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度復刻：《公仆》小澤 VS “球長”澤圣

大家好，我是烏鴉。

可能有朋友忍不住要問：烏鴉烏鴉這兩周你在搞哪樣？更新啊！

實不相瞞各位，這段時間我在“補番”。

補哪一部呢？

《人民公仆》。

沒錯，烏克蘭現任總統弗拉基米爾·澤連斯基當年的成名之作。

怎么想起補這部劇呢？這還要說回前些日子，澤圣在白宮跟懂王、萬斯大吵的那一架，當時烏鴉就感覺，怎么跟自己印象里澤圣當年在《人民公仆》劇中演出來的“烏克蘭總統”那么像呢？——易怒、沉不住氣、正直到不會拐彎。

不過當年烏鴉只是零星刷過那么幾集，而且《人民公仆》第一季播出于2015年，如今正好十年也是個好日子，這才想起來完整看看這部澤圣的成名作。

刷完之后發現自己的印象還真沒錯，十年了，從劇組，到白宮，從小澤，到澤圣，有著異常穩定的人設。

以下的內容不可避免涉及劇透，有想好好刷劇的朋友請審慎決定閱讀。

1

澤連斯基能從演總統晉升為當總統，《人民公仆》劇作的質量是可見一斑的，對烏克蘭政治（當然實際泛用于更多國家的政治）涉及的深入程度也相當可以，背后必有高人指點，簡單點說有點《人民的名義》和《讓子彈飛》的結合調制的感覺。烏鴉刷完也是蠻推薦的，尤其是前兩季。

給不太熟悉的朋友們再介紹一下背景。

烏克蘭政治喜劇《人民公仆》于2015年10月首播。澤連斯基飾演的主角瓦西里·彼得洛維奇·戈洛博羅季科，昵稱瓦夏（以下就簡稱瓦夏），是一名普通的烏克蘭中學歷史教師。他一次偶然間私下“銳評”烏克蘭政治，被學生拍下上傳網絡，意外給瓦夏帶來巨大聲譽。這使得這位小人物驚天逆襲高票當選烏克蘭總統。

(漢化源見水印)

（劇中？）烏克蘭的政治，實際就是三大寡頭的一場線下大富翁利益分配游戲，寡頭完全掌握著最高拉達（烏克蘭國會），以往的政府從總統、總理到大小官員，也全都是寡頭的代理人。

所以接下來的劇情，就是作為一個干凈的、不屬于任何寡頭、真正“民選”的新總統，瓦夏如何“整頓職場”。哦對了順帶一提，“澤圣”之名，其實最早在《人民公仆》劇里就出現了，而且這種描述還不止一次出現。

第一季，斗貪官；第二季，斗寡頭；第三季，讓烏克蘭再次偉大。

不過在這條表面的“反貪”線索之下，貫穿《人民公仆》三季的，還有一條更統一的線索——借債與還債。

這實際上才是《人民公仆》系列的“主線任務”。有趣的是，作為如今澤圣口中“2015年以來一直在違反和約”的俄國，在劇里好像不懂得給烏克蘭哪怕一點兒的壓力，更不要說讓烏如臨大敵。唯有債務，才是（劇中的？）烏克蘭頭上懸著最重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虛假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真實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相當黑色幽默，在“澤連斯基”任期，烏克蘭真就都在忙于借貸和還債。烏克蘭在這一事務上終于求得了戲劇與現實的統一。唯一不同的可能是現實中的債務規模更大，甚至懂王張嘴就來給烏克蘭來了一張5000億的大賬單……

說債務問題貫穿《人民公仆》三部曲始終絕不夸張，請看：

沒錯，到第三季的最后一集，烏克蘭和瓦夏還在還債。那么，著急還上這1630億債務是要干嘛呢？為了獲得新的貸款呀孩子……

此時的“烏克蘭”已經是內無分裂隱憂，外令G7側目，甚至想要自研航天的強國，它第一要務，還是“還債”。那“再次偉大”的烏克蘭尚且如此，前兩季的烏克蘭債務壓力那更是可想而知。

前兩季，瓦夏政府大部分時間都在忙一個事，那就是如何為烏克蘭獲得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巨額貸款。

眾所周知，IMF貸款必有附加條件，有些條件正常，有些則不太能讓人接受。在《人民公仆》第一季劇中，IMF的條件之一是讓烏克蘭提高稅率，于是瓦夏不得不在剛剛推行降稅政策不久反而開始增稅，其中包括對酒類加稅。

哥們，你給東斯拉夫人的伏特加加稅？

要知道，作為一個擁有絕對偉光正光環的主角，瓦夏絕大多數劇情都是在斗權貴、斗既得利益者，但在此處也不得不違逆民意，動到普通老百姓頭上，也使得“萬民擁戴”上位的瓦夏，第一次遭到普通民眾的大規模抗議。這一切都是為了能成功“借錢”，你說債務是不是這劇的“真主線”？

2

IMF這筆貸款，第一季還沒有個結果。第一季的結局，是瓦夏終于將巨貪、總理尤里·伊萬諾維奇·丘科（以下就簡稱尤里）罪證顯形、逮捕歸案。

尤里是劇中最有能力，也最貪的官員，貪到什么程度呢？潛藏在瓦夏團隊里的野心家、瓦夏前妻奧莉婭新歡蘇里科夫，把尤里真正的貪腐記錄發給寡頭，寡頭們都當場震怒：這老小子背著我們偷了我們這么多錢！并導致雙方直接反目，才使得瓦夏能夠成功將尤里送進監獄。

但要知道，《人民公仆》中絕大多數烏克蘭官員，都是既貪又蠢，尤里這樣雖貪但有能的人物，顯然是重要角色。果然在第二季，當瓦夏面對寡頭力不從心之時，不得不（違法）從獄中放出尤里，跟這位“老狐貍”合作，共抗寡頭。

尤里手中握有寡頭們的大量把柄，加之其老謀深算，自己假死避人耳目，又給瓦夏巧獻連環計，離間寡頭，各個擊破。

計劃很完美，但惱人的是老狐貍搭檔的是愣頭青。前面咱們說了，瓦夏在這部劇中有著絕對偉光正的人設，甚至他都難以接受哪怕一丁點的虛與委蛇，體現出來就是沉不住氣的“真性情”，幾次差點讓尤里計劃落空，計劃最終還能成功只能說是“劇情殺”了，如果是真實政治的話尤里讓瓦夏坑死個三回都不為過……

這在2015年的第一季中就有所體現，到第二季更是展現得淋漓盡致，以至于如今2025年現實中的“《人民公仆》第四季”，“瓦夏”仍然保持著這穩定的人設。如果好好看看第二季瓦夏的表現，澤圣在白宮的表現就不那么讓人意外了。

其實瓦夏這暴脾氣早在他私下釋放尤里之前就已經爆發過一次。那是三大寡頭向他逼宮，強推代表三人共同利益的新總理人選，瓦夏當然是當場甩臉子嚴詞拒絕揚長而去，談判沒半分鐘即告破裂。

有意思的是劇中這次見面有一幕看著真的莫名眼熟：

與尤里聯手后，老狐貍的第一招是離間寡頭乙和寡頭丙，方法是讓瓦夏假裝露出貪腐的“真面目”，“勸說”寡頭乙控制的哈爾科夫州長將財產轉移到寡頭丙的銀行。

但瓦夏在親耳聽到州長毫無下限跟自己討論利益幾幾分成的時候，他逐漸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值，在公園怒罵追打州長。

前面咱們也說到了《讓子彈飛》，這就相當于鴻門宴討論“刀樂”時候張麻子實在聽不下去直接把桌子掀了！人張麻子不會裝糊涂是表面能裝糊涂、真實目的不裝糊涂；而咱瓦夏突出一個表里如一，表面上裝一裝也不行，毀人設。

氣得尤里恨不得當場給瓦夏砰砰兩拳！

不過自己的命全在總統把握，尤里真想氣也氣不得的，只能反復告誡瓦夏“下次一定”要沉住氣，別搞砸了。

當然了，兩句忠告那肯定是攔不住正直的主角瓦夏。

一次又一次的翻車之后，尤里也終于放棄了治療的心思。畢竟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

錯進錯出之中，尤里的離間計策，最終通過讓瓦夏在寡頭甲女兒婚禮上出現并親密互動的方法取得成功，當然，這也得益于本劇中三大寡頭只共用一個大腦的劇情設定。

（暫時）癱瘓了寡頭集團，瓦夏不僅阻止了寡頭親選的總理人選上任，又迫使最高拉達通過了自己的反腐法案，在deadline達到了IMF貸款的標準。

苦苦努力了一季半的150億貸款，此時卻突生變數。重頭戲來了啊，因為IMF這份貸款的協議包含一部分“秘密條款”，包括強制要求烏克蘭開采頁巖氣（破壞環境）、減少70%小麥種植、擴大（切爾諾貝利）核廢料處理范圍等，對于瓦夏來說，簽了那就是“賣國條約”。

雖然IMF的代表還給瓦夏承諾了2到3個點的回扣，但正直的主人公自然是不會吃這一套。在本應是簽約儀式的現場，瓦夏先禮后兵，對IMF的工作再三表示“感謝”后，當場發飆，怒噴對方沒有把烏克蘭人當人，在一段慷慨陳詞后，罵道“食屎啦你”，將協議丟上天空，十分硬氣。

當然硬氣是有代價的，苦等良久的巨額貸款被總統親手拋上了天，同時也搞僵了同金主IMF的關系，國內外各路壓力接踵而至，包括自己的小團隊，瓦夏的前妻、時任代理總理也希望他道歉。

不過還是那話，劇情殺秒一切。劇中的瓦夏從沒有什么道歉的想法，大不了我總統不當了，繼續著自己的硬氣在彈劾發起前主動辭去總統職務（當然他馬上又再次參選總統那是后話了）。

但現實中的“瓦夏”可以當場硬氣，事后卻很難再硬得起來，畢竟戲里他面對的只是個IMF，而戲外他要面對的，可是IMF的主人。

在《人民公仆》系列中，瓦夏的“真性情”當然是作為一個正面的形象來塑造的。然而在現實世界，劇本的決定權恐怕不在澤圣，或者任何的烏克蘭人手中，是否要扮演一個tough guy，是否能演成一個tough guy，“瓦夏”并不自如。

3

在第一季結局打掉頭號貪官尤里之后，瓦夏得以清理（除拉達議員外的）整個公職人員隊伍，那這么大的人員缺口肯定要納新啊，結果卻是，接替者全是被安排好的各種二代、七大姑八大姨，連名牌都不用換（因為同姓）。

這自然讓正直的瓦夏怒不可遏，而當他跟自己的班子吐槽此事時，有人反吐槽道：那我們不也一樣嗎？——也都是你瓦夏的死黨。

你猜瓦夏怎么說。

他義正辭嚴地指出：那能一樣嗎！

烏鴉稱贊《人民公仆》是好劇，一大原因就是其政治喜劇的定位很能把一些很難講的情節講有趣了。要知道看第一季的時候，我就對瓦夏自己組的這個小班子略感尷尬了。

當時瓦夏為了整頓職場，本打算采取公開招聘的方式，向全社會廣納賢才。

然而在對眾多的候選人們說明“工資不高不準貪逮著就斃”后，他瞬間失去了99%的人才庫……

于是在劇中，瓦夏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搞起“暗箱操作”“熟人政治”，把包括自己前妻在內的一眾老同學硬拉來委以部長級的重任。

在起初海選時，瓦夏非常希望選出“烏克蘭本蘭”人，也就是不想要俄裔、立陶宛裔、格魯吉亞裔這些“外國裔烏克蘭人”擔任重要職務。

但可能，只是因為他們不是瓦夏的熟人？如果是老同學，那么哪怕你已經在外國政府任職，瓦夏也很樂意讓“亞美尼亞人”來擔任最敏感的烏克蘭國安局長。

當然在劇情設定的保障之下，包括瓦夏本人在內的這個“初創團隊六人組”，人設是始終穩定的，個個都是剛強不可奪其志的主兒，擁有絕對的忠誠、良心和意志。

不過深究瓦夏為什么任用他們，只是因為熟識從而信任他們的“可靠”？那么，能力呢？刷劇的時候烏鴉對其他人選還能理解，畢竟還是有一定的相關專業基礎，哪怕是木訥的新國防部長，好歹也確實是在烏軍服役的，不過瓦夏的外交部長選擇——謝爾蓋·維克多洛維奇·穆欣——昵稱謝廖沙，實在是挺讓人看不懂的。

這位謝廖沙英語處在一般疑問句水準，缺乏地理和國別常識，難以記住談判對象的姓名和相關外交禮節，甚至烏克蘭語也不太利索……

至少一季半的劇情中，烏外交部的工作沒有他專業的女副手的話簡直無法正常運行。

在被瓦夏硬拉來當外長之前，謝廖沙是一個只能接拍下三路小廣告的末流演員，所以一開始看的時候我很不解，瓦夏到底看中這位老同學哪里了選他當外長？他好像除了身高沒有任何特長啊……

(哦不過見過這位的話好像謝廖沙的情況也不是純屬虛構)

不過后來我看懂了。他真正的特長可能是那啥特長……因為《人民公仆》這個劇里面對外交領域的設定，外交戰場那真是“戰場”，炮火連天的。有意思的是瓦夏作為一個政壇菜鳥，對這一點倒是門兒清，第一次就直接委托謝廖沙去跟對方女談判代表“約會”。那么謝廖沙也充分發揮了自己“人形自走炮”的“外交天賦”屢立戰功。

巧的是烏鴉還曾經給大家介紹過現實中澤連斯基總統任命性保健品傳銷大師擔任駐外大使的事情，瓦夏對外交的理解也算是戲內外相統一了。

這種雙標、或者說反復橫跳的別扭感在《人民公仆》劇集中有著很多的體現。

比如說后來真當總統的澤圣跟美國民主黨走得很近，以至于被懂王、萬斯“記仇”，但在《人民公仆》尤其是前兩季中，瓦夏團隊的“價值觀”似乎并不跟西方政治光譜的左翼相合，甚至多次明擺著諷刺和吐槽“政治正確”。

這要放在任何政治正確占據主導的地方那都是瘋狂踩雷。可以說，總的看來，《人民公仆》是一部偏向烏克蘭民族主義立場，而不是偏向國際主義和“普世價值”的作品。

然而在劇中，瓦夏又時時為政治正確所累。前面說到瓦夏只想任用“烏克蘭自己人”，不放心“外國人”；但劇中又把強調“烏克蘭母親”“純正血統”的政治團體作為反派，瓦夏又成了一個彌合民族矛盾，維護國內團結的領導人。

這部劇對“外部關系”的態度，則更顯擰巴。

大家可能看過劇中“烏克蘭入歐空歡喜”的名場面。可以說瓦夏做夢都想入歐盟，融入“西方大家庭”。

但偏巧，在劇中（尤其是前兩季），跟瓦夏作對最多的“外部勢力”，就是歐洲為首的西方國家。瓦夏想要推進點改革，對貪官抓捕整治，卻得到歐洲，北約，西方世界的廣泛譴責乃至制裁威脅。

哦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人民公仆》三季當中能顯然感到他們把俄羅斯當做敵人，但在這樣的危急時刻，似乎總是忘記讓俄國人也來趁火打劫，譴責的聲音從來都是英法德，獨不見“惡鄰”俄國人的身影。

也許他們潛意識里是能意識到——烏克蘭離西方遠了俄國人理應開心才是——這個道理吧。

不過到了第三季，瓦夏終于真的成為了“歐盟代理人”，也許，還包括現實中的“第四季”？

(《人民公仆》第三季的一幕，

怎么總感覺這位在歐盟委員會總部推薦瓦夏重返總統崗位的女士哪里眼熟呢)

4

這可能是《人民公仆》最出圈的一幕。

當然，即便這是在劇中，我相信絕大多數觀眾也能猜到這恐怕只是瓦夏幻想中的場景，因為它不管怎么說都太離譜了。

但是《人民公仆》系列的敘事方式，的確是很獨特，它十分喜歡在倒敘、插敘、回憶、幻想、夢境中顛來倒去，實話說想要看明白這個劇還是要花點工夫的，而其中又以瓦夏在“現實”和“幻想”之間切來切去的劇情最為典型，“幻想”的部分經常是長長一大段，未必都像“雙持沖鋒槍掃射議員”這么明顯，烏鴉這次完整重刷時候就發現自己當年零星看的那幾集，就有把瓦夏的幻想當成真實劇情的烏龍。

而因為“瓦夏”真的在現實世界也當上了總統，那么對于“瓦夏”來說，除了劇情的幻想和現實，又多了一個層級，那就是真實世界，與后者相比，劇情里的“現實”，往往也只能算是“幻想”。

劇中瓦夏一上來雖然“銳評”了烏克蘭政治，但讓民眾投票給他的“扳機”還是他脫口而出的“要讓我當上總統看我不如何如何”。

有意思的是在后面的劇集中，有一個類似的場面（也許不是巧合而是劇組有意設置了這樣一組“對比”）。

一次，拉瓦夏上班的出租車司機老哥，也對著總統瘋狂吐槽當地區長，并放話“要是讓我當一定怎樣怎樣”。

可當瓦夏真的當場任命司機老哥當區長，老哥直接懵逼趕忙說自己干不了。

我想這才是現實世界中絕大多數情況下的正常進展。

但澤連斯基是個人物，他敢于把劇情帶到現實，并且還成功了。

如果說2015年的《人民公仆》第一季還是一部比較“純粹”的作品，那么從第二季開始，這部劇跟現實世界就開始越來越多地掛鉤了。2017年10月，第二季播出，次年3月，《人民公仆》劇集的制作公司“Kvartal 95工作室”組成“人民公仆黨”參政，并開始認真為澤連斯基競選總統準備。

而第三季，相比于前兩季的檔期，提前了大半年，在2019年3月就播出。原因當然是主演澤連斯基以及整個制作團隊，當年10月份真要去總統大選了。

(2019烏大選辯論中澤圣逼波羅申科一起下跪的名場面

澤連斯基競選團隊，烏鴉能辨認出的至少這三位

（左起）分別是“瓦夏”的外長、國安局長和財長)

這也使得《人民公仆》第三季，已經幾乎完全成為主演澤連斯基在現實世界正式參選總統的競選宣傳了。因此，第三季的劇情就有了很多限制，像第一季最后看似大團圓實則瓦夏身邊被安插了寡頭的美人計，第二季最后瓦夏重新競選總統失敗入獄這樣的結局安排沒法再適用于第三季，這一季的結局必須給“烏克蘭人民”描繪一個圓滿的愿景。

在第二季中，瓦夏決定“與惡魔交易”同尤里聯手后，劇情安排了一段長長的幻想：

瓦夏在尤里的戴罪立功之下，成功扳倒寡頭，收回了他們的全部不義之財，烏克蘭也由此不僅徹底擺脫了負債，而且一躍成為富裕國家，價值高地，四方皆賓服來朝，烏克蘭語通行世界。瓦夏自家這樣的“普通烏克蘭家庭”，可以擁有豪宅，手下是波蘭管家、意大利女傭、日本司機，曾經高高在上的“發達國家”公民，也要來烏克蘭打工改善生活；曾經逼烏克蘭簽“賣國條約”的IMF老大，此時也要哭求瓦夏總統施舍；曾經的強鄰隔壁普京已然下臺，瓦夏只是微微一笑——我們烏克蘭才不關心這種小事……

還好這是在第二季，如此明顯的“最烏幻想”，即便在劇情中也總要有“夢醒時分”，飯還是要一口一口吃，想弄倒寡頭還是得按人家尤里的計策來，那接下來就是前面講過的“愣頭青三氣老狐貍”的劇情了，忘了的讀者朋友可以翻回去復習一下。

而到第三季，“瓦夏”必須給（劇內以及劇外的）烏克蘭人民展示一個美好的“星辰大海”。第二季的“最烏幻想”，到第三季變成了劇情中的“現實”，哦當然要打點折扣畢竟幻想的內容還是太離譜了。

(第三季中2049年的烏克蘭)

前一周，烏克蘭還面對著1600多億美元的債務壓力，一周后，他們就還清了，“瓦夏”帶領烏克蘭人民獲得了真正的獨立。

好了，那么，你們是怎么辦到的呢？

劇情里好像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人民公仆》系列好就好在很會“指出問題”，但到了“解決問題”這一層，不說是胡來那也大差不差。

前兩季，好歹還有勞模總理carry。可以說瓦夏的總理，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忙碌的“實權總統制”下的總理。

可在這部劇中，政府的“日常工作”似乎是無足輕重的，你總理不過干了點雜務而已，我瓦夏的團隊可是要忙于改革的呀。

(汝聽，人言否？)

解決問題的過程，總是這樣被輕描淡寫地帶過。所以你能明顯感受到第三季反派的智商逐漸下線，因為真正唱對手戲的人缺位了，反派要是不降智，瓦夏“讓烏克蘭再次偉大”的大業怎么才能成功？

反正甭管怎么來的吧，第三季的瓦夏最終獲得了圓滿的成功。而這份成功，終究是“幻想”還是“現實”呢，也許只有真實世界中的“第四季”能夠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