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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靈獸第1636篇原創文章
當“門徒們”想做潮玩的“夢”,身體卻很誠實地沿用了賣貨的“老路”時,就注定只能在模仿與跟隨中,步履蹣跚。
作者/十里
ID/lingshouke
1
火熱的潮玩市場
108萬元一只的LABUBU,讓“潮玩”徹底從小眾文化晉升為資本風口。
正是在泡泡瑪特大紅大紫、行業信心空前高漲的節點,52TOYS順勢遞交IPO申請,計劃赴港上市。回顧行業,十年儼然已成為中國IP玩具企業上市的“潛規則”——2020年,泡泡瑪特成立十年上市;今年1月,布魯可剛滿十歲也敲鐘港交所;如今輪到了同樣走過十年的52TO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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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52TOYS屢次強調“我們不想成為下一個泡泡瑪特”,但外界很難忽略兩者的高度相似:同在潮玩風口、同樣押注IP生意、同樣在十年節點謀求上市。
唯一的區別或許在于,泡泡瑪特已經成功“上岸”,而52TOYS正試圖在泡泡瑪特開辟出的航道上,講述一個屬于自己的新故事。
從外部環境看,52TOYS的上市時機,遠比當年的泡泡瑪特更為理想。
五年前泡泡瑪特上市時,資本市場對潮玩行業仍充滿質疑。畢竟,那時的潮玩還只是被限定在小眾圈層的“玩具生意”,受眾有限,增長天花板肉眼可見。泡泡瑪特被反復拷問“能做多大”、“能玩多久”以及如何擺脫爆款依賴和IP枯竭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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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之后,LABUBU為泡泡瑪特創造的數十億營收時,不僅顛覆市場的認知,更讓資本見識到了賽道的能量。
泡泡瑪特的成功,為其他品牌提供了可參考的上市路徑和敘事背景。
過去兩年,潮玩市場徹底爆發,成為情緒消費的主力軍。從“一墩難求”的冰墩墩到《哪吒2》的周邊熱銷,都印證了這一點。數據顯示,2024年中國潮玩市場規模已約800億元,且未來仍將保持穩健增長。
在這股浪潮中,其他潮玩品牌也表現不俗:布魯可2024年營收與利潤雙雙暴漲,卡游的業績同樣驚人,而TOP TOY則依托零售體系實現了營收與門店數量的快速擴張。
在資本視角下,這種繁榮景象則轉化為一種急切的“尋寶”心態。 泡泡瑪特的財富神話,讓市場對潮玩行業的期待水漲船高。沒人相信下一個泡泡瑪特會遲到,所有錯過上一輪紅利的資本,都在積極尋找新的投資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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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52TOYS就是那個被選中的目標。
今年5月,萬達電影公告旗下子公司及關聯方共計投資1.44億元,拿下52TOYS 7%的股權。這只是眾多資本入局的一個縮影。自2017年以來,52TOYS已吸引約20家機構投資,其2021年高達4億元的C輪融資,更是刷新了當年的行業記錄。
在消費趨勢和資本熱捧的雙重因素下,泡泡瑪特的門徒們紛紛站上了聚光燈的中央。
2
行業矛盾未解
“門徒們與泡泡瑪特之間,最致命的差距,在于IP。”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刻在商業模式基因里的本質區別。
泡泡瑪特的商業模式,核心是圍繞其自有及獨家IP展開。通過Molly、Dimoo、LABUBU等一系列IP的持續運營,構建起一個相對封閉的粉絲生態。這種模式,為其帶來了相對較高的品牌溢價和用戶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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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的“門徒們”,則走向了另一條路——高度依賴外部成熟IP,從“IP搬運工”,演變成了“IP整合商”。
可以理解,畢竟孵化一個成功的原創IP,需要時間、資本和營銷,甚至運氣,是一場豪賭。對于大多數門徒而言,與其將寶押在充滿不確定性的原創上,不如選擇一條更現實的路徑:用大量外部知名IP,快速鋪設市場,換取規模和營收。
以52TOYS為例,其對授權IP的依賴程度,就是這種“能力困境”下的必然結果。招股書顯示:2022-2024年,自有IP收入從1.32億元增長至1.54億元,復合增速約8%;授權IP收入從2.33億元增長至4.06億元,復合增速約32%,授權IP的增速和收入占比明顯高于自有IP。
其中,僅“蠟筆小新”一個IP,就貢獻了超過40%的營收。這表明,在自有IP無法成為增長引擎的現實下,52TOYS只能依靠外部力量來維持增長。
而這種“拿來主義”的策略并非孤例。
名創優品旗下的TOP TOY同樣如此,其IP矩陣以外采為主,主推商品多是三麗鷗、寶可夢等全球知名IP。相比泡泡瑪特高達八成的自有IP銷售占比,TOP TOY的模式更接近一個高效的潮玩分銷平臺——在內容創造能力不足時,將渠道和供應鏈效率發揮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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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種因能力所限而采取的曲線救國策略,代價是高昂的。
最直接的代價是,利潤空間的擠壓。作為“整合商”,必須向上游的“IP版權方”支付高昂的授權費用。
52TOYS的招股書顯示,其IP授權成本比上年幾乎翻倍,直接導致毛利率從40.5%下降至39.9%。同樣,名創優品2024年的IP授權相關支出也高達4.21億元,同比增長近三成。這意味著,利潤的大頭被IP版權方切走,留給渠道和產品方的空間相對有限。
而被分走的利潤還只是看得見的成本,更深層的風險在于,這種模式將企業的命脈完全交到了合作方手中。
以52TOYS為例,“蠟筆小新”在中國內地的授權將在2027年到期,海外授權更是從2025年起陸續到期。續簽與否、價格如何,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合作方手中,給未來的業績增長帶來了極大的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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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有品牌資產沉淀的難題。財報顯示,52TOYS低于18%的消費者復購率,與泡泡瑪特近50%的會員復購率形成了鮮明對比。這個數據說明:用戶忠誠的是“蠟筆小新”這個IP,而非“52TOYS”這個平臺。流量來了又走,品牌自身難以形成有效的用戶心智占領和資產沉淀。
盡管為了解決這一難題,52TOYS在招股書中提出了所謂的“721法則”,聲稱用70%的資源迎合市場。但這套說辭,似乎并未改變其“重變現、輕孵化”的實際資源配置。其IP運營投入僅占營收的3.2%,與泡泡瑪特15.7%的投入強度(用于動畫制作、潮玩展等生態建設)相比,存在顯著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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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52TOYS和它的同路人們,被困在了一個商業循環里:因原創能力不足,只能依靠外部IP獲取短期流量和營收,支付高昂授權費導致利潤微薄→ 利潤微薄又進一步限制了投入原創IP長期孵化的能力 → 為了維持增長只能更加依賴外部IP。
這是“門徒們”面臨的共同圍城。看似走在一條高速公路上,實際面臨著經營難題,既缺乏定價權,也面臨著隨時被“斷供”的風險。
3
渠道乏力?
如果說IP是潮玩生意的“靈魂”,那么渠道就是“肉身”。
與泡泡瑪特“死磕”直營的重資產打法相比,52TOYS的渠道策略顯得既傳統,又矛盾。
泡泡瑪特的渠道邏輯,堅持線上線下全渠道直營,承擔高昂的人力和租金,將銷售網絡掌控在自己手中。
截至2024年底,其在內地的線下門店已增至401家,貢獻了超過八成的總營收;與此同時,超2300臺機器人商店,加上抽盒機、會員體系、城市樂園等一系列玩法,構建起一個立體、封閉的直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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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模式雖然成本高,但核心優勢在于對品牌的強控制。直營門店不僅能統一品牌形象,還可以直接接觸消費者,獲得市場反饋,提升品牌認知。對于沒有動漫、影視內容支撐的原創IP來說,線下門店幾乎是建立用戶忠誠度的主要方式。
對比之下,52TOYS的渠道策略則明顯依賴“輕資產”分銷體系,并在戰略選擇上始終游移不定。
招股書顯示,2024年,其66.8%的收入來自經銷商,直營渠道占比僅為30.9%。也就是說,它的主要銷售命脈掌握在外部合作伙伴手中。這種模式雖能在短期內快速鋪開市場、降低風險,但隨之而來的,是品牌控制力相對較弱、形象傳遞可能失真以及合作關系不穩定等一系列隱患。
更具諷刺意味的是,在本就薄弱的直營體系上,52TOYS還選擇了“戰略性收縮”。其線下自營門店數量,從2023年的15家一路下滑至2025年的5家。財務優先的思路,徹底壓倒了品牌建設的長期戰略。
與泡泡瑪特、TOP TOY在線下高成本“巷戰”面前,52TOYS選擇了回避,寧可犧牲品牌建設的機會,也要守住短期現金流。這種取舍,暴露出其既想享受品牌溢價,又不愿承擔高昂“品牌稅”的矛盾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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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也是所有行業挑戰者共同面臨的難題:當流量紅利消退,開店成本高企,誰還敢為品牌下重注、做長線投入?
最耐人尋味的是,52TOYS此次IPO募資的首要用途,恰恰是“重啟線下自營門店建設”,并提出遠期要開出100家品牌店的目標。前腳大幅收縮直營,后腳又高調畫餅擴張。
如果說52TOYS的“輕”還帶著猶豫,那么TOP TOY則將“輕資產”發揮到了極致。過去一年,其門店數量從148家翻倍至276家,其中絕大部分都依靠“合伙人制”快速推進。這種以規模換營收的方式,曾在名創優品的高光時刻被反復驗證過有效,短期見效極快。
然而,這種模式的系統性風險也正在浮現。名創優品自身賴以擴張的“合伙人”模式已遭遇瓶頸,合作伙伴的退出數量遠超新增數量,顯示出加盟吸引力在減弱。
在此背景下,TOP TOY延續密集鋪店的策略,其邊際收益和渠道協同能力是否具備可持續性,正面臨著巨大的質疑。更重要的是,這種模式同樣無法解決品牌控制力弱、庫存壓力大等核心問題。
由此可見,無論是52TOYS的搖擺,還是TOP TOY的狂奔,其渠道策略的背后,都投射出其“非內容公司”的基因。賣玩具、賣雜貨的邏輯是“重分銷、輕品牌”,追求的是產品鋪貨的廣度;而潮玩的核心在于“重品牌、強體驗”,追求的是在消費者心智中占據一席之地。
當“門徒們”想做潮玩的“夢”,身體卻很誠實地沿用了賣貨的“老路”時,就注定只能在模仿與跟隨中,步履蹣跚。(靈獸傳媒原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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