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中考故事】臥龍區屈連文的1984

今天是2025年河南中考的最后一天，腦海里突然想到了41年前那場改變命運的中招考試。雖然不說是歷歷在目，也算是記憶猶新。正是這場改變人生的第一場大考，是我一個農村娃考上了師范學校，當上了一名教師。

我的家在臥龍區西北部被稱為明清四大古鎮之一的“鐵安皋”太清觀村。在村里一座千年道觀“太清觀”改辦的學校里里完成了小學學業。1980年秋期，鎮上安皋高中成立了初中部，在附近三鄉選拔優秀學生，我有幸被選拔到這里上學。初二暑假剛剛過完，正準備高高興興去上學時，被告知學校初中部停辦，只好四處找學校上。就這樣，經熟人介紹，我來到了安皋鎮二中（原楊莊中學）上學，因暑假貪玩，插班考試成績不好，無奈留級從初二上起。

當時的楊莊中學是一個村辦學校，因村支書裴世振重視教育而遠近聞名。當時不但號召村民集資建起了教學樓，還將方圓幾十里內的怪才、奇才都籠絡到村里當老師，有右派分子、成分不好甚至是犯過錯誤的老高中生、大學生，給予了極大的優惠條件。想在村里落戶的，上戶口給宅基地；除了工資是全鎮最高外，每月還享受村辦面粉廠每人30斤的面粉，每年春節、中秋節、期中、期末還要拿出錢來獎勵老師們，這在當年可是很有吸引力的。像教我們的王成道老師，老河大畢業生，因父親隨國民黨跑到了臺灣而受冷落；教物理的樊欽太老師老三高畢業生，全家從山里遷到了該村；教數學的田子龍老師是名牌大學肄業返鄉務農的高材生……裴世振每天天不亮都到學校轉悠，進課堂、進辦公室，了解學校和老師們意見，幫助解決實際問題。因此，當時的楊莊中學也吸引了周邊幾十里的農家子弟到這里上學，這里先后走出過南陽市高考文理科狀元，成了宛北教育的一顆明珠。

后來，裴世振老支書右派平反恢復工作，離開了村子，但他的教育情懷不變，退休后長期在老家居住，仍常到學校轉轉，幫助協調解決學校發展中的困難與問題。今年五月份，老支書因病離世，回去吊唁時，看到老人生前仍住在上世紀修蓋的破舊瓦房里，廚房是黑黢黢的土坯房，頓生敬仰之情。

來到楊莊上學后，由于學校住宿爆滿，我和一個發小住在該村一個本家大姐家，大姐的婆婆又是姑奶家表姑。后來干脆吃住都在那里。大姐一家心地善良，待人熱情，現在想來倍感溫暖。

我不是個聰慧的孩子。由于當時學校匯集了周邊的學霸精英，雖然學習刻苦，但當時我的成績一直處于中上等水平，沒有進入階段前30名。由于老實、善良受到班主任信賴，初三時我還被班主任委任為班長一職，為班級管理立下不少功勞。

上世紀八十年代，凡是成績好的農村初中生填中考志愿時，老師和家長都會毫不猶豫地作出高度一致的決定：報考中專或中師。大多數家長更傾向于中師，他們的理由是中師畢業當老師教書好，受人尊重，雖然不能大富大貴，卻沒有大風大浪。跳出農村，不再像父輩一樣肩挑背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辛勤勞作，也成了我那時的夢想。

1984年的中考，優秀班干部和三好學生可以加分。記得考前一個多月，班主任樊老師私下找到我談心，意思是說根據你的成績，就是加分也是沒有希望的，倒不如讓給別人。我當時點頭同意了，但我暗下決心，一定要考出好成績，不要照顧，也要出人頭地！一年不行考兩年，我也要上師范！

那次談話以后，我每天夜里12點之前沒有休息過，困了吃蒜瓣、舔辣椒；就在那時我也學會了抽煙……早晨4點多就起床背書做題，成績也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就在中考前的幾次模擬考試中，我的成績逐步提高……

報考志愿的時候，我填報了當時招生比較少的唐河師范學校。之所以填報這里，有一個小秘密。無意中發現當年暗戀的一個成績優秀的女同學填報了“唐師”這個志愿，我想如果考上了仍能在在一個學校……結果是，我考上了，她卻名落孫山；后來我回鄉當了一名鄉村教師；她上了重點高中上了名牌大學，出了國，從此人生軌跡截然不同……現在想來，我仍不后悔當年的選擇，當一名教師，挺好的！

當年的中招考場就設在鎮上高中內，跑著到幾公里外的考點看考點、參加考試。那幾天學校伙食超好，師傅宰殺了自養的大肥豬犒勞我們。記得當年開考后，一位學霸考生未進考場，帶隊老師遍尋不到，后來發現他靠在學校附近一麥秸垛上酣睡，差點誤了考試。記憶中，我的第一場考試一開始手抖的寫不成字，隨后就發揮正常了。

那年我考了418.3分！比當年的中師分數線高了8.3分。其中自以為優勢學科語文考了68分，學的最不好的物理卻考了58分，名列全鎮第一名。當年班里一個落榜的同學政治考了99分，名列全縣第一名，后來這個同學從政，當了鄉鎮黨委書記……

當姐夫提前一天打聽到我中考成績和分數線后，帶著我去學校報喜。校長楊德三非常高興，中午請我們吃飯、喝慶功酒，并預言今年學校肯定要“放衛星”，不考上20個也要考試10個。結果是，那年學校考上了5名中師生，是歷屆中考上最多的，我是唯一的應屆生……

轉瞬間當年的青澀少年如今已是白發蒼蒼。回想當年中考發揮那樣好，至今仍是個謎。迷信的說法，是上天保佑，祖上蔭德；科學說法，只能用勤能補拙，天道酬勤來解釋。再后來，3年師范畢業后我回到母校任教，我的同學中仍有3、5個在復讀，為夢想拼搏；再后來，我當了初三班主任，每年帶著學生進城參加考試……

上個月，幾位在外地工作的老同學在南陽團聚，有人找到了當年的一張黑白畢業照。我把它發在了微信朋友圈內。據不完全統計，同學中有下海經商的億萬富姐，有事業有成的廳局級公務員，有桃李滿天下的教師，還有像我一樣熱愛公益宣傳的“網紅哥"……

祝愿所有的孩子們考出好成績，祝愿所有的學子都能創造奇跡！

【屈連文】新聞老炮、公益達人、最美發現者。目前供職于臥龍區教體局。

來源：臥龍教育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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