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觀察者網 柳白】
“為竊聽中國,一臺裝滿钚的核發電機在世界最高山峰之一神秘失蹤,這是美國至今仍不愿提及的秘密行動……”
《紐約時報》12月13日發表一篇長文,再次揭開了塵封半個多世紀的往事,不僅人們一窺冷戰時期美國針對中國的秘密監視計劃,也引發了人們對生態環境和公眾健康的深度擔憂。
讓我們把時間軸拉回20世紀60年代。
1964年,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的消息振奮了無數國人,也讓美國人如坐針氈。于是在1965年,美國中央情報局(CIA)開啟了一項鮮為人知的秘密任務:為監視剛成功試爆原子彈的中國,CIA挑選登山好手,聯合印度方面,計劃在喜馬拉雅山脈楠達德維山(Nanda Devi)頂峰部署搭載SNAP-19C型便攜式核發電機的監聽設備,從而截獲中國新疆地區核試驗與導彈發射的無線電信號。
然而,大自然的變數徹底打亂了這一陰謀。這支登山隊以“科學考察”為掩護,攜帶重約50磅(約22.68千克)的钚燃料核裝置艱難攀登,即將沖頂時突發暴風雪,登山隊隨即將設備藏在營地冰架后撤離。
次年,當登山隊返回時卻發現核裝置已徹底失蹤。此后美方多次搜尋無果,該事件被掩蓋多年。直到1978年此事被記者曝光引發軒然大波。由于楠達德維峰的冰川是恒河源頭,印度民眾擔憂核裝置中的钚泄漏污染水源,威脅數億人的生存。
隨著全球變暖冰川消融,人們愈發擔心核裝置暴露引發輻射污染,甚至被用于制造臟彈。盡管印度當地民眾、環保人士和政客持續要求美方給出交代,但美國政府至今對此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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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秘密行動于20世紀70年代首次曝光
以下是《紐約時報》發表的原文摘選。
改變歷史的決定
這項任務要求嚴格保密。
一支由中情局精心挑選的美國登山隊,憑借出色的登山技能和守口如瓶的覺悟,正在喜馬拉雅山脈一座高峰上艱難跋涉。
他們一步一步地在陡峭如刃的山脊上蹣跚前行,狂風撲面,冰爪勉強扣住冰層。只要一步踏空、稍有不慎,便會墜入2000英尺(約610米)深的懸崖,粉身碎骨。
在接近峰頂處,美國隊員與印度同伴們做好了一切準備:架設天線、鋪設電纜,而最關鍵的設備,是一臺由絕密實驗室設計的SNAP-19C型便攜式發電機。它以放射性燃料為動力,與用于深海勘探和外太空探索的發電機原理相似。
此次行動的目的是監視中國。當時中國剛成功試爆了第一顆原子彈。消息傳來,中情局大為震動,隨即派遣這支登山隊,將這套設備(包括這個重達50磅、沙灘球大小的核裝置)部署在“世界屋脊”,以竊聽中國導彈試驗控制中心的信號。
然而,就在登山隊準備向頂峰發起最后沖擊時,天氣驟然失控。狂風呼嘯,云層壓下,一場暴風雪突然襲來,楠達德維險峻的山峰瞬間被白茫茫的風雪吞沒。
在前進基地營地,印方任務中軍銜最高的指揮官M·S·科利上校焦急地注視著山頂。
“第四營地,這里是前進基地,你們能聽到嗎?”他回憶起自己當時嘶吼的聲音。
對面沒有回應。
“第四營地,你們還在嗎?”
終于,對講機里傳來微弱而斷續的聲音。
“能……聽到……這里是……四號營地。”
“立刻撤回,”科利上校回憶自己下達命令時說,“一刻也不要耽誤!”
“是,長官。”
隨后,科利作出了一個注定改變歷史的決定。他后來表示,這是為了保全登山隊員的生命。
“把設備固定好,不要帶下來。”
“是,長官。”
登山隊員們迅速將中情局的設備藏在一處冰架上,隨即匆忙下山,留下了這臺核裝置——其內含的钚,相當于當年投在長崎的原子彈所用钚總量的近三分之一。
自那以后,這臺核裝置便銷聲匿跡。
那一年,是196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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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失蹤核裝置同一型號的設備
美印試圖掩蓋,但事與愿違
在喜馬拉雅山脈人跡罕至的冰巖之下,埋藏著冷戰時期一段驚天秘密,而這段往事的余波,至今仍未平息。
那臺搭載钚- 239(用于長崎原子彈的同位素)和更大量钚-238(一種放射性極強的燃料)的美國核裝置,究竟下落何方?
無人知曉。
這臺核裝置被遺留在四號營地,從此再無蹤跡。
楠達德維群峰環繞、地勢險惡,是喜馬拉雅山脈最難攀登的山峰之一。
中情局之所以選中它,正是因為站在峰頂,能夠俯瞰邊境線另一側數百英里的中國腹地。
但這座山峰的冰川,是恒河及其支流的源頭,滋養著周邊人口稠密的恒河流域。
當地民眾領袖憂心忡忡:失蹤核裝置中的钚,可能已經滲入冰川,進而污染下游居民的飲用水源。
60年前,這臺核裝置在峰頂失蹤,而美國政府至今仍拒絕承認此事的發生。
這項任務從一開始就籠罩在謊言之中。
近期在美國蒙大拿州一間車庫里發現的大量文件揭示:一位著名的《國家地理》攝影師曾為這項秘密行動精心編造了掩護身份,而這項計劃最終在雪山之上徹底敗露。
通過對參與任務人員的深度采訪,以及從美國和印度政府檔案館中發掘的絕密文件,這一事件的慘敗程度得以曝光。多年后,包括美國總統吉米·卡特在內的美國高層官員,都曾試圖掩蓋此事。
這些文件還記錄了當時華盛頓和新德里的焦慮情緒。彼時的美印關系,就像現在一樣微妙棘手。兩國都對中國日益增長的核能力感到擔憂,也都密切關注蘇聯對阿富汗的覬覦。
可以說,在冷戰的棋盤上,美印的處境都如履薄冰。而與當下相似的是,作為全球兩個最大的“民主國家”,美印雖有合作的理由,卻始終難以建立互信。
失蹤的核裝置及其潛在危險,本可能導致兩國關系破裂。但文件顯示,卡特總統與時任印度總理莫拉爾吉·德賽拋開了彼此的猜忌,秘密合作,希望能讓這個問題不了了之。
然而,事與愿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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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7月登山隊在麥金利山進行測試運行期間架設監視設備。
這樁丑聞的風波首次爆發于20世紀70年代,即便數十年后的今天,印度民眾仍在要求美方給出答案。喜馬拉雅山區偏遠村落的村民、環保人士和政界人士紛紛擔憂:這臺核裝置可能會滑入冰川融水溪流,將放射性物質排入印度最神圣的河流 —— 恒河的源頭,而恒河是數億人的生命線。
目前尚無法確定其危害程度:山間峽谷水流湍急,巨大的水量或許能稀釋放射性污染物。
但钚具有極強的毒性,可能導致人體肝臟、肺部和骨骼癌變。隨著冰川加速消融,這臺核發電機可能會從喜馬拉雅冰層中顯露出來,任何無意間發現它的人都可能受到輻射傷害,尤其是當裝置發生破損時,危害更甚。
科學家表示,這臺發電機本身不會發生爆炸,畢竟它沒有核武器那樣的引爆裝置。但他們擔心一種危險的可能性:如果钚核心被人找到,可能會被用于制造臟彈。
就在去年夏天,印度一位知名議員再次提及這枚失蹤的核裝置。他在社交媒體上發出警告,稱其存在潛在危險,隨后在接受采訪時質問:“為什么要讓印度人民為此付出代價?”
數十年前,那些將核裝置扛上山峰并宣誓保密的隊員們,自丟失設備的那一刻起,便生活在無盡的恐懼之中。
《紐約時報》找到他們并進行采訪時,許多人已步入晚年。其中包括科利在內的一些人,如今已與世長辭。
“我永遠忘不了科利下令把設備留在山上的那一刻,”任務中最后一位在世的美國登山隊員吉姆·麥卡錫說,“當時我就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我們會弄丟它。”
“我當時就對他說,‘你正在犯一個天大的錯誤,’” 他回憶道,“這件事會釀成大禍的,必須把發電機帶下山。”
60年后,92歲的麥卡錫在科羅拉多州里奇韋的家中回憶起這段往事,聲音中難掩激動。
“你不能把钚留在滋養恒河的冰川旁!”他對著客廳怒吼,“你知道有多少人依靠恒河生存嗎?”
派對上醞釀的陰謀
監視中國核武器的發展進程并非易事,因為當時美國和印度都缺乏在華境內的人力情報資源。
據多位知情人士透露,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個異想天開的計劃,在一場雞尾酒派對上悄然醞釀。
柯蒂斯·李梅將軍時任美國空軍參謀長,他是一名冷戰鷹派人物,也是美國核武器戰略的締造者之一。他那句威脅要把北越“炸回石器時代”的言論,至今仍被人銘記。
同時,他還是美國國家地理學會的董事。
在那場派對上,他與《國家地理》雜志攝影師巴里·畢曉普舉杯共飲。畢曉普是一位聲名卓著的登山家,曾成功登頂珠穆朗瑪峰。
酒過三巡,畢曉普向李梅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從珠峰峰頂眺望的壯麗景象——目光越過喜馬拉雅山脈,能直抵中國西藏腹地和內陸地區。
這場談話顯然讓李梅產生了一個想法。
派對結束后不久,中情局便召見了畢曉普。中情局向畢曉普攤牌,提出了一項大膽的計劃:一組為中情局效力的美國登山者,將秘密潛入喜馬拉雅山脈,背負多包監視設備攀登山峰,在峰頂安裝一個秘密傳感器,用以攔截中國導彈試驗的無線電信號。
當時,美國情報機構的首要監視目標是蘇聯。根據近幾年解密的美國國家安全局文件,他們在從阿拉斯加到伊朗的廣闊區域內,部署了大量遙測站。這一策略收效顯著,于是中情局打算將這套方案照搬用于監視中國。
中情局希望,在喜馬拉雅山脈峰頂部署無人值守監測站,能夠截獲來自近千英里外中國新疆羅布泊試驗場發射的高空導彈信號。
要實現這一目標,核心前提是讓峰頂的監測設備長期穩定運行——而這,正是那臺以高放射性钚為燃料的便攜式發電機的用武之地。
但畢曉普無法親自安裝設備。此前攀登珠峰時,他因凍傷失去了腳趾,再也無法完成高難度的登山操作。于是,中情局交給了他一項新任務:招募一批技術頂尖且絕對可靠的登山者。他首先想到了麥卡錫。
麥卡錫回憶說,中情局開出了每月1000美元的報酬,并宣稱這項任務關系到美國的國家安全,十分緊迫。彼時他還是一名年輕律師,懷著一腔愛國熱情,答應參與行動。
隨后,中情局轉向印度尋求協助。
“當時整個印度政府里,知道這件事的人可能也就兩三個。”前印度情報官員亞達夫解釋道。
亞達夫表示,盡管知情范圍極小,但印度政府對中國發展核武器的恐懼已達到極點。
“你要知道,我們剛剛在一場戰爭中輸給了中國——不只是戰敗,簡直是奇恥大辱。”亞達夫說。
印度情報局選中了科利負責印度方面的行動。科利起初對美國人的計劃十分震驚。
但畢曉普對這些擔憂置之不理。
他偽造了名片、信箋抬頭和計劃書,所有文件上都印著“錫金科學考察隊”的字樣。他給自己冠以“考察隊主席兼領隊”的頭銜。
他對外宣稱,登山隊進山的目的是研究高原大氣物理和人體在高海拔環境下的生理變化。為了讓這個幌子更逼真,他還設法拿到了美國登山俱樂部、國家地理學會,甚至和平隊負責人、約翰·肯尼迪總統的妹夫薩金特·施萊弗的助手簽署的支持函。
這一切都是掩人耳目。
盡管準備周全,印度方面還是否決了美方最初攀登世界第三高峰干城章嘉峰的計劃。
但恰在此時,中國試爆了第二顆原子彈,威力比第一顆更大,這讓任務變得更加緊迫,行動必須全速推進。
于是,他們把目光對準了楠達德維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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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箭頭為楠達德維峰,距離中印邊境不遠
楠達德維峰海拔超過7800米,在登山界素有神秘而兇險的威名。
它矗立在一片鋸齒狀的群峰之中,宛如探險小說里一座禁地神山。僅僅是徒步抵達山腳,就已是一段險象環生的旅程。當時,成功登頂過這座山峰的人寥寥無幾。戰前英國著名登山家休·拉特利奇曾評價,攀登楠達德維峰,比抵達北極還要艱難。
但這座山峰占據著絕佳的戰略位置:它位于印度境內,高聳于中印邊境之上。
盡管科利心存疑慮,中情局還是選定了這里。
“我告訴他們,就算不是完全不可能,也是極度困難的。”科利說。但他的擔憂,再次被美方無視。
后來登山隊試圖沖擊頂峰時,出現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暴風雪迫使隊員后撤,把核發電裝置隱藏在了四號營地中。
“麻煩大了!”
1966年5月,登山季再次來臨。科利帶領一支新的中情局小隊,重返楠達德維峰,試圖找回那臺核裝置。
但當隊員們攀上山峰、抵達四號營地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驚失色:發電機不見了。事實上,當初用來存放設備的整片冰巖架,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定是冬季的雪崩將冰架整塊掀走,只留下幾根電線殘渣。
科利回憶說,中情局得知消息后,徹底慌了神。
“‘天啊,這下麻煩大了,麻煩大了。’”他記得中情局官員當時驚慌失措地說,“那可是钚燃料艙啊!”
科利說,如果當初知道這臺設備的危險性如此之大,他絕不會下令將其留在山上。
為了找回核裝置,科利傾盡了全力。他在1967年和1968年又組織了兩次搜尋行動。隊伍攜帶了α粒子計數器檢測輻射、望遠鏡掃描雪地、紅外傳感器捕捉熱源,甚至動用了探雷器搜尋金屬。但最終一無所獲。
他們知道,核裝置肯定還在這座山上的某個地方,卻無從知曉具體位置。
麥卡錫認為,它“已經沉到冰川最深處,被徹底掩埋了”。
“那玩意兒一直在發熱,”他解釋說,“它會融化周圍的冰層,然后越沉越深。”
中情局并未就此放棄在喜馬拉雅山脈部署峰頂監測站、監視中國的計劃。他們又選擇了印度境內其他幾座海拔更低、更容易攀登的山峰,繼續嘗試。
科利的口述,以及印度政府的絕密文件顯示,1967年春天,一支登山隊終于在楠達德維峰附近的一座較低山峰的平坦冰架上,成功安裝了一套新的監視設備,同樣由放射性燃料供能。
但喜馬拉雅山脈的大雪,總是不斷掩埋設備,導致其無法正常接收信號。有一次,印度登山隊員再次攀上山峰檢查故障,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愕不已。
科利說,這臺發熱的發電機,竟直接融化了平坦的冰蓋。它就像被埋進了一座奇特的冰墓,位于積雪下方數英尺處,并且還在不斷下沉,仿佛在主動隱藏自己的蹤跡。
這套故障頻發的遙測站最終于1968年被關閉。根據印度方面的文件,設備被回收并運回了美國。但中情局依舊沒有死心。
科利曾寫過一本關于自己秘密工作的書——《喜馬拉雅間諜》。他在書中透露,1973年,中情局又在該地區部署了一套竊聽設備,這次終于成功運作,截獲了一枚中國導彈的信號。
但到了20世紀70年代中期,美國已經部署了越來越多的間諜衛星。這項新技術能夠從太空攔截全球范圍內的各類信號。
相比之下,山頂上的小小天線,瞬間變得毫無用處。
“整個印度炸開了鍋”
亞達夫回憶,但這項秘密行動最初被曝光時,“整個印度都炸開了鍋。”
他表示,參與行動的印度登山隊員信守了誓言,即便是在印度情報機構內部,知道此事的人也寥寥無幾。
因此,當消息傳到新德里時,整個國家都陷入了震驚。印度外交部緊急召見美國駐印大使;抗議者涌上街頭,高舉標語牌,上面寫著:“中情局在毒害我們的水源!”
印度議員們紛紛要求政府展開調查,追問核裝置的下落、任務的批準者,以及背后的真相。反對黨領袖在議會大廳向總理發難,指控他與“臭名昭著的中情局”勾結。
民眾最擔憂的,還是恒河的安危。楠達德維峰的冰川形成于數百萬年前,是恒河支流的發源地。恒河滋養著廣袤肥沃的流域,數億人在此繁衍生息。
當時,時任美國總統卡特正試圖小心翼翼地修復美印關系。但隨著德賽上臺執政。印度對與美國合作持更加開放的態度。
后來德賽訪問白宮時,兩國元首也談到了那枚失蹤的核裝置。
美國國務院檔案中的一份解密文件顯示,卡特告訴德賽,“很欣慰此事發生在兩人上任之前”。盡管如此,他們還是不得不聯手收拾這個爛攤子。
學者們對此深感驚訝——兩人在處理此事時,竟展現出了高度的默契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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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德賽到訪白宮與卡特會面。
“這本是一件可以大做文章的事。中情局竟然在喜馬拉雅山脈隨意擺弄钚這種危險物質。”普林斯頓大學歷史學家加里·巴斯說,“但兩人卻選擇聯手掩蓋此事。”
歷史的陰霾,正與印度的未來交織在一起。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那臺失蹤的核裝置,仍時不時挑撥著人們的神經。
2021年2月7日,楠達德維峰附近發生嚴重山體崩塌,大量巖石、冰雪和泥沙墜入里希甘加峽谷,引發毀滅性山洪,造成200多人死亡,包括一座水電站的眾多工人。
災后,一些曾參與上世紀秘密行動的人士和當地村民懷疑,這場災難可能與數十年前遺失的那臺核發電裝置有關。雖然部分科學家認為,災難主要由全球變暖導致冰川結構失穩所致,但他們也承認,失蹤核裝置的存在本身就構成潛在風險。
懺悔
印度政府早在1970年代即試圖平息爭議。1979年,專家委員會認定,即便裝置破損,其放射性污染水源的風險也“微乎其微”,水樣檢測未發現異常。
但隨著氣候變暖、冰川消融,各類被掩埋的“歷史遺物”不斷顯露,科學界愈發擔憂核裝置可能對當地居民構成直接威脅,甚至存在被用于制造“臟彈”的風險。
近年來,印度政界和地方官員再次呼吁徹底查清并回收該裝置,以消除隱患。
然而,美方與印方相關部門仍保持沉默。親歷者的懺悔、村民的恐懼與官方的回避,使這枚失蹤核裝置至今仍籠罩在喜馬拉雅山的陰影之中,成為冷戰遺留問題與現實安全風險交織的象征。
“這是一個埋藏在那里的巨大隱患,威脅著全人類的安全。”亞達夫在德里接受采訪時說。
“我知道科學家們是怎么解釋的,但我想對他們說:我給你一杯摻了钚-238的水,你敢喝嗎?”
說完,他笑了出來。
作為這場秘密行動的領導者,科利比任何人都清楚60年前那座山上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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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利接受采訪,背后是一座喜馬拉雅山峰。
在新德里的家中,他在去世前接受了最后一次采訪。
當時,悶熱的午后正漸漸轉為黃昏。他坦言,自己對這段往事充滿了悔恨。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執行這項任務。”
“中情局一直對我們隱瞞真相,他們的計劃愚蠢至極,行動更是荒唐透頂,給他們出主意的人也一樣蠢。而我們,就這樣被卷入了這場鬧劇。”
科利的目光飄向遠方,越過門廳里那一排登山獎牌,越過墻上那幅油畫。
畫中,一座喜馬拉雅山峰高聳入云,直刺深藍色的天空。
“整件事,是我人生中一段悲傷的往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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