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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砸死人家兒子,老了卻成仁君,這位帝王的人生,比戲臺子上的紅臉白臉還精彩”
列位看官,今兒說的這位,是文帝劉恒的兒子,漢武帝劉徹的爹,西漢“文景之治”的接力者。
他少年時一時火起,用棋盤砸死了吳王的世子,埋下七國之亂的禍根;中年時卻能鐵腕平叛,把差點散架的江山擰得緊實。
白壽彝說他和文帝“讓西漢經濟往上躥”,這話實在,就像種地,文帝松土施肥,景帝就得揮鋤頭除草,倆人手把手,才種出了西漢的好年成。
棋盤惹禍
劉啟生于惠帝七年(公元前188年),那會兒他爹劉恒還是代王,他媽竇姬也只是個普通姬妾。按說他排不上繼位,可巧了,四個哥哥先后病死,劉啟就成了長子。
這運氣,跟撿了個金元寶似的,可他年輕時,半點沒有儲君的樣子,就是個典型的“京城紈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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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棋盤與糧倉)
《史記》里記了樁他惹的大禍:有回吳王劉濞的世子劉賢來長安朝見,文帝讓劉啟陪著下棋。這劉賢是個驕橫的主兒,下棋時步步緊逼,嘴里還不干不凈。
劉啟本就脾氣暴,被惹急了,抄起棋盤就往劉賢頭上砸,您猜怎么著?那棋盤是硬木做的,邊緣還包著銅角,一下子就把劉賢砸得腦漿迸裂,當場斷了氣。
野史里說,劉賢的隨從抱著尸體哭,劉啟還嘴硬:“不過是個棋子之爭,至于嗎?”這話雖沒正史佐證,可《漢書·吳王劉濞傳》明著寫“吳太子師傅皆楚人,輕悍,又素驕,博爭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殺之”,可見這禍闖得不小。
吳王劉濞是劉邦的侄子,看著兒子尸體,心里恨得咬牙,卻不敢跟文帝叫板,只能忍著說:“死了就死了,葬在長安吧。”
可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劉濞回到吳國,就稱病不朝,暗地里鑄錢煮鹽,招兵買馬,等著報仇的一天。
文帝氣得發抖,把劉啟罵了個狗血淋頭:“你這性子,將來怎么當皇帝?”罰他在宗正府閉門思過三個月。竇太后心疼兒子,勸文帝:“小孩子打鬧,失手罷了。”
文帝嘆口氣:“藩王本就難管,這下更是火上澆油!”為了安撫劉濞,文帝賜了他幾車金銀,還特許他“不朝”,就是不用來長安朝拜。
可劉濞哪是缺這點錢的人?他在吳國“有豫章銅山,招致天下亡命者盜鑄錢,煮海水為鹽,以故無賦,國用富饒”,富得流油,心里憋著的,是要劉啟償命的恨。
劉啟經這一鬧,才算長了點記性。文帝請了晁錯當他的老師,晁錯是個硬脾氣,見劉啟偷懶就罰抄《論語》,見他沖動就講“忍一時風平浪靜”的道理。
有回劉啟又想動手,晁錯拉住他:“您是將來的天子,動手就輸了。”劉啟瞪著眼:“那他陰陽怪氣我咋辦?”晁錯說:“天子用理不用拳。”這話,劉啟算聽進去了,慢慢收斂了性子,學著用腦子想事。
公元前157年,文帝駕崩,32歲的劉啟繼位。登基那天,他看著底下黑壓壓的大臣,突然想起當年砸死劉賢的事,后背直冒冷汗。
散朝后,他對晁錯說:“吳國那邊,得盯緊點。”晁錯點頭:“藩王勢力太大,早晚會出事。”這對君臣,一早就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削藩
景帝上臺時,西漢看著光鮮,內里早有蛀蟲,藩國太橫。劉邦當年封的同姓王,到這會兒已成了“土皇帝”:吳王劉濞“王三郡五十三城”,楚王劉戊“荒淫不遵道”,趙王劉遂“私通匈奴”。
這些王手里有兵有糧有錢,中央的命令,想聽就聽,不想聽就當耳旁風。有回梁王劉武入朝,排場比景帝還大,衛士都穿金甲,嚇得劉啟夜里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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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藩國文書與削藩令)
晁錯早就看不下去了,給景帝上書:“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意思是“早削早了,晚削麻煩大”。景帝覺得有理,可心里打鼓:“吳王會不會反?”晁錯說:“他等這一天,等了快四十年了。”
景帝先從軟柿子捏起:膠西王劉卬“賣爵作弊”,削其六縣;楚王劉戊“為薄太后服喪時奸淫”,削東海郡;趙王劉遂“有罪”,削常山郡。
這幾王敢怒不敢言,可消息傳到吳國,劉濞拍著桌子笑:“終于來了!”他派使者串聯膠西、楚、趙、濟南、菑川、膠東六國,約定“共誅晁錯,清君側”。
公元前154年,劉濞打著這個旗號,起兵二十萬,號稱“百萬”,從廣陵(今江蘇揚州)出發,向長安殺來。其他六國紛紛響應,史稱“七國之亂”。叛軍聲勢浩大,沿途燒殺搶掠,嚇得景帝趕緊召集群臣開會。
這時,一個叫袁盎的大臣跳出來,他跟晁錯有仇,對景帝說:“叛軍是沖著晁錯來的,殺了晁錯,恢復他們的封地,他們自然就撤了。”
景帝猶豫了,晁錯是他的老師,是削藩的主心骨,可看著軍情急報上“吳楚兵已過梁”的字眼,他咬了咬牙:“就依你。”
晁錯那會兒正在家里穿朝服,準備上朝議事,突然闖進來一群武士,把他綁到東市,一刀斬了。景帝還派人拿著晁錯的人頭去見劉濞:“錯已殺,快退兵吧。”
劉濞哈哈大笑:“我要的是天下,不是他的頭!”這話傳回長安,景帝氣得渾身發抖,悔得腸子都青了:“我真是瞎了眼!”
打這兒起,他再也不抱幻想,露出了骨子里的剛毅。他想起文帝臨終前的話:“周勃的兒子周亞夫,能用。”趕緊任命周亞夫為太尉,率三十六位將軍討伐叛軍。
周亞夫是員猛將,他說:“叛軍勢大,不能硬碰,得斷他們的糧道。”景帝準了:“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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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七國的潰散糧道)
周亞夫帶兵繞道藍田,直插洛陽,搶占滎陽糧倉,然后在昌邑(今山東巨野)堅守不出。吳楚聯軍打了幾個月,糧草見底,士兵餓得起不來,劉濞想退兵,周亞夫趁機追殺,一口氣殺到吳國。
劉濞帶著幾千人逃到東越,東越王怕引火燒身,砍了他的頭獻給景帝。其他六國叛軍見主帥死了,樹倒猢猻散,七國之亂,三個月就平了。
野史里說,景帝看著劉濞的人頭,哭了一場:“若當年不砸死他兒子,會不會沒這禍?”其實不然,藩國與中央的矛盾,是制度的病,就算沒那棋盤的事,該反的還是會反。景帝用晁錯的命換來了教訓:“仁慈換不來和平,該出手時就得狠。”
治國
平了七國之亂,景帝沒歇著,趁熱打鐵收拾藩國:規定“諸侯王不得復治國”,把他們的行政權收歸中央;又把大的王國分成小的侯國,“大國不過十余城,小侯不過數十里”,再也掀不起風浪。
有個叫主父偃的大臣后來評價:“景帝削藩,跟剪樹枝似的,把瘋長的枝椏全剪了,樹才能長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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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市井農夫繳租的手)
內政上,他接著文帝的“休養生息”往下干,而且干得更細。文帝把田租降到“三十稅一”,景帝覺得還不夠,干脆在公元前155年下旨:“民田半租”,就是只收一半,等于十五稅一;后來又改回三十稅一,但規定“永不加賦”。
老百姓一算賬:“以前種十畝地交三畝的糧,現在交一畝都不到,干勁更足了!”
他還管著官吏別亂收費。有回他微服私訪,見一個亭長向趕集的農夫要“過路費”,回來就下旨:“凡苛捐雜稅,一律廢除,違者斬。”又放出宮女“歸其家”,讓她們嫁人,減少宮廷開支;還允許百姓“徙寬大地”,就是往地多的地方遷,政府給種子和農具。
幾年下來,西漢的糧倉堆得冒尖,《史記》里說“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于外,至腐敗不可食”,錢多到“貫朽而不可校”,穿錢的繩子都爛了,可見富到啥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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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改良后的竹笞與獄卒手)
司法上,景帝比文帝更心軟。文帝廢了肉刑,改成打板子,可“笞五百”“笞三百”還是能打死人。景帝說:“這不是換湯不換藥嗎?”下旨改成“笞三百”減為“笞二百”,“笞二百”減為“笞一百”;又規定板子“長五尺,其本大一寸,其竹也,末薄半寸,皆平其節”,不準用帶棱的竹片,還得“中途不得換人”,怕打手累了下死手。這一改,打板子基本打不死人了,有個老獄卒說:“以前打死囚跟打死狗似的,現在皇上連打人都講規矩,真是仁君啊!”
他還廢除了“宮刑”。有個叫司馬遷的史官后來倒霉,要是趕上景帝朝,說不定就不用受那罪了。對待犯人,景帝也講“人道主義”,規定“年八十以上,八歲以下,及孕者未乳、師、侏儒當鞠系者,頌系之”,就是老幼、孕婦、殘疾人坐牢,不用戴枷鎖。這在兩千多年前,簡直是破天荒的仁政。
外交上,他還得跟匈奴打交道。匈奴單于見西漢富了,又來搶,景帝沒像后來武帝那樣硬碰硬,而是“復與匈奴和親,通關市,給遺單于,遣公主”。
不過他也沒閑著,在邊境修了烽火臺,派李廣這樣的猛將駐守,“犯邊就打,不犯就貿易”。匈奴人覺得“搶不如換劃算”,邊境倒也安穩了不少。
思想上,景帝不搞“一家獨大”。竇太后喜歡黃老學說,景帝就讓大臣們學《老子》;可他也不攔著儒生講學,轅固生跟黃生在朝堂上吵“湯武革命是不是弒君”,景帝笑著說:“別吵了,食肉不食馬肝,不為不知味。”意思是“各說各的,挺好”。這種包容,讓儒家學說悄悄發展,為后來武帝“獨尊儒術”鋪了路。
家事
景帝對家人,可沒對百姓那么“柔”。他的第一任皇后薄氏,是薄太后的侄女,倆人沒感情,景帝就廢了她,立栗姬的兒子劉榮為太子。
可栗姬太能作,長公主劉嫖想把女兒阿嬌嫁給劉榮,栗姬罵人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劉嫖氣壞了,轉頭跟王夫人聯手。王夫人就是漢武帝他媽,她對劉嫖說:“我兒子劉徹愿意娶阿嬌。”這就是“金屋藏嬌”的由來。
劉嫖天天在景帝跟前說栗姬壞話:“她咒您的美人,要是當了太后,怕是第二個呂后!”景帝本就對栗姬不滿,聽了這話,干脆廢了劉榮,改立劉徹為太子,王夫人成了皇后。
栗姬氣瘋了,沒多久就病死了。劉榮后來被誣“侵占宗廟地”,景帝派中尉郅都去審,郅都是有名的“酷吏”,劉榮嚇得自殺了。
這事看著狠,可景帝有他的道理:“太子是國本,不能有半點差池。”
不過他也有心軟的時候。他跟弟弟梁王劉武感情深,有回喝多了,摟著劉武說:“我死后,傳位給你。”劉武當真了,后來老想當“皇太弟”,大臣們反對,劉武就派人殺了袁盎等十幾個大臣。
景帝查明是弟弟干的,氣得發抖,可最終沒殺他,只是罰他回封地。劉武病死,景帝愧疚得很,把他的五個兒子都封了王,算是補償。
后宮里,他也盡量寬厚。有回慎夫人仗著得寵,想跟皇后平起平坐,袁盎把她的座位往后挪了挪,慎夫人生氣,景帝也臉沉下來。
袁盎說:“您忘了‘人彘’的事了?”景帝一下子醒了,趕緊勸慎夫人:“他是為咱好。”慎夫人還賞了袁盎五十斤金。這種分寸,不是一般帝王能拿捏的。
公元前141年,景帝病重,躺在未央宮的病榻上,召來太子劉徹,囑咐他:“公孫弘、汲黯是忠臣,將來有難,可用。”又下了最后兩道旨:一是“賜民為父后爵一級”,給天下當爹的升一級爵位;二是“出宮人歸其家”,讓宮女們帶著錢回家嫁人。這兩道旨,把“仁”字刻到了最后。
幾天后,48歲的景帝駕崩,葬在陽陵。他的陽陵跟文帝的霸陵一樣,全用瓦器,沒金銀珠寶,殉葬的陶俑都比真人小,最高的才70厘米,就像一群安分守己的百姓。
功過
景帝這輩子,就像個打地基的,把文帝留下的好底子打得更結實,又把快散架的藩國重新釘牢。他沒文帝那么“仁”,也沒武帝那么“雄”,可正是他這“剛柔相濟”,才讓“文景之治”沒斷檔,為武帝打匈奴攢下了本錢。
有人罵他“殺晁錯、廢太子”太狠,可換個角度想,在那個年代,心不狠鎮不住場子。就像種莊稼,光澆水不行,還得薅草、除蟲,下手輕了,草比苗壯。他的“狠”,是為了更多人的“穩”。
列位看官,景帝劉啟的故事講完了。他告訴我們:“當皇帝不難,難的是該軟時不硬,該硬時不軟。”棋盤上的沖動,是少年氣;削藩時的鐵腕,是帝王心;治國時的仁厚,是真性情。這三樣湊在一起,才成了那個讓西漢更上一層樓的漢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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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陽陵陶俑群與宮女返鄉)
陽陵的青草枯了又青,像在訴說:“治世從不是一人之功,不過是前人栽樹,后人好好澆水罷了。”景帝就是那個用心澆水的人,這就夠了。
這正是:
一棋盤砸出七國亂,三尺劍削平百年患。
休養生息民安樂,文景之治續新篇。
本篇為歷史通俗演繹,主要參考《史記·孝景本紀》《漢書·吳王劉濞傳》,部分情節融合民間傳說與文學再構。
參考資料:
《史記·孝景本紀》《漢書·吳王劉濞傳》
本文部分配圖由 AI 輔助生成,僅為增強歷史氛圍與理解體驗,非史實復原,請讀者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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