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鄰居家的女兒今年5歲特別乖巧可愛，見了誰都甜甜地喊人

我鄰居家的女兒今年5歲特別乖巧可愛，見了誰都甜甜地喊人，手里有糖還會踮著腳尖往人手里塞。每天傍晚，小區花園里總能看見她跟著奶奶學走路的樣子，小短腿趔趔趄趄，摔了也不哭，自己拍拍褲子爬起來，還沖著奶奶咯咯笑。

我們這棟樓的老人多，孩子少，這小姑娘就成了全樓的寶貝。誰家做了好吃的，總要端一碗給她；下雨天，樓下的保安大爺會特意撐著傘，等她奶奶接她回家。她爸媽在外地打工，一年到頭就春節回來一趟，平時全靠奶奶拉扯。奶奶身體不算硬朗，腰上總纏著護腰帶，卻每天變著花樣給孩子做輔食，把小姑娘養得白白嫩嫩，眼睛像黑葡萄似的，透著機靈勁兒。

上個月，小姑娘突然不怎么愛笑了，總是蔫蔫地靠在奶奶懷里，小臉也沒了往日的紅潤。奶奶帶著她去社區醫院看，醫生說可能是營養不良，開了些健胃消食的藥，可吃了半個月，一點起色都沒有。后來孩子開始發燒，燒得迷迷糊糊，嘴里念叨著要爸爸媽媽。奶奶慌了神，連夜給兒子兒媳打電話，那邊卻說工地上趕工期，請假要扣錢，讓先扛一扛，等月底發了工資再回來。

那天晚上，奶奶抱著燒得發燙的孩子，在樓道里急得團團轉，眼淚掉在孩子臉上。鄰居們聽見動靜都出來了，有人幫忙叫了救護車，有人翻出家里的退燒藥，還有人塞給奶奶幾百塊錢。我跟著去了醫院，看著醫生拿著檢查單皺眉頭，說孩子是急性白血病，要立刻住院化療，押金就要十萬。

十萬塊，對于靠撿廢品和兒子寄來的微薄生活費過活的奶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她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佝僂著背，一遍遍地給兒子打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從不耐煩到沉默，最后只說“我們想想辦法”，就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全樓的人都動了起來。一樓的大爺把攢了半輩子的退休金取了出來，二樓的年輕夫婦在網上發起了眾籌，就連平時愛斤斤計較的菜市場阿姨，都拎著水果來看孩子，塞給奶奶一沓皺巴巴的零錢。小姑娘躺在病床上，頭發掉了不少，卻還是懂事地拉著奶奶的手說：“奶奶不哭，我不疼。”

半個月后，孩子的爸媽終于回來了，身后還跟著一群記者。原來他們在網上看到了眾籌的消息，覺得這是個“機會”，特意趕回來配合媒體采訪，說著“砸鍋賣鐵也要救女兒”的話。鏡頭前，夫妻倆哭得撕心裂肺，鏡頭后，我卻看見他們在走廊里吵架，男的嫌女的把眾籌的錢存了定期，女的怨男的不肯辭掉外地的工作。

那天我去醫院送湯，正好看見小姑娘醒著，她看著窗外的鴿子，小聲問奶奶：“爸爸媽媽什么時候走呀？我想和奶奶回家。”奶奶沒說話，只是把孩子摟得更緊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祖孫倆身上，明明是暖融融的光，卻讓人覺得心里發寒。

現在，小姑娘的化療還在繼續，捐款的錢慢慢花完了，爸媽又開始為錢的事爭執不休。樓道里的燈壞了幾天，沒人修，晚上走在里面，黑黢黢的。只有每次去醫院，看見小姑娘沖著我笑，那笑容像極了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甜得讓人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