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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滿一床的檢查單,都在預示著那個悲傷結局。小鳳已經識字,白紙黑字間的每一個字符,都在灼傷著小鳳的眼睛。“我爸爸喘氣的聲音像拉風箱,嘴唇也是紫的,疼得他睡不著覺,就只有幾十斤重了。”晶瑩的眼淚從小鳳的臉蛋兒淌過,她本該是在父親的呵護下快樂公主,可突發的這一切卻奪走了她全部的幸福。更可怕的是,幾年后媽媽也會癱瘓在床,那時,小鳳的童年將徹底失去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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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小鳳媽媽還在孕期時,被查出腦萎縮和重型糖尿病。那時的小鳳媽已經有些眼花,按道理不再適合生育條件,可小鳳媽舍不得,最后冒著生命危險,小鳳終于有驚無險地來到這個家。“頭發多,眼睛大,丫頭隨你長得好看。”懷里的寶寶時刻在討著父母歡心,小鳳爸爸的心都要融化了,可家里又多了一個小棉襖,夫妻倆都心里像抹了蜜一樣甜。
生完孩子后,小鳳媽的病越來越重,并發癥已經發展成看不見聽不著,腦萎縮的情況也在進一步加重。“他爸,你別閑著了,咱多受點累,想著法給倆娃娃多攢點,過幾年我癱瘓了,孩子我就顧不成了,你就得回來種地了。”小鳳媽深知自己的身體情況,她早早地安排好了以后的路,卻做夢也想不到,丈夫的病會走在自己前面。2020年一張診斷單,打破了夫妻倆所有的計劃,更是斷送了全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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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癌”兩個字格外刺眼,從那以后爸爸的身體每況愈下,躺在病床上的他只剩下一把骨頭,每一次呼吸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像是年久失修的風箱,一直揪著全家人的心。
“爸爸,你不要死,我不讓你死,我的肺可以給你嗎?”“傻孩子,你是女孩,我是男孩,我們的肺用不到一塊。”爸爸對著小鳳撒了一個有趣的謊,家里兩個孩子都還小,就算走到移植那步,小鳳爸也不會答應,一家人的好好生活,他不能為了自己犧牲全家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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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吧,不治咋整,你沒了,我癱了,孩子們以后可咋活啊。”小鳳媽眼淚就沒停過,夫妻倆都不怕死,怕的是死后兩個娃娃沒有歸宿。小鳳媽賣了家里所有的大牲口和租賃了土地,又跟鄉親們借了一些,勉強湊齊五萬多,想著給丈夫住院用,可大女兒誤點手機鏈接,五萬塊錢救命錢不翼而飛,想找回來都沒地去尋。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家人連抗爭的機會都沒有了,小鳳爸只能在等待的恐懼中備受煎熬。“房子,還有房子!”小鳳媽想到了流轉宅基地,可還沒等到跟丈夫說就被小鳳爸打斷了。“房子賣了丫頭們住哪,你們還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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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村里給辦了低保,加上小鳳媽又借了一些,夫妻倆終于踏上了去醫院求生的路。“孩子娘,咱就憑這一次,活就活了,活不了的話,你把我拉回老家去,別讓我留在外邊兒。”夫妻倆抱頭痛哭,倆人都知道,這個家經不起折騰,家里的條件根本支撐不住長久的治療。
“爸爸,我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回來。”小鳳哭得泣不成聲,這是家里最大的大事,雖然自己很小,卻還是能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也許自己再也見不到爸爸了。“乖,聽大姨的話,爸爸過些日子就回來。”小鳳被托鄰居照顧著,平日里都是鄰居會過來送飯,有時叫到家里面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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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鎮上讀初中,家里一下子就空了,平日里只有小鳳一個人守在屋子里,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已經有了心事的小鳳,吃完飯就會從鄰居家回到屋子里,年紀很小的她已經感受到了與別人的不同。也許小鳳爸不會回來了,媽媽過不了多久就會失明,會徹底聽不見,會像個殘疾人一樣癱倒在床上。無論爸爸媽媽哪個倒下,都是小鳳無法承受的生命之痛,每件都關乎小鳳的未來,她還只是一個孩子,既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又抉擇不了自己的命運,未來小鳳會在哪,過著怎樣的生活,沒人能知道。只是希望厄運能來得慢一點,生活的苦澀可以多一點糖,讓這本就不如意的娃娃少受一點苦。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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