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從來都不缺左右逢源,精通生意的大商人,但其中真正能夠做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兼濟天下,青史留名,被世代傳頌的商業(yè)巨賈和愛國商人鳳毛麟角。
2006年上映的電視劇《喬家大院》很多人都看過,它講述的正是晉商傳奇人物喬致庸的一生。
喬家的興衰是一個時代的剪影,喬致庸的個人魅力和商業(yè)頭腦在這部劇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對于今天所有經(jīng)商的人們都有著很好的參考價值。
不過常言說得好,富不過三代,喬家大院在建國后就急速衰敗,曾經(jīng)富可敵國的喬家也不得不面臨破產(chǎn)的結(jié)局。那么喬家到底因何走向末路,喬家的后人又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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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致庸生于1818年,山西祁縣喬家堡人。喬家是商賈世家,家里經(jīng)營糧油和茶葉的生意,不過他的父母沒過幾年就雙雙去世了。喬致庸的兄長繼承了家族產(chǎn)業(yè),承擔起了父母的責任,將他養(yǎng)大成人。
喬致庸年輕時對賺錢毫無興趣,一心想走仕途,他天資聰慧,很輕松就考中了秀才,準備繼續(xù)備考,來年再中個狀元,至少也拿個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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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人接連離世 喬致庸棄文經(jīng)商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喬致庸躊躇滿志之時,在他眼里無所不能的兄長突發(fā)疾病離開了人世。喬致庸先是幼年父母雙亡,成年后又遭遇兄長離世,怎一個慘字了得。如果換做一般人,遭遇這般境遇,只怕會萬念俱灰,一蹶不振,可是喬致庸卻并沒有喪失生活下去的動力,反而體內(nèi)一股被塵封許久的能力悄然覺醒。
為了重振家族的榮光,喬致庸棄文經(jīng)商,立即接手了兄長留下的產(chǎn)業(yè)。過去不少喬家的生意合作伙伴本想換人,可在喬致庸一一拜訪后,他們發(fā)現(xiàn)此人的頭腦比他精明的兄長還要高出一籌,便紛紛選擇繼續(xù)與喬家合作共贏。
如果說喬致庸的兄長是個不錯的生意人,那么喬致庸就是個擁有全局視野的大企業(yè)家。他接手家族產(chǎn)業(yè)后,并沒有循規(guī)蹈矩繼續(xù)做糧油茶葉販子,而是選擇了直接關乎全國經(jīng)濟命脈的產(chǎn)業(yè)下手,開票號、做鹽商、倒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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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號可以理解為清朝的銀行,具備儲蓄和貸款的功能,老百姓可以將家中暫時用不著的銀錢存進票號,按期獲得利息;生意人也可以從票號借到資金周轉(zhuǎn),然后到期連本帶息償還。
這種私人的借貸機構(gòu)不是喬致庸的首創(chuàng),但卻是在喬致庸手中發(fā)揚光大了。要知道在那個信用體系并不完善的時代,無論是吸收民間存款還是給貸款人做信用評級,做貸款審批和催繳都是非常麻煩的,而票號的工作人員拿的都是死工資,完全沒有積極性,票號的業(yè)務一直不溫不火,很難形成規(guī)模效應。
喬致庸剛開票號的時候,也遇到了同樣的麻煩,每天大堂里門可羅雀,偶有一兩個進門咨詢的,票號伙計也是支支吾吾,沒說兩句顧客轉(zhuǎn)身就走了。有時候喬致庸實在看不下去,干脆自己站在票號里盯著,來了客人就親自接待,他精通業(yè)務,也會根據(jù)顧客需求推薦各種服務,成交率往往都非常高。
不過喬致庸琢磨,總不能自己這個大老板來這當伙計吧,如何激發(fā)員工的工作熱情成了他必須要面對的第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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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最早的股份制
大商人和政客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善于洞察人性,利用人性,喬致庸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很快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員工一定是希望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益,所以習慣摸魚偷懶;老板則是會投入100%甚至是120%的精力,畢竟企業(yè)倒閉了,老板的損失最大,而企業(yè)發(fā)展的好,老板則是最大的受益人。
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就來解決關鍵的問題,既然票號伙計愛偷懶,那就把他們都變成老板好了。于是,在喬致庸的倡導下,“身股制”應運而生,并首先在喬致庸的票號“大德通”“大德恒”等知名商號試行。
從此之后,票號的掌柜、伙計根據(jù)資歷、能力分別獲得了一定比例的票房股份,除了基本工資,每月、每季度、每年都能根據(jù)票號的實際盈利獲得一筆分紅,員工真正成了股東,工作積極性大大提高。過去偷懶摸魚,一問三不知的票房伙計,紛紛開始內(nèi)卷,每天抱著書本文獻努力提升知識面和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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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股制”大大提升了喬家集團員工的幸福感,慕名而來的能人志士絡繹不絕,有了源源不斷的人才供給,喬致庸的商業(yè)版圖不斷擴大,逐漸建立起現(xiàn)代企業(yè)的雛形。喬家的票號因為儲戶多,信用好,一舉成為了當時金融業(yè)的重要力量,甚至成為清政府匯兌官銀指定票號,是民間的“中央銀行”。
從糧油大亨到銀行大鱷,在喬致庸的帶領下,喬家大院實現(xiàn)了重大戰(zhàn)略轉(zhuǎn)型。有了清政府的支持和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后,喬致庸也從沒有忘記晉商的傳統(tǒng)——以商濟世,他積極投身公益,幫著國家扶貧,幫窮苦人找到出路。
光緒年間,華北地區(qū)遭遇旱災,莊稼顆粒無收,農(nóng)民凍餓而死的不在少數(shù)。喬家將自家糧庫的糧食加上采買的大量米面運送到華北災區(qū),在當?shù)亟艘患掖笮椭鄰S,滿負荷運作,讓每一個災民都能隨時隨地喝上熱粥,且分文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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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致庸還發(fā)布家規(guī):凡是遇到干旱、洪澇等災年,在喬家土地工作的佃戶一律免收地租,非但不用上交一分錢,喬家糧倉的食物也可以自行取用。進了喬家大院的門,就是喬家的人,只要喬家不倒,永遠都有一口飯吃。
此外,喬致庸還在家鄉(xiāng)祁縣開辦學堂,資助寒門學子讀書,讓他們有機會通過知識改變命運,至今喬家大院還保留著“百年書香”的門匾;設立“濟急堂”,鄉(xiāng)民們買不起藥或者需要錢救急的時候都可以來此尋求幫助,只要情況屬實,喬家送醫(yī)送錢一包到底;修橋鋪路,改變鄉(xiāng)民出行難題;雇傭貧民參與喬家承接的工程建設,以工代賑,極大改善當?shù)孛裆L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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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大院毀于戰(zhàn)火
一個喬家大院,一部晉商史,喬家大院和喬氏家族也不得不面臨最終沒落的結(jié)局。清末民初,太平天國運動、辛亥革命爆發(fā),國內(nèi)軍閥割據(jù),硝煙彌漫,嚴重依賴穩(wěn)定的金融業(yè)遭受毀滅性打擊。清末財政的崩潰也導致喬家票號放出去的貸款無法收回,資金鏈斷裂,不得不破產(chǎn)歇業(yè)。
1907年,喬致庸最寵愛的小兒子不幸離世,89歲的老人家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每日以淚洗面,傷了心脈,沒過多久就撒手人寰。
喬家后人中沒有一個擁有喬致庸這樣的商業(yè)頭腦,喬家遍布全國的各個產(chǎn)業(yè)后繼無人,也一個又一個的倒閉破產(chǎn),或者被其他企業(yè)收購合并,喬家大院幾乎從中國的商業(yè)版圖上消失了。
1937年,日軍發(fā)動侵華戰(zhàn)爭,山西淪陷后,喬家在當?shù)貫閿?shù)不多的產(chǎn)業(yè)也被日軍破壞和強占,喬家后人只能流落他鄉(xiāng)避難。建國后,喬家大院被收歸國有,喬家后人也再沒有一人經(jīng)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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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致庸玄孫女——喬燕和
如今還在世的喬家后人基本都是喬致庸的玄孫(喬家大院第七代傳人),其中最為國人熟知的一位參與了《喬家大院》電視劇相關工作,叫喬燕和。
喬燕和生于1943年9月,從小熱愛藝術(shù),是北方昆曲劇院著名表演藝術(shù)家,師承昆曲名家韓世昌,戲迷都知道,喬燕和的旦角一票難求。2011年,喬燕和被評為市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昆曲項目傳承人;2015年,被中國戲曲表演學會,北京市京劇昆曲振興協(xié)會評為京昆輔導成就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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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大院》開拍前,導演組找到了喬燕和,希望她能夠承擔《喬家大院》的總顧問。喬燕和聞言非常感動,因為他從小就聽爺爺講述喬家大院創(chuàng)始人喬致庸的故事,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祖爺爺十分向往。如今可以通過電視劇這種藝術(shù)形式重現(xiàn)喬致庸和喬家大院的興衰歷程,對于她來說充滿了誘惑。
喬燕和準備了3年,她把自己的構(gòu)思想法提煉出來,和許多晉商研究專家一起探討,并進行了了一定的藝術(shù)加工,形成了主要人物的故事梗概。在碰到胡玫導演和朱秀海編劇后,幾人一拍即合,《喬家大院》的劇本就此敲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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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燕和對劇中喬致庸扮演者陳建斌高度贊賞,他說陳建斌是真的用心在演戲。他在拿到劇本之后,就立刻去了山西祁縣喬家大院體驗生活,每天就是在縣城里溜達,了解當?shù)仫L土民情,和當?shù)厝送酝。蛯<覍W者交流,充分掌握喬致庸的生活習慣。
所以電視劇里的喬致庸完全讓喬家后人感受不到一絲違和感,在他們的印象里,喬致庸好像就該是陳建斌這個樣子——自信、豁達、堅韌。
喬燕和說關于喬致庸的記載很多,墓碑也保存的非常完好,銘文都在,但是關于喬致庸生活方面的記錄很少,看得出祖爺爺非常重視隱私。但其中也提到了喬致庸有6個“老婆”,這件事讓她一度非常奇怪,因為喬致庸的喬氏家規(guī)里明確提到不許納妾,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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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通過研究和詢問專家得知,原來是喬致庸的夫人因為疾病先后離開人世,他是在上一任妻子離世后才續(xù)弦的,并沒有違反家規(guī)。為了避免后人誤會,喬燕和在電視劇《喬家大院》里就把這6個妻子干脆合并為一個虛擬人物陸玉菡了。
在看到電視劇正式上映的那一刻,喬燕和無比激動,她一直以來的夢想終于實現(xiàn)了。那個被喬家后人世世代代傳頌的喬致庸,此刻在電視機上“復活”,他的故事,晉商的故事,將會被億萬中國人看到、記住,還有什么比這件事更讓她興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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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大院雖然已經(jīng)隱入歷史,但它代表的“以商濟世”“匯通天下”的晉商精神依然值得后人銘記和傳頌。
駝鈴古道匯銀濤,
信義為楫商海遙。
匯通天下終成夢,
留得喬院話晉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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