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從前,有人敢罵我野種,我一定沖上去咬下他一塊肉。
可現(xiàn)在,我只是茫然地看著那張陌生至極的臉。
撫上心口,那處好像被徹底掏空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驟然炸開尖銳的轟鳴,我費盡全力才看清他在說什么。
他說,這么多年我一直是他的拖累。
他還說,他本就打算在出國前甩掉我。
可沒想到我出獄后招呼都不打,就死皮賴臉地追到了美國。
“溫寧,我早就受夠你了。”
“只不過替我頂了兩年罪,難道要我用一輩子來還嗎?!”
“你就是個甩不掉的吸血鬼!”
身體的疼痛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心里的痛。
原來,那兩年的牢獄之災(zāi),在他眼中是挾恩圖報。
原來,我們相依為命的十年,對他來說,也只是我的一廂情愿。
不知過了多久,顧燃摔門而去。
或許是認(rèn)定了我再也翻不起浪,或許是急著去哄他真正的愛人和女兒。
我慢慢起身,拖著殘破的身體,一步步挪出了公寓。
遠(yuǎn)處有一片漆黑的大海。
我無父無母,從不知道被父母擁抱是什么滋味。
當(dāng)冰冷的海水漫過口鼻時,我竟感覺不到冷,只有解脫的輕松。
昏沉之際,我做了個夢。
夢里回到小時候。
逼仄潮濕的福利院。
我抓起一個大孩子的饅頭就跑,被他們捉住狠狠打了一頓,可饅頭始終捂在懷里。
那天,我呲著漏風(fēng)的門牙,把搶來的半個臟饅頭塞到顧燃嘴邊:“吃,你吃。”
畫面一轉(zhuǎn),是院長那張猙獰的臉。
他死死壓在顧燃身上,撕扯著少年的校服。
顧燃蒼白的臉上滿是絕望。
從那以后,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直到那天,我握著手里沉甸甸的瓷茶壺,走向院長辦公室。
我說給他倒杯茶,感謝他多年來的收留。
卻在他低頭喝茶的瞬間,掄起茶壺狠狠砸爛他的頭。
我扒下他的褲子,想用碎瓷片割下那個傷害顧燃的臟東西。
是顧燃沖進(jìn)來攔住了我,而他上前狠狠地踩斷了那令人作嘔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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