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7年,宰相元載貪污敗露,順帶被舉報圖謀不軌,唐代宗一氣之下處斬其滿門男丁,女眷進宮做苦役可免于一死。誰知,元載的妻子王韞秀卻說:“我寧死也絕不茍且偷生!”隨后,就被杖刑活活打死了。
王韞秀史籍中記載其速來兇戾,大意就是一位作風彪悍,性格跋扈的女性。但她不是無知潑婦,相反,她還是大唐有名的才女,只因為出身顯赫,自幼錦衣玉食,養成了囂張不落人后的性子。
她是太原王氏,父親曾官至河東節度使。
那時,元載同學還是一文不名的讀書人,家里窮困,唯有勤學苦讀一條出路,可是鄉試他連一匹腳力都雇不起,還得步行去,可見窮酸至極。
元載才學出眾,嗜學,而且頗精通道學,早些年屢試不中也是時機不對,后來遇到玄宗,算是對了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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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王韞秀的結合并不平等,在古代社會看來,他是典型的贅婿,要入贅到王家寄人籬下,看太原王氏的臉色過日子。不只是岳丈和岳母的擠兌,更多的是來自太原王氏親族的白眼。
那些親戚各個勢利眼,動不動就來譏諷王韞秀嫁了個窮鬼,要功名沒功名,要錢沒錢,空有個長相,不過是個吃軟飯的。這對于血氣方剛的元載實在是大大的羞辱。
王韞秀雖性子跋扈,卻不嫌貧愛富,她勸丈夫:“若想不被人看輕,咱們自己得努力。你不妨苦學一番,我們早晚是會出頭的。且不用擔心學費,我從娘家帶的嫁妝足夠應付一陣子的。”
夫妻二人都沒意見,王氏這幫親戚又有意見了,一個個出來嘲諷這對夫妻窮酸破敗,像個乞丐一樣。
長此以往,元載終于爆發了。
他給妻子王韞秀寫了一封訣別信,大意是自己要去秦地游學,不想再過這種受嗟來之食的日子。
年來誰不厭龍鐘,雖在侯門似不容。
看取海山寒翠樹,苦遭霜霰到秦封。
王韞秀體貼丈夫多年的不易,也不肯舍棄夫妻情分,表示愿意追隨丈夫一同去,同甘共苦,一路相伴。
路掃饑寒跡,天哀志氣人。
休零離別淚,攜手入西秦。
唐玄宗舉行策試,征集道家學說的人才,元載趕上了好時候,應試高中步入仕途。后來,安史之亂,元載帶著妻子避世隱居,等待新機會。
唐肅宗即位后,有人向皇帝推薦元載,認為他才學過人,能力也不錯,朝廷應該重用。后來元載給皇帝出了很多行之有效的建議,仕途上一帆風順,平步青云。
公元762年,唐肅宗病重,宦官李輔國當權。
李輔國的妻子和元載同宗,算是有點人情關系,李輔國便想推薦元載去做京兆尹,可元載的野心不止于此,他想做宰相。李輔國知曉了元載的心意,二人暗中結為同盟,互惠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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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宗繼位后,李輔國有擁立之功,在皇帝面前很有話語權,很快元載就官至宰相。或許被壓抑得太久了,成為宰相的元載生活開始日漸奢靡,作風也越來越放肆。
李輔國仗著自己有功,常常不拿皇帝當回事,經常說:“皇帝在里面,外面的事都聽我的吧。”如此僭越,讓唐代宗欲處之而后快,不久后,李輔國降權革職,而后,被人暗殺。
據說這件事也有元載參與密謀。李輔國一死,元載更加位高權重。
走了一個權宦,很快就有新的崛起。
元載為了揣摩皇帝的心意,結交宦官董秀,每次皇帝有什么動向,他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等到皇帝提起的時候,元載每句話都能說到皇帝心里,如此更被器重。
元載的宰相府大修亭臺樓閣,來往都是達官貴族,但元載高傲,常常讓這些人在門外等候。王韞秀聽說后勸說丈夫:還是收斂一點好,太張狂不長久。元載才勉強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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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親戚來,王韞秀則換了個樣子 。命人將親戚好生招待,還拿出家里的綾羅綢緞命人晾曬在院子里。衣服下面還有熏香,異香撲鼻。
親戚們問這是什么,王韞秀便說:“這是晾曬宰相和宰相夫人的衣服啊,誰能想到當年乞丐的媳婦,竟然也能有兩件遮蔽身體的衣服呢。”這幾句話說得太原王氏羞愧萬分,從此再也不來宰相府串門子了。
元載擔心自己做的壞事被人知道,就下令讓所有大臣向皇帝報告之前,先找自己說一說,以防止有人告發自己。結果顏真卿堅持反對,因此遭到元載嫉恨。
元載結黨營私,收受賄賂,日漸驕橫,很快就引起了唐代宗的警覺。唐代宗念他勞苦功高,想要讓他善終,提醒他克制一下自己,要不就主動請辭,誰知元載根本不領情,依然我行我素。
唐代宗忍無可忍,命人去搜查元載,宰相府中居然都是外族進貢給皇帝的奇珍異寶,還有西域納貢的八百石胡椒。
如此,元載家產抄沒,妻兒賜死,同黨流放,祖父被挖出來劈棺撅尸。王韞秀其實可以不死的,皇帝讓她進宮當女吏贖罪,但王韞秀卻只求速死,不肯進宮,最終被活活地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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