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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第九回中,賈寶玉上學之前,還有各種繁瑣的準備工作。
先是襲人嘮嘮叨叨,寶玉卻說:“你們也別悶死在這屋里,常和林妹妹一處去頑笑著才好。”
顯然,他不是擔心襲人悶了,而是擔心林妹妹悶了。
然后他去見賈母、賈政、王夫人等,見完之后忽然想起還沒辭別黛玉,就趕緊到黛玉房中來辭別。
黛玉聽說寶玉要去上學,就笑道:“這一去,可定是要‘蟾宮折桂’去了。”
黛玉明知道寶玉無心讀書,故意開玩笑說他要去考取功名了。
寶玉說:“好妹妹,等我下了學再吃飯。和胭脂膏子也等我來再制。”
嘮叨了許久,才要起身走,黛玉又叫住他問:“你怎么不去辭辭你寶姐姐呢?”
寶玉笑而不答,和秦鐘一起上學去了。
02
賈寶玉平時和眾多姐妹廝混,姐姐長妹妹短,似乎沒有邊界感,但是隨著年齡逐漸增大,在他心里林妹妹越來越成為唯一的那一個。
上學前,除了辭別長輩,眾多姐妹中,他只辭別了林黛玉一人,他也只擔心黛玉悶不悶。
他叮囑黛玉等他回來一起吃飯,胭脂膏子也要等他回來制作,這是他和黛玉之間共有的活動,也是他們特有的情意。
前面襲人嘮叨,寶玉只是應付。到了黛玉面前,寶玉卻嘮叨不停,上學就一里之遙,都要弄出依依不舍的樣子。
剛要走,黛玉又問他怎么不去辭寶姐姐。
黛玉當然不希望寶玉去辭寶釵,故意這樣問,無非是想確認一下。
她的小心思非常明顯,就是想證明自己在寶玉心中的唯一性。
寶玉顯然也明白黛玉的心思,所以笑而不答,直接上學去了,這是用行為告訴她自己不會去辭寶姐姐,林妹妹才是獨一無二的。
在這個懵懵懂懂的年齡,兩個少男少女相互試探著,用笨拙的語言和行為,含蓄地表達了彼此的情意:在對方心目中,他們都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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