給”“這個月他保單還沒續費呢,我看呀他就是沒錢了”“你女兒你不管?”“不也是你女兒?”,A的父母在手機的另一頭激烈的爭吵著,A偷偷的用手機現場轉播讓我實時收聽。
聽A說,在她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和,甚至鬧離婚好幾次了,因為A的原因所以才沒有離。母親每天外出工作,父親則在外打麻將,每天回來一起吃口飯就躺沙發上睡, A 和母親在臥室里睡。
初中那會,A父親把A帶回家的小動物扔了,A為此大哭了一場,甚至跑到樓頂坐了一晚上,嚇得她父母為此和平共處了一陣子。
但是近幾個月來她父母爭吵的焦點主要圍繞我,原因離不開一個字“錢”。
“你也別太上火,他們吵著吵著就沒事了”, A 安慰我,“你的債務我也會想辦法的,我倆一起努力還”。
“你好,我是旁邊劇本店的,請問老板在嗎”,一個長相普通的年輕人站在門口,向里張望著。我和A迎了出去,“我就是,什么事?”“我這有一些廣告,可以貼你們店里嗎,這樣如果有客人感興趣,到我們那玩可以打折”,年輕人說道。
我和A也給店里買了些劇本,但都是小本子,并沒有什么顧客玩,來這里的客人基本都是沖著貓來的,盡管A做的咖啡很好喝,甚至一些外國顧客也贊不絕口,但是很多人寧可去附近的星巴克,也不在店里喝,更別提體驗劇本殺桌游這些店里的其它項目了。
交談了一會,年輕人約我們晚上去他店里免費體驗。
每天打烊店員下班后,我還會忙活一陣,已經挺累了并不想過多走動,何況我對劇本殺并沒有興趣,就婉拒了。倒是A好像挺感興趣,說要叫R過來一起去。
第二天 A就滔滔不絕的給我講劇本殺的好玩之處,昨晚她和R一直玩到后半夜才回去。
沒過幾天,劇本店就倒閉了。不過也不算意外,這條街除了我們和幾家老店,基本都是來的快去的快,客流太少生意根本做不起來。
除了擼貓和餐飲外,店里還有個項目多少有些顧客捧場,就是電子游戲,開店那會我已經買了很多流行的游戲了,其實目的不光是為了營業,也是希望能給A帶來更多樂趣。每當我和A 去太 yuan 街進貨蛋糕時,都會去光顧一下那里的PS 店,看看有沒有新上市的游戲。
游戲店里增加了一個新店員,對我們特別熱情的招待。
“剛才那個店員加我了,說要教我玩”,A頗感意外的對我說,“哦?我看看”,我拿起了 A的手機。A好像走哪都挺受歡迎。
很多男孩子本身很缺乏安全感,有的甚至對另一半有很強的管控欲,其實從心理學上來說,也是源于其本身的不自信所以通過管控別人來滿足自己的內心。A的男朋友也是如此,從來不讓A化妝,經常檢查 A 的手機。
自從 B 那次事件后,我多少也有點這種心理,但是我始終認為,愛一個人就要相信對方,不管她之前做錯了什么,只要她認識到了并且做出改變就行,她愿意陪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我也愿意給彼此機會。
我從來不會去檢查A的手機,除了兩次無意中看到里面的內容。
我只是好奇店員教給了她什么所以順手拿過手機看了眼,A卻似乎有些慌張,想收回去但沒來得及。
店員只說了一些通關要領,無關緊要。吸引我眼球的是下面兩條聊天記錄。
劇本殺店的店員:“最近我換工作了,你有時間過來找我啊。”
B:“老婆,在么。”
故事來源于貓靈社(我是貓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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