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萬?”老公的聲音帶著些許震驚,似乎不敢相信,眉頭緊蹙:“你今年年終獎只有8萬?”
“是的,今年公司效益不好,真的就這么多。” 我低下頭,語氣平淡,掩飾不住內心的緊張。
他收下我給他的那張卡,走到沙發坐下,盯著我看,眼里透著不信任:“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讓自己情緒失控:“我騙你干嘛?發了多少都給你了啊!”
他瞪了我一眼,看起了電視節目,我才松了口氣。
其實,今年我的年終獎是40萬!
說實話,看到我賬戶里多出的40萬,我的內心并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壓力。
于是,我把40萬分開存入三家銀行,每家10萬,盡管知道這樣利息低得可憐,可這也是最安全的選擇。
剩下的10萬,拿出8萬存進我跟老公共同開的“家庭賬戶”,交給老公保管。
按理說,兩口子過日子,不該這么隱瞞對方,但我也實在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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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開車跟老公去市場買年貨,他突然說了一句:“你知道弟弟欠了多少錢嗎?你年終獎只有8萬,我怎么湊夠15萬給他還債啊!”
“還要15萬?!我們已經幫他還了多少錢了!”我抬頭看著他,眼神冷靜卻不容反駁。
他瞥我了我一眼,說:“我是他哥哥,我不幫他誰幫他!都怪你,這個年都過不好!你真冷血!”
“我冷血?”我感覺全身的血都涌上腦袋,氣不打一處來:“你想沒想過,如果我們一直這樣幫他,他就會永遠依賴我們!我沒有責任去替他還債,更沒有責任為他的錯誤買單!”
說完,我將車停在路邊,下了車,大口呼吸這冬天冰冷的空氣,試圖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其實,這些年來,我和老公的收入還不錯,但隨著財富不斷積累,我卻絲毫沒有幸福感,反而越來越覺得內心孤獨。
尤其是老公無條件的幫小叔子還他那似乎永遠都還不完的債,我心中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等我再次回到車上,老公跟沒事兒人一樣刷著手機,當然也沒有再跟我說話,這時的沉默,就像是我們之間越來越難以逾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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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我決定主動面對這份沉重。無論是丈夫的憤怒,還是我內心的掙扎,都該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那天晚上,丈夫回家得較早,我已經準備好晚餐。
“我們聊聊吧。”我開口,語氣平靜卻有些緊張。
丈夫放下筷子,目光投向我,眉宇間帶著些許疑問。“關于錢的事?”
“是的,關于我們未來的生活。”我深吸一口氣。
“你知道,我現在的錢,雖然看起來不少,但越來越讓我迷茫。不是因為它帶來了孤獨感,而是我開始問自己,‘難道只有錢才能維系親情嗎?’”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目光一瞬間從疑惑變為思考。“你的意思是?”他略帶遲疑,語氣變得溫和起來。
我放下筷子,直視著他:“每當我看到銀行賬戶里的數字越來越多,我的心里就會有一種壓迫感。”
“是的,有錢讓我安心,錢為我們提供了物質上的保障,可你不覺得,親情的維系,不該只是靠金錢嗎?”
“因為,每當我們攢夠一筆錢時,你就會拿給你弟弟還債,但只要我一說這事,你就會訓斥我說‘兄弟必須互相幫扶,才能維系親情’。”
“好像,如果不拿出錢幫你弟弟還債,幫公公婆婆還村里的‘人情’,我們就沒資格回家過年了一樣。你不覺得,錢,成了我們跟家里溝通的唯一橋梁?”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聲說:“你是在說,我們和家人的關系變得不純粹了?”
我點點頭,心中復雜:“是的,尤其是弟弟和婆婆,每次他們向我借錢,我不禁開始懷疑:難道我為他們做的一切,最終都是因為錢?”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在‘幫’他們,但也許我只是提供了一個‘解決問題’的方式。而這種幫助,是否真的能換來你想要的親情溫暖,還是只會讓我們越來越疏遠?”
他輕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我。“你開始擔心這個了?”
我嘆了口氣,“是的。我不希望我們每一次談到家里,都是圍繞著錢,圍繞著如何分配。”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但這一次,我沒有感到壓抑,一口氣說出自己積壓了多年的心里話,讓我的心情反而平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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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的早晨,窗外的陽光灑進客廳,照在我整理好的新年年貨上。
我把這“8萬塊年終獎”怎么用,重新梳理了一遍:
我決定拿出2萬元,給父母和公婆買點他們喜歡的衣物,再給四位老人每人包個大紅包;
然后,拿出3萬,給四位老人預訂了春節后的郵輪旅行;
再拿出2萬元,把我們小家里已經壞掉的洗衣機、冰箱和沙發,統統換掉。
最后,剩下的錢,交予老公全權處理。
與此同時,我也開始改變自己跟丈夫溝通的態度,不再將錢作為唯一的關注點。
我知道,也許我的隱瞞,會讓他感到我“冷血無情”,但我們才是攜手走完一生的人,我會盡量,主動地在生活中給他多一些陪伴,少一些防備。
晚上,我把我對“8萬塊年終獎”的用法跟老公說了,然后輕聲對他說: “我希望我們不僅僅是為錢而努力,也為更好的生活方式而拼搏。”
這次,他沒有立刻反駁我,而是盯著我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我在他眼中看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我知道,這樣的改變雖然小,但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跟公公婆婆、爸爸媽媽和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會變得更加真實、更加溫暖,不再讓“錢”成為親情的刻度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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