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線之上燈火明,山色未冷先驚驚。
高處放光成萬人看,低處規(guī)矩卻日日嚴。
這幾天最受熱議的事情,戶外品牌始祖鳥,聯(lián)手蔡國強在喜馬拉雅山脈上“放煙花”,目的就只是在地面上“炸”出一條彩色的龍。然后上熱搜,宣傳他們的品牌。
只能說始祖鳥這個曾經(jīng)的加拿大品牌在被國內(nèi)某公司收購后,在一次次奇葩的營銷之下,已經(jīng)和知名國際品牌的地位漸行漸遠。
至于蔡國強這個“藝術(shù)家”,反正我是半點也沒法體會到他的“暴力火藥美學”。如果美學只剩爆炸,那和小孩子點鞭炮有什么區(qū)別?
但這些不是此次事件中最諷刺之處,最諷刺的地方在哪里呢?
“炸山”之后,當?shù)毓俜交貞菏掷m(xù)合規(guī),生態(tài)未受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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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讓人納悶了,他們一通亂炸,草皮炸完了,高寒草甸沒個幾十年恐怕都恢復不了。上面的鬣羚、藏羚羊、雪豹都被嚇跑了、應激了,居然說“手續(xù)合規(guī),生態(tài)無影響”?
還有強調(diào)用的是“環(huán)保煙花”,自己看看視頻和宣傳片里那煙,真把老百姓當傻子嗎。難不成你“環(huán)保煙花”不需要靠燃燒或者釋放一些化學物質(zhì)來產(chǎn)生火光和聲音?難道不會產(chǎn)生煙霧顆粒、重金屬、二氧化硫這些東西?
你說“環(huán)保煙花”比普通煙花的影響要小,那我完全相信。但這絕對不是始祖鳥和蔡國強此次在喜馬拉雅山脈搞“煙花秀”的理由,它也不可能對空氣、生態(tài)毫無影響。
已經(jīng)有官媒“三問”蔡國強:
1,煙花殘留顆粒可能飄散至土壤、水源和空氣中,影響動植物,甚至進入食物鏈。該如何應對?
2,主辦方稱已用鹽磚轉(zhuǎn)移動物,但如何確保全部轉(zhuǎn)移?
3,主辦方承諾事后全面清理甚至翻土恢復,但高原草甸平均僅10厘米厚,一個腳印便可能十年難以恢復,你怎么恢復?
最關(guān)鍵是,你不能搞兩套標準來對待普通人和企業(yè)、藝術(shù)家:普通人大過年的玩幾根煙花都不行,都要罰款拘留,他們卻能用煙花在喜馬拉雅山脈上,炸出一條龍;你不能對普通村民為了生計、農(nóng)忙燒個秸稈都要罰款,對拖拉機上個路都因輪胎有泥而阻止,卻對另一些人在最需要進行生態(tài)保護的大江大河的源頭上搞破壞,卻視而不見。
一把尺子量天子,兩把秤稱百姓身。公平?儼然成了一個幌子!
這才是關(guān)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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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歲的老人,因為在地里頭燒秸稈,被罰了100塊錢,還要求舉著自己寫得檢討,向他們道歉、認錯。
按照這個程度來說,始祖鳥和蔡國強以及給他們通過審批流程的人,豈不是得罰到破產(chǎn),然后下跪磕頭?
一個是被罰舉牌道歉的老人,一個是登上熱搜的彩龍,尺度差得像春天與冬天。
今年上半年“大河報”報道的這條更荒謬絕倫,視頻里的老人同樣是燒秸稈,但由于他沒錢,交不起100塊的罰款,于是只能選擇另一種“受罰”的方式:光著上身沿路步行,敲鑼后高喊,“大家都莫向我學習,我燒渣子不曉得,我干錯了,今后再也不干了”。
事情報道出來后,他們的回應理直氣壯:這個情況就批評一下,教育一下,又沒有花他一分錢,就是希望老百姓不要隨便燒山放火(燒秸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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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煙花龍起舞,田間火堆淚滿襟。
兩種火,同樣燃燒,卻在規(guī)則下被賦予了天壤之別的命運。
或許,“環(huán)保煙花”對山脈地質(zhì)的破壞影響,的確沒罵戰(zhàn)中所說的那么可怕。但如果這是事實,那么燒秸稈,老百姓逢年過節(jié)放幾根煙花,更沒那般恐怖。
所以荒謬之處不在火本身,而在誰有資格點燃火。
既然允許前者在喜馬拉雅山脈上“炸出一條龍”,那是不是也可以考慮一下,允許那些種地的村民,在地里頭燒一燒秸稈。草木灰,既燒死了害蟲,又作了來年的肥料,總比搞一場“彩色龍秀”實用得多。
滿眼皆是太平事,何曾低頭看蒼生。
你既能高山燃火龍,何顧農(nóng)戶點柴蓬。多留三分良心吧,何必非要他們額外再花一筆錢,去處理掉那些躺在田間的秸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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