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永信被查,所產生的影響不是少林寺商業化的終結,而是規范商業化的信號。
廣義上的寺廟在現代社會就是一個文旅集團,守著“少林寺”這個大IP不用,難道不怕被某國人抄襲過去?
再說了,“少林寺”這個IP的商業化給當地帶來了多少消費、稅收、就業,豈能因為某一人的落網,就把當地的“聚寶盆”給砸掉,畢竟“百萬漕工衣食所系”。
所以,少林寺的商業化不可避免會繼續下去,而政府要做的是規范化管理。
2008年少林無形資產管理有限公司成立的時候,股東的持股比例是:釋永信80%、釋永乾10%和少林寺10%,釋永信持股比例是8成。如果沒有其他抽屜文件和宗教管理的規定,單從股權結構上看,少林資管公司就是釋永信的個人企業,這樣的持股比例是否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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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22年,釋永信和釋永乾才退出了股東的行列,由少林寺100%持股。
那么,回過頭來,我們需要思考的是,少林寺,以及少林寺IP的無形資產,到底應該屬于誰的資產?少林寺顯然不是釋永信的個人資產,哪怕他在幾十年少林寺商業化運作方面很成功。同時,少林寺也不是僅僅屬于寺廟的資產,尤其是在近代百年的歷史中,各行各業通過不同的方式把少林寺這個IP打造成了世界級的無形資產,早已突破了嵩山少林寺的圍墻界限。
所以,我認為廣義少林寺的資產,應該是屬于全民族,其商業化帶來的利益,大部分應該分給整個社會。而在這樣的宏大愿景下,少林寺資管公司的大股東應該是國資,而不是個人或者寺廟。應該由地方政府牽頭對資產進行管理,對收益利潤進行分配。
佛門是清凈之地嗎?
狹義上的少林寺肯定不是企業,是宗教活動場所,屬于中國佛教協會管理下的宗教團體。同時,也是屬于在民政局登記的非營利性的社會團體/宗教活動場所法人。寺廟的本職工作應該講經頌佛,吃齋修行、傳承佛法、弘揚佛教文化。
回顧中國歷史,自佛教從印度傳入之后。興盛于魏晉南北朝,成為一股不能忽視的勢力,其不僅通過土地兼并積極融入當地的經濟活動,還以此為資本暗地擴張軍事勢力(僧兵、教眾),以及介入上層的政治斗爭中。
所以,當我們還在規訓佛教應該克己守禮,遵循清修原則的時候,千年前佛門活動家們就積極入世,參與到商業、政治活動中。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樓臺煙雨中”,煙雨中的不僅僅是寺廟,還有縹緲動蕩的亂世中,暗流涌動。佛教在中國歷盡風雨,興衰幾世,有著名的“三武一宗滅佛”4次大規模的滅佛。其原因就是佛教勢力占據了太多了土地,勞動力等資產,以及良好的現金流收入,讓統治者認為,“十分天下財,而佛有其七八”,而佛教在宗教道義的庇護下,讓當權者損失了大量的財政稅收。更可怕的是,佛教對于人思想的把控,與天子爭民心,觸犯了統治者的禁區。統治者希望能夠借助佛教讓天下歸心順服,但歸順的對象不是方丈,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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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人家對于底層人民宣傳的依然還是“佛門清凈”那一套。
少林寺文旅集團的商業版圖有多大呢,基本上你能想到的和文旅有關的,他們都涉及,比如:房地產,旅游,餐飲,教育,影視,大健康,金融……
雖然狹義上的少林寺不能直接下場經商,即宗教團體和宗教活動場所本身不能直接舉辦企業進行營利性經營活動。但是,相關法規又允許宗教團體和場所“可以按照國家有關規定開展與其宗旨相符的生產、經營、服務活動,獲取經濟收益”,前提是收益用于自身建設和發展。實際上是開了一個口子,套了一個委婉的前提條件——哪賺的錢,用在哪。
于是就有了,河南少林無形資產管理有限公司這類少林寺控股的子公司出現,然后又衍生出了很多孫公司,以及孫公司的子孫公司,股權穿透后,我們發現其模式,就是少林寺通過其全資/控股的商業實體積極地進行商業活動和盈利。
有意思的是,成立這個少林無形資產管理公司的時候,釋永信持股80%,少林寺持股10%。到了2022年,釋永信才退出股東行列,由少林寺全資掌控。雖然我們無法獲得少林資管公司的資產相關數據,但你們想一想,他退出置換這80%的股份,能得到多少錢?
當然,我們目前集火少林寺和釋永信,并不是說這就是獨立案例。中國依然有不少佛教知名的IP和知名的“文旅集團”,我這里不一一點名了,每到初一十五香火旺盛的寺廟,其商業化程度也不會很低,那么這些寺廟集團背后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問題呢?
以下為個人猜測:
釋永信被傳的問題,諸如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私生活不檢點……說實在的,這不是早就默認的事情嗎?在當權者眼里,恐怕也就是一些司空見慣的破事、爛事,但為啥這次動了真格?根據前面分析在中國歷史上的數次滅佛事件的原因,首先排除爭民心,這是我黨的禁區,給釋永信十個膽子也不敢。我覺得有可能是涉外的資產流失,國家默認宗教寺廟可以“曲線”經商,但只能是在政府的監管范圍內,眼皮子底下掙錢。而“少林寺”已經是世界范圍內的知名IP,集團下轄的子公司很可能就有不少涉外的商業活動,而宗教性質又能夠有門路,讓這些活動避開相關部門的監管。于似乎有些大資金黑錢就盯上了這條線,而釋永信作為少林寺的第一負責人,自然就搭進去了。
話說回來,在商言商的話,釋永信確實把少林寺這個IP做成了國際化,還是有商業能力。不過他是少林寺住持,而不是少林資管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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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永信和少林寺的這次危機,在國內可能會給整個佛教行業帶來資產管理,股權結構,利潤分配等一系列的審查行動,促進佛教寺廟商業化進行規范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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