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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重新成為文藝的參與者,城市的浪漫便有了真正的落點。
12月22日晚上的福州路,當人們離開街市的喧囂,順著書城向上,抵達頂樓露臺,城市忽然被拉開了一段距離。黃浦江在遠處閃爍,陸家嘴的冷峻線條在光影中模糊成輪廓。爐火點起,詩句被緩慢讀出,古琴與笛簫在夜風中響起——外灘露臺詩歌季的開端,并不張揚,卻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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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名為“新顏·新年·新時代”的圍爐專場詩會,與其說這是一場“跨界文化盛宴”,不如說是一種正在上海悄然成形的文化氣質:露臺,正在成為城市文藝的新場景;而詩歌,正以一種更低姿態、更貼近日常的方式回到大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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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這座垂直延展、效率至上的城市中,空間的選擇往往承載著文化象征。露臺,低于云端,卻高于市井;仿佛懸置于城市半空的一處留白,并非必需空間,不事生產,僅供眺望、呼吸與遐想,卻是城市成熟之后,才會被認真對待的地方。
上海書城31樓的頂樓露臺,地理上坐擁外灘天際線;文化上立于書香殿堂之巔,處于歷史與未來、傳統與當代的交界處。在此地圍爐而坐,詩歌不再被置于舞臺中心,而是回到人與人之間。爐火躍動,茶煙裊裊,所有追求速度的聯結在此刻慢下來——詩人、朗誦者與聽眾的距離被縮短甚至取消,音量自然降低,語言成為一種分享。詩歌重新顯露出它最本真的樣子——可以被傾聽、被停留、被反復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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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被朗誦的作品,多寫城市、時間與個人經驗,主題并不恢宏,卻真實可感。朗誦者的聲音因江風修飾,偶爾的停頓或許正巧撞上一聲遙遠的船笛,但正是在這樣貌似不完美的環境中,詩歌重新獲得了現實感——不再束之高閣,而成為與城市共同呼吸的語言。
曾幾何時,詩歌正以極其積極的姿態參與到城市敘事中。上海市作協會員詩人程林寫下過《外灘的浪漫》:“外灘送你一個浪漫之夜,簽收時,別忘了蘸取明月清風。” 詩人周榮橋曾在《外灘看燈塔》中寫下:“那個燈塔有些老了,它指引過葡萄牙人、英國人、西班牙人和日本人。它在黃浦江的這邊,有些累了。東和西,西和東,未變,風已千古。它照看燈塔像潮汐,像山岳,像一個愛人,像一個古老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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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寫作,映照著詩人自身的生活狀態,自帶歷史縱深和景觀美學的城市地標,為當下的詩歌創作提供了多重語境。詩歌不再是沉思的文學,而更注重“在場”的和可感知的。今日的詩歌以新的方式重返生活。
上述兩位詩人皆是此番圍爐詩會的主辦方外灘詩社的主要發起人之一。實際上,除了外灘詩會,據不完全統計,上海目前有多達兩百余個詩社活躍在各處:高校文學社團、社區詩社、白領詩社,還有自發的夜讀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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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年,詩歌重新回到人們的談論中——今天的詩人群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豐富:有專業作家、大學教師,也有程序員、醫生、快遞員……他們記錄內心的閃念和情緒,表達當下,重新體會情感的深度。正是這種無門檻而真誠的參與,讓詩歌重新獲得了群眾基礎。
上海首創的“露臺詩歌季”,亦是在探索一種“詩歌+”的模式,通過跨界融合光影、音樂、建筑,令詩歌以更具吸引力的面貌進入公眾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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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在露臺,不需要被仰望,只需要被聽見。這種松弛的公共性,正與當代詩歌的氣質相吻合。露臺詩歌季的意義,并不止于詩歌本身,更像是一種示范。未來的城市露臺,完全可以承載更多文藝形態——音樂、戲劇、影像、對談,甚至只是一次關于生活的安靜聚集。之前有唱歌劇,現在又是念詩歌,這說明了:當普通人重新成為文藝的參與者,城市的浪漫才有了真正的落點。
在城市之上,語言靠近生活。而文藝浪漫,亦正是在這樣的高度中,持續生長。
原標題:《新民藝評|卜翌:詩歌貼近生活,文藝持續生長——露臺新現象帶來的啟示》
欄目編輯:吳南瑤 文字編輯:錢衛
來源:作者:卜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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