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長時間段去觀察,馬克龍的支持率下跌到其任期內的最低水平,這實際上并不算是突然發生的狀況。更像是長期累積之后集中呈現出來的情形。民意調查僅僅是將這種情緒以數字的形式展現出來,而并非是創造了情緒本身。
最新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大約僅有四分之一的法國受訪者對馬克龍持有正面的評價。這一比例已經降低到了一個他在2017年剛剛進入愛麗舍宮之前都未曾出現過的水平。也就是說即使是在政治素人改革派新星光環最為黯淡的時候,他的社會基礎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薄弱。并非是因為某一項政策的緣故,而是民眾對于他整體執政軌跡的耐心,正在一點一點地被消耗殆盡。
當法國民眾對馬克龍進行評價時,存在一個值得留意的細節。他們將重點放置在國內的議題之上,并非是外交舞臺所具備的存在感。歐洲事務、烏克蘭問題以及在國際峰會上的高曝光度,這些在民調當中幾乎沒有成為增添分數的項目。與之相反養老金改革、通脹帶來的壓力、公共服務的效率以及社會出現的撕裂等問題,是普通法國人每日都需要面對的現實情況。恰恰是這些問題,不斷地拉低民眾對總統的整體評價。
這種脫節在年終講話關注度的變化方面體現得十分明顯。按照法國的政治傳統,總統的跨年致辭一直是重要的政治時刻。但是今年聲稱會收看的受訪者的比例在持續下降,甚至不到四成。這不一定是民眾反對講話本身,更像是你說你的,我過我的那種冷處理心態。不是憤怒而是一種疏離的狀態。
與此同時,民意調查呈現出法國政治格局的另外一種變化。主流的執政力量整體不被人們所歡迎,極右翼人物的支持率明顯處于領先的位置。這所反映的不只是個人的吸引力,而是選民對于現有的政治途徑不滿意從而在尋找新的出路。這樣的支持不一定是完全認同他們的政策,更多的是對現狀的否定性選擇。
馬克龍支持率出現下滑并非是單獨的狀況,而是法國政治整體信任危機的一部分。身為總統他自然需要承受更為集中的壓力。改革始終處于推進的狀態,但是卻始終無法轉化為多數人的獲得感受。即便在邏輯方面是自洽的,在情緒層面也難以獲取支持。
接下來要進行年終講話。也許在表述的相關方面是可以進行調整的,但是僅僅依靠一次演講是很難改變當前的趨勢的。對于不少法國選民來說,他們真正需要的并不是那種宏大的敘事內容,而是更為清晰的能夠改善生活的路徑。如果這點感受不到的話,支持率處于較低的狀態可能還不是最為糟糕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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