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23日,開國少將張力雄在南京迎來了自己110歲的生日。張力雄老人身穿一襲紅色羊毛開衫,接受了親友、軍區同志的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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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力雄老人擁有非常多的記錄,他是目前仍健在兩位開國將軍之一(另一位是開國少將王扶之)。同時,他也是唯一一位仍健在的參加過長征的開國將軍,他在全黨黨齡最長,在全軍軍齡最老,堪稱活著的傳奇。
作為一位16歲參軍的百歲老紅軍,張力雄老人有過無數傳奇瞬間。他1955年授少將軍銜,曾任13軍政委、云南省軍區政委,同時也遭遇過低谷,面臨“無處可去”的尷尬局面。
1975年初夏的一天,“靠邊站”6年的張力雄居住在北京海運倉總參第一招待所,等待組織安排工作。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姓張的!”
張力雄不用回頭,就聽出這個聲音來自于他的老友、開國中將、時任福州軍區司令員的皮定均將軍。而正是這聲呼喊,讓張力雄的工作有了著落,時隔6年后重新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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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毛主席見面,主席:你要爭做模范啊
福建省龍巖市上杭縣,在土地革命時期是一塊紅色沃土。毛主席曾在這里撰寫《才溪鄉調查》,主持召開了影響中國革命的古田會議。在毛主席的影響下,無數革命志士從這里走出,成為新中國的開國元勛。
張力雄就是從上杭走出的一位優秀代表。1913年,他出生在才溪鄉的一個貧寒農家,16歲那年,紅軍攻占龍巖,建立閩西根據地,張立雄參加了農民軍,并光榮加入中國共青團。
1932年,19歲的張力雄在上杭縣委的安排下,前往江西瑞金的紅軍學校深造。畢業之后,他被分配到剛組建的紅34師,在100團1營機槍連當指導員。張力雄還記得,他到部隊報到那天,營長發給他一支左輪手槍,鄭重地對他說:“這支手槍是我們從敵人手上奪過來的,希望你拿著它多殺敵人,為那些犧牲的紅軍戰士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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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力雄覺得這支手槍有千斤重,當場表態:“請營長放心!”
在張力雄的記憶中,他在中央蘇區最光榮的時刻,是參加了1934年舉行的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會議閉幕式那天,他有幸見過毛主席一次,親耳聽到主席對他的教誨。
得知張力雄是上杭縣才溪鄉人,毛主席激動地說:“我曉得啊,才溪鄉是有名的模范鄉,你也要爭做模范啊!”
張力雄沒有辜負毛主席的厚望,紅軍長征時,他已是紅34師100團的團政委了。不過在湘江戰役前,張力雄被調往紅五軍團教導大隊工作。因此紅34師在血戰中幾乎全軍覆沒,張力雄堪堪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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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皮定均搭檔,中原突圍顯身手
張力雄與皮定均的合作,始于1943年的抗戰時期。當時,侵華日軍采取“以華制華”的手段,收編了孫殿英、龐統勛的部隊,向八路軍太行山區發動進攻。八路軍129師立即反制,安排皮定均、張力雄挺進豫北敵后,開辟太行軍區第七分區。分區成立后,皮定均任司令員,張力雄任政治部主任。
這一年,張力雄30歲,皮定均29歲。二人并肩作戰,在一年時間里率部作戰300余次,拔掉無數據點,粉碎了敵人的反撲。戰斗過程中,二人結下深厚友誼,成為一對生死搭檔。
1944年,皮定均奉命前往豫西工作,臨行前對張力雄說:“姓張的,我沒什么送給你的,就把電話機留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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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
這是皮定均身邊唯一一部電話機,張力雄堅持不肯收。皮定均改送他一架德國望遠鏡,張力雄視如珍寶,一直收藏至今。
抗戰勝利后,隨著中原軍區成立,兩位老戰友又重逢了。當時,皮定均在一縱一旅當旅長,張力雄是三旅政委,二人率領部隊都是軍區主力。
1946年6月,國民黨30萬大軍進攻中原軍區,在毛主席的指示下,軍區6萬余部隊分兩路突圍,張力雄所部被編入王震將軍的南路軍,向湖北方向轉移。
部隊開拔前,王震專門找到張力雄談話,問他:“張政委,有沒有信心?”張立雄擲地有聲地回答:“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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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后,張力雄在門口見到了皮定均。突圍之路艱險萬分,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因此張立雄情不自禁喊了聲:“皮司令!”
皮定均也動情地說:“我們彼此在筆記本上留言,活著的人,要給犧牲的人送花圈、開追悼會!”
幸運的是,張力雄的三旅血戰平漢鐵路后成功突圍,轉戰鄂西。而皮定均更加不簡單,以一個旅的兵力阻擊數十倍敵人,立下大功。1955年授銜時,毛主席親自批示“皮有功,少晉中”,授予皮定均中將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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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張力雄沒工作,皮定均:我敢要
新中國成立后,張力雄任13軍政委,長期在西南地區工作,剿滅土匪,推動土地改革。
1966年,隨著特殊時期的到來,張力雄被委以重任,擔任云南省軍區政委。同時,他還是云南軍管會副主任,全面主持云南的軍事工作。
這是一份非常難做的工作,沒過多久,張力雄就受到牽連,成了許多人批判的對象。1968年,他到北京開會時,康生很不客氣地說:“張力雄也不是什么好人。”
1969年,張力雄的情況更加糟糕,他與昆明軍區司令員秦基偉等人一起,被下放到湖南的一個農場,勞動了兩年半時間。直到1973年,隨著八大軍區對調,張力雄才被安排回北京,住在北京總參的第一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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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秦基偉等人不同,張力雄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組織的任命,一直在招待所住著。時間來到1975年初夏,內心苦悶的他在樓下散步,忽然聽到一聲呼喊:“姓張的!”
呼喚張力雄的不是別人,正是好友皮定均。過去幾年時間,皮定均多方打探張力雄的消息,卻始終沒有下文。直到這次他以福州軍區司令員的身份到京參加會議,住在總參招待所,才與張力雄重逢了。
皮定均分外激動,將張力雄請進房間,關切地詢問他的情況。眼看老友淚汪汪的,皮定均安慰說:“你放心,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盡管說出來!”
張力雄臉漲得通紅,回答:“我現在這種情況,誰敢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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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的怒火騰得一下燃燒起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說道:“怕什么!我了解你,我敢要你!”
談話當晚,皮定均就給福州軍區去電話,安排張力雄到軍區工作。毛主席看過這一方案后,權衡再三,直接批示說:“讓他到江西軍區去吧。”
就這樣,在皮定均斡旋下,在毛主席親自批示下,張力熊重新復出,擔任江西省軍區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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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定均飛機失事,張力雄履行諾言
張力雄與皮定均的最后一次見面,是在1976年7月福州軍區的黨委會議期間。當時,張力雄作為省軍區的領導,參加了這次在大軍區召開的會議。
7月6日當晚,張力雄和皮定均手拉手坐在前排,一起在梅峰賓館看電影。皮定均小聲囑咐說:“我明天要去東山島協調三軍演習,然后飛北京參加朱老總的追悼會。你多長時間沒回龍巖老家了,這段時間回去看一看。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老家很窮,你帶些錢回去。”
張力雄感激之余,隱隱有一些擔憂,囑咐說:“你眼睛剛動過手術,這次又要去那么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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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張力雄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句囑托竟是他對皮定均說的最后一句話。7月7日,皮定均乘坐的直升機在漳浦縣墜毀,機上13人全部遇難。一代名將皮定均就此隕落,年僅62歲。
張力雄突聞噩耗,頓時哭得泣不成聲,當即趕往福州軍區總醫院向皮定均的遺體告別。7月13日追悼會舉行時,張力雄又從南昌出發,冒著暴雨星夜兼程,歷時兩天一夜抵達福州。代表總參前來料理皮定均后事的開國上將楊成武看他來了,感慨地說:“我真擔心開第二個追悼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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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悼會上,張力雄履行了當年的諾言,在皮定均的靈前獻上花圈。他輕撫皮定均的面龐,思緒又回到太行山上、中原戰場,卻再也聽不到那聲“姓張的”了。
張力雄離休后,晚年生活在南京將軍大院的一幢二層小樓里。這位年過百歲的開國將軍,晚年熱衷于慈善事業,多次向家鄉上杭縣捐款,奉獻自己的愛心。
如今的張力雄老人已是110歲高齡,是目前唯二健在的開國將軍,祝老人家身體健康,福壽綿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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